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意走到秦金言身边,一只手搭在秦金言肩头上,醉眼朦胧地问秦金言:“班长,我们算得上是朋友吗?”
“什么叫算得上是朋友?我们本来就是朋友!”秦金言狠狠地瞪了朱小意一眼,将右手上的酒杯换到左手上,用右手搂住朱小意的脖颈。
“班长你说得对,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朱小意咧着嘴傻笑,紧紧地搂着秦金言:“班长,我要和你连干三杯,向你道个歉。以前有对不起的地方,你可不许再放心上了啊!”
“三杯就三杯,喝完三杯后谁都不准再记仇!”秦金言豪气冲天地说。
“你们喝,我负责帮你们倒酒!”潘多贵提着一瓶啤酒站起来。
乔安新见状,猛地站了起来,眉开眼笑地说:“我也帮你们倒酒!”
张莉微微转头,面带忧色问陈麒:“他们这样喝酒,不会出什么事吧?”
“张老师您大可放心,三杯啤酒充其量也就一瓶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甘胜男大大咧咧地安慰张莉。
陈麒却是喃喃自语:“儿须成名,酒须醉;酒后倾诉,是心言!”
坐在陈麒左侧的沈盼盼听得一清二楚,有些好奇地问陈麒:“陈麒你刚刚念的是哪首古诗呀?”
“不是什么古诗,它是古龙武侠小说《大地飞鹰》中的一段话!”陈麒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沈盼盼豁然开悟,望着陈麒说:“是武侠小说里的话啊,难怪我没有一点印象。我原先总以为武侠小说没有什么看头,现在想想,是我过于武断啦!”
“其实很多武侠小说中都有非常精美的话,我写作文时引用过好几次!”陈麒客观评价武侠小说,脸上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
“都有哪些精美的话呢?陈麒你快说说,让我们长长见识!”
沈盼盼、张莉忽然间有了几分兴致,不约而同地催陈麒分享武侠小说中他认为非常精美的话。
甘胜男也在一旁竖着耳朵等待陈麒分享。
“既然你们感兴趣,那我就随意说两段吧!”陈麒笑了笑,先说古龙《天涯明月刀》中的一段话:“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人与人之间无论相聚多久,最后的结局都是别离。不是死别,就是生离!”
稍作停顿,陈麒说他再说金庸《神雕侠侣》中的一段话:“人生匆匆数十载,唯一恒久不变的就只有‘情’这个字,只有至死不渝的感情,才能够长存于世上!”
三个女生?准确地说是一个女人和两个女生愣住了。她们从未想到武侠小说中竟然会有如此饱含哲理的话,也想不到陈麒居然记得清清楚楚。
“陈麒,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了!”沈盼盼怔怔地看着陈麒,心里百感交集。平时见陈麒老捧着武侠小说看,沈盼盼总觉得有点荒唐,甚至还有过一些反感。此刻听完陈麒随口说的两段话,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坐井观天”了。
张莉一时间也生出了不少感慨。原本她也和沈盼盼一样,感觉看武侠小说纯粹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听了陈麒说的那两段话,她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卧槽,果然是很好听的话啊!”甘胜男很粗鲁地称赞,惹得沈盼盼直翻白眼。
另外一边,和秦金言干完三杯酒的朱小意连续打了几个饱嗝,推开搀扶他的杨瑞,拉着秦金言的手说:“班长,我给你唱一首歌!”
“好,你唱,我认真听!”秦金言笑着鼓励朱小意。
朱小意随即放开嗓门:“繁星流动/和你同路/从不相识/开始心接近/默默以真挚待人/人生如梦/朋友如雾/难得知心/几经风暴/为着我不退半步/正是你……”
众人马上明白朱小意在唱谭咏麟的《朋友》,可能是被感染了,一起跟着朱小意唱:“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你我哪怕荆棘铺满路/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是谁明白我/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彼此分担不分我或你/你为了我/我为了你/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朋友……朋友……”
动人的歌声,让小炒店充满了欢乐。沈盼盼和张莉感动得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光。倒是甘胜男仿佛不受什么影响,目不斜视地啃一个鸡腿,喝了一瓶啤酒,依旧面不改色。
“小意,谢谢你……专门……为我唱歌……”秦金言热泪盈眶,用力地握着朱小意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没有蛋糕,没有烛光,有酒就行,这也许就是男生与女生过生日时最大的区别。由于这天晚上是秦金言过生日,潘多财夫妇不像上次潘多贵过生日那样坐下来跟众人吃饭,一直在厨房里忙其他事情。
石别镇终究是个小镇,七点半后外面的大街上基本没了什么人影,孤零零的几盏路灯努力地照着空荡荡的街道,遗留在路面上的果皮、纸屑极为显眼。
风从远处吹来,卷起路面上的纸屑钻进某个角落,一些店铺门环偶尔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陈麒遥望天边如镰刀般的月亮,想起孩提时的一件糗事,不禁哑然失笑。
“陈麒你在笑什么呀?”沈盼盼时刻注视着陈麒的一举一动。
张莉的目光立马转到陈麒身上,语气急切地催陈麒:“快说说是什么事让你发笑?”
