第3章 书有黄金

父母榜样不言教，子女学行无心仿 。

道在其中何远求，生活自有妙机禅。

秦祖母看着生意还不错，就再买了两个瓶子，一个放家门口自己卖，一个给秦东和秦亮一起卖。

秦东面相像秦复兴，但皮肤却比较黑，他会算钱，却不爱说话，秦亮是个不爱认真读书的长腿小帅哥，脾气大，但热情嘴甜，两个人搭配得倒也是很好，也能卖不少，但是没有秦正卖得多。

到天气凉了，冰棍就不能再卖的了。当时还没有专门的产业链做陈皮，每年到桔子上市的时候，就有人收购桔子皮了。

秦东几个看到有些小孩专门在街上到处转着捡桔子皮拿去卖，他也在放假的时候去捡来卖。因为他做事认真，捡了几天，总结了哪里最多桔子皮，就经常去哪些地方转，他捡到的桔子皮总是最多的。

秦正还看到有些人扔掉纸箱和铁皮，他顺手也捡了回去，准备到时候一起拿去废品站去卖。秦东问：“哥，你怎么还捡这些废品回来？”秦正笑道：“捡这些东西像桔子皮一样，除了时间之外不用成本的，积少成多，赚的零花钱可以买故事书和连环画呢。”

秦正小学期间，除了挣零花钱，最爱做的事就是看故事书和连环画了，家里累计都有几百本各种各样的书。在买书和学习上，家里人一向是很舍得的。

秦复兴本就是好学的人，以前也是有钱就买书来看，希望可以通过知识改变命运。家里有毛选、《资治通鉴》《三十六计》、《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刚经》••••••秦复兴曾经就是一边务农、学医，一边想办法寻求发财之路，尽力让妻儿老少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秦复兴跟秦正三兄弟说：“穷什么不能穷读书，读书可以改变一个人命运。你们要努力读书，争取拿好名次，争取考上大学。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读书要认真，不要只顾着玩。我以前读书经常考第一名，跑步也很厉害，拿过三千米第一名的。只是可惜后来没书读了。”

因为有爱读书的父亲，所以三兄弟再顽皮，即使因为不认真学习成绩差也没有想过放弃读书。秦东因为上学早年纪小智力跟不上，小学还留级过两次，因为成绩差哭过鼻子，但是他画画很好，做事有恒心。秦亮不是爱学习的人，但是很爱玩的，爱交朋友，喜欢到学校有同学一起玩。

秦正平时的成绩也没算得上有多好，算是中等成绩，在小学毕业考试时，他做完全部题，早早写完了作文，看着大家还在埋头作答，他觉得时间还很多，就在作文后面写了一首诗歌《无聊》：

无聊执笔空，望窗天外红。

心想早交卷，忍忍静待钟。

也许是超常发挥，也许是诗歌助力让语文拿了超高分数，他竟然考上了镇上最好的一间中学，同班一起考上的总共才5个人。

考完试后，在镇上住的同学约好来一场毕业旅游，目标就是去海边沙滩。那天早上十来个同学吃过早餐在路口集合，一行人骑着自行车，沿着路牌指示前行。

当天早上风和日丽，心情放松下来的学子们如出笼鸟，一路你追我赶，说说笑笑，入眼都是未经人工雕琢的美景，近处绿树繁花，远处山峦如黛，路过房屋低矮密集的村庄，再越过长长如在海平面飘着的海堤，海水似乎要冲堤而上，空气中有着越来越浓的海水味道。

云越来越浓黑，厚厚地顺着风往一行人上空缓慢压来，一阵较大的风吹来，把骑车的人都吹得慢了些许，头发和衣服似乎也要飞扬而去。忽然风中裹夹着微微的雨迎面洒下来，大家先后笑道：“下雨啦，要成落汤鸡咯…….”

