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麒,外边闷热,快进屋里歇歇!”张莉热情地招呼。
陈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莉拉进住处了。
张莉的住处显得十分狭小,进门后的房间既是客厅,也是卧室,大概有八、九平方米。一张宽一米五、长约两米的木床紧贴东面的墙,木床上空的粉红色蚊帐出奇的大,与银白色的木床相互辉映。西面墙上,贴着一幅油彩画,颜色很能勾人眼目。
南、北两面墙上各有一个窗户,然而,只有南面墙上的窗户挂着窗帘。这块窗帘属于蛋黄色的,应该是没挂多久的缘故,图案还非常清晰。
蛋黄色的窗帘下,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书桌,桌上堆满了封面迥异的英文版小说,中文版的书籍只有两本,一本是《唐诗三百首》,另一本是《宋词三百首》。
书桌前的椅子非常普通,除了颜色不同,样式跟教室里的学生座椅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很有可能这把椅子原本就是学生座椅。
一盏造型精巧的台灯,孤零零的占据着书桌左上角的一个位置。书桌右上角有个圆柱形陶瓷笔筒,筒里的笔少得有些可怜。两盒墨水紧挨笔筒。笔筒旁边还有一个水晶花瓶,瓶里有水,水中插着一束野花。
狭小,干净而简约,香气扑鼻,充满温馨感,这是张莉的住处给陈麒的第一印象。
进门只是简单扫了一眼,陈麒就对物品的摆设有了大致的了解。
目光落到张莉身上时,陈麒愣住了。
确切地说,陈麒是被张莉吸引住了。眼前的张莉没戴眼镜,腰间系着一条碎花围裙,一头长发垂直及腰,乌黑而油亮,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女性特有的风情。
如果说柳丽芳是个青涩的苹果,那么,张莉完全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
陈麒还是头一次见到张莉不戴眼镜的样子,以致目不转睛。
“老师脸上有花呀?”张莉挑了挑眉,轻轻地踢了陈麒一脚。
陈麒顿知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把头扭过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张莉却是“扑哧”笑出声来,觉得陈麒实在有趣,有时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有时身上又充满了孩子气,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
“张老师,我刚刚都还没敲门,您就开门了,是怎么知道我站在门外呀?”陈麒开口问了一句,有点像没话找话聊。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你来了!”张莉笑了笑,望着陈麒说:“平时基本没有什么人来我住处,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大多时候我都是在办公室里备课,或批改作业、试卷。回住处后,其他老师如果有事找我,都会打我手机,不会亲自来住处这里找我的。所以,刚才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猜到脚步声的主人是你,我就开门了!”
虽然张莉的语气很平淡,陈麒还是从她脸上看到些许落寞的表情。
说完最后一句话,张莉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对陈麒说:“你先坐会,我进去炒一个菜,我们就可以吃晚饭了。吃完晚饭之后,我再跟你说些事情!”
“那……那个……张老师,我还不饿,您能不能先跟我说说您找我有什么事?晚点我再自己去食堂吃晚饭……”陈麒结结巴巴地说着。来找张莉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在张莉的住处吃晚饭。再说了,跟张莉一块吃晚饭,会让他感到别扭。
“哼!”张莉往前迈了一步,瞪着陈麒:“嫌我住的地方差?怕我炒的菜不好吃?还是担心我吃了你?那么急着走!”
什么跟什么啊,午休前你只交代我放晚学后来你住处一趟,和你拿些东西。当时你可没说过要我跟你一块吃晚饭!这能怪我吗?
陈麒在心里发了一通牢骚,讪讪地说:“张老师您误会了,我其实是怕孤男寡女呆在一个房间太久了,容易导致您名誉受损呢!”
“导致我名誉受损?”张莉愣了愣,伸手戳了一下陈麒额头,很不在意地说:“你呀,人小鬼大,脑子里尽瞎想啥啊?好好坐着,一会就可以吃晚饭了!”
也不等陈麒说些什么,张莉直接走出卧室,往厨房里走。
厨房是在一个小院子里。这小院子大约有十多平方米,与卧室相连。院子左边是卫生间,右边是厨房,中间是一条狭窄的过道,过道尽头有一个五、六平方米大的杂物房,张莉把它当作餐厅,光是冰箱和碗柜就已占了餐厅三分之一的空间。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如今举杯祝愿/好人一生平安/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咫尺天涯皆有缘/此情温暖人间……”
张莉一边哼歌,一边炒菜。
优美、动听的歌声,缓缓地从厨房里传出来,传进卧室,也传进了陈麒的耳朵。
陈麒坐在书桌前,捧着《唐诗三百首》,读了李商隐几首诗,莫名其妙地感伤起来。
在厨房里哼着歌炒菜的张莉,完全不知陈麒情绪上的变化。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陈麒随手将这首著名的现代诗《断章》写在一张白纸上,正想把笔放下,恍惚听见张莉在餐厅里喊:“陈麒,快点进来吃饭!”
“来了!”陈麒应了一声,蹑手蹑脚地去餐厅。
三菜一汤。红烧排骨、清蒸鲈鱼、番茄炒鸡蛋,三鲜汤,汤里有很多蘑菇。色香味俱全,张莉的厨艺显然是不错的。
师生二人花了半个小时,总算吃完了饭。吃饭过程中,张莉不断地给陈麒夹菜,陈麒始终低着头,扒拉碗里的饭。
重回卧室,天已经黑了,张莉打开了灯,坐到床上,让陈麒坐书桌前的那张椅子。
“张老师,饭吃完了,你……”陈麒摸了摸后脑勺,欲言又止,不敢催张莉早点说事情。
“叫什么张老师?”张莉柳眉倒竖,绷着脸说:“小麒,吃饭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私下你要叫我莉姐,公共场所你再叫我张老师!”
“我记住了!”陈麒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莉姐”,卧室的灯突然熄灭了,整个卧室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陈麒在黑暗中问:“莉姐,是你房间里的灯坏了吗?”
“可能是灯管哪里松动了!”张莉胡乱地猜测着。
“嗷呜,停电了……”外面初中生猛然爆发出一阵海啸般的起哄声,陈麒和张莉随即明白卧室的灯为何不亮。
张莉隐隐记得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有半截蜡烛,叫陈麒打开抽屉找出来。
陈麒手伸进抽屉里摸索了半天,并没有找到蜡烛,转头问张莉