“没上学前,村里的老人经常对我说小孩子不能用手去指月亮,不然会被月亮割掉耳朵。我直到上了小学一年级,才敢拿手去指月亮!”陈麒很不好意思地将童年的糗事告诉张莉她们。
沈盼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气喘吁吁地说:“陈麒你小时候好可爱哦!”
张莉捂着嘴笑了几声,附和着说:“陈麒你那时候确实挺可爱的!”
坐对面的陈奇骤然举起酒杯,对张莉说:“张老师,我敬您一杯!”
“沈大班长,认识好几年了,今晚还是第一次和你坐在一起吃饭,我敬你一杯,给我个面子啊!”杨瑞端着酒杯邀沈盼盼喝酒。
陈俊趁机起哄:“张老师你俩老跟陈麒说话,也不和我们喝酒,太不把我们当腕了……”
“陈俊说得对,张老师你们三个在那跟陈麒聊得天昏地暗,都不瞅我一眼,我幼小的心灵拨凉拨凉的呢!”魏文睿拍着胸口卖惨,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是老师不对,不该冷落你们,为了表示歉意,老师自罚一杯!”张莉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杯里的酒,奈何酒量不好,把酒杯放下时头晕目眩。
沈盼盼的酒量更加不好,勉强喝了半杯,整张俏脸都绯红完了,显得楚楚动人。
“甘胜男,我们干一杯吧!”乔安新侧着头对甘胜男说。
“干就干!”甘胜男毫不犹豫地答应乔安新,而且还先干为“净”。
沈盼盼心悦诚服,竖起大拇指,夸甘胜男好酒量。
甘胜男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说,她家一年四季酿酒卖,几个兄弟姐妹中她酒量是最差的,三天两头被她爸骂没出息。
张莉悄悄扯了扯陈麒的衣角,叫陈麒跟她出去一趟。
到了小炒店外边,陈麒急忙问张莉:“莉姐,怎么了?”
张莉反问陈麒:“小麒你会骑电车吗?”
“会啊!”陈麒点点头,甚是困惑,不知张莉为什么问他会不会骑电车。
张莉很快就解开了陈麒心里的谜团,她对陈麒说:“小麒,我电车停在菜市场入口那里,现在我戴的隐形眼镜度数不大合适,夜里看不清路,想让你一会骑电车送我回学校!”
陈麒忙不迭地点头说:“好的。莉姐,我一会就送你回学校!”
“我头很晕,闻不得烟味,就不进去了。在外边等着,麻烦小麒你进去跟他们说我们先回学校了。”张莉背靠一面墙上,脸色隐隐泛白。
“莉姐你稍等,我这就进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陈麒略带忧愁,走进店里说张老师头疼得厉害,让他先骑电车送她回学校休息。秦金言等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意见,唯独沈盼盼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七、八分钟后,陈麒骑电车搭张莉经过石别小学大门,张莉迫切地喊:“小麒,快停车!”
陈麒慌忙刹车,电车“嘎”地停稳了,张莉很狼狈地蹲在路边呕吐,污物混合着黄水不断地从张莉嘴里喷涌出来,这让陈麒心疼万分,抬腿想要上前安抚张莉一番。
张莉如同背后长了眼睛,摆手制止陈麒:“小麒别过来,你推车到前面等我,不要靠我太近了!”
陈麒只能按张莉的话做,推电车到前边十多米的地方,然后抽烟等张莉。
烟抽到一半,张莉跄踉地走过来,陈麒飞快扔掉手上的烟,满是心疼地问:“莉姐,好点了吗?”
张莉一把抱住陈麒,将头靠在陈麒的肩膀上,小声哭泣。
“莉姐你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了……”陈麒轻轻地拍着张莉后背,安慰张莉时心中也堆满了愧疚,根本不懂张莉是因为丈夫出轨而难过流泪。
看见张莉越哭越大声,陈麒慌得手忙脚乱,一时不注意,像哄小孩子似的哄张莉:“莉姐,乖哦,不哭了,明天我买糖给你吃……”
张莉“噗嗤”破涕为笑,不痛不痒地掐陈麒的腰,绷着脸说:“当我是小孩子呀,我是没糖吃,哭的吗?你明天还是买糖给你自己吃吧!”
陈麒老脸一红,索性耍赖:“是不是小孩子不要紧,反正莉姐你不哭就对了!”
“小麒,刚才我哭,不是喝了酒身体难受,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要为我保密,我不准你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张莉红着脸松开抱住陈麒腰部的双手,细心叮嘱了陈麒几句,就对陈麒说:“夜深了,我们抓紧时间回学校休息!”
二人回到朝阳村路口,“停车!”路边竹林里突然冲出四个人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一根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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