秦正笑道：“踩快点，前面可能没有下雨，看那些云没有那么厚。”

果然这场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穿过这像雾的雨，整个人像是被洒了一场降温的甘露，又迎来了风和日丽。转过了几道弯，忽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银白的沙滩，洁白无瑕，绵延无边。蔚蓝的天空和湛蓝的大海连成一线，好一个海天一色！

海水波涛汹涌，往岸边的石头拍打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咆哮着，喘息着。

秦正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了，过了很久才说：“这里实在太美了，好像仙境，以后此地一定贵不可言！”

多年以后此情此景依然历历在目，情之所至赋诗一首：

十里银滩少年游，至今犹记在心头。

自行车骑花雨路，众唱欢歌晃悠悠。

作美天公露眼笑，七彩洒遍海消愁。

嫩白细沙透空碧，奇景怪变碉堡眸。

指点江山幼语出，人间此地贵王侯。

廿十已过多重温，开发早建宋城楼。

云荡浪激石礁乱，水波穿岸竞自由。

渔民牵船景独舞，皓月冰清似雪雬。

小学就这样画上一个句号了，没有各种奖状，没有特别出格的事迹，平凡如大多数普通人。也许没有一些人生打击或者特别的心灵触动，大多数的人生也会如此平淡过完。

小学毕业后的暑假，秦正一如往年一般，除了卖冰棍、看连环画、追武侠片，还带着两个弟弟去外婆家，喜欢在外婆家的早餐，因为不像家里每天几乎都是那么单调。外婆做的早餐会有各种咸菜、酸菜、咸瓜、豆豉或者各种煎鱼。

外婆对他们也很宠爱，不会骂人，总是想着法子给他们弄好吃的。如果在外婆家住上几天，秦正的体重就蹭蹭地上升。

秦正初中上的镇一中，是当时很出名的学校，有不少有才学的老师，其中有一位叫黄仁的老师的书法非常出名，据说是大师级人物，拿过很多书法奖，他年龄大约四十多岁，外表儒雅，和气而不俗气。

黄仁老师在教书法的时候发现秦正有写书法的天赋，于是对他要求特别的严格。他拿着秦正的毛笔字看：“秦正啊，你的字写得很不错，笔锋凌厉，有气势，看着有书法功底啊，你以前跟谁练过字吗？”

秦正说：“我以前买过很多不同的字帖，平时跟着字帖练。”黄仁说：“很好，刚刚开始就是得学习大家的书法，待熟练之后才会找到适合自己风格的字体。”

秦正说：“我以前都是一笔一画临摹，要求极高的，凡有一字写得不满意，整页纸就撕下来不要了。”

黄仁老师说：“你怎么理解书法的不同阶段？”

秦正思索片刻方道：“有人说过，写书法有三个阶段，就像我们上小学中学大学一样。 一，小学阶段是执笔，是形和结构的阶段，即是模仿的阶段。 二，中学阶段是运笔，是意会的阶段，懂阴阳虚实变化，懂布局、动静和谐，具有轻重快慢的情趣，意境深远的旋律。 三，大学阶段是以心驭笔，是达到神韵阶段，去形存神，为之最高境界，一句话，即是艺术的境界。 ”

黄仁目露赞许的眼光，微笑着道：“你理解得非常好，看来是有下过功夫的。书法也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接着又道：“你还得继续在基础上下功夫，切记不要不会学走就先学跑。在初学阶段过选择符合自己的性格的书法字帖进行模仿，掌握其精髓，得其神，这需要长期的学习和练习过程，才会明白运笔之妙。

在第二阶段就是运笔（包含动，变，化)，运笔之妙在于动静协调，在于虚实、阴阳和谐，在于胸有丘壑，明变化之妙在于心。

在第三阶段，是以心驭笔，精气神合为一体，字成体系，书从自然，天人合一。王羲之所以被尊为书圣，就是他的作品《兰亭集序》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境界，完全是心与笔合一，书与诗合一。这样的状态可遇而不可求。 ”

黄仁说：“虽然书法最终比较的是神韵和艺术，不是比字的漂亮，而是比书法艺术。但是字是基础，把字写好了，才能随心而不陷入无形无神。但书法艺术必须有创新精神，法古不代表没有创新，不代表只是模仿，历代书法家都是在仿的基础上不断创新自己的字体和风格，不断创新书法境界和艺术。”

有了老师的指点，加上自己的天赋和领悟力，秦正的字写得越发好了。

秦正本来是写一笔一画的楷书，后来看到有同学写行书非常潇洒，而且速度很快，写作业抄笔记非常方便，所以他专门买了写行书的字帖来练习，感觉行书写起来更加符合自己的性格，于是也就慢慢地改变了原来的风格。

在很久很久以后，经历了很多情和事，秦正在用毛笔书写自己的诗歌时，终于达到了以心驭笔的状态，笔法自然，书法浑然天成。

其实秦正理解能力一般，只是如果用心钻研，倒是能领悟一些一般人没有领悟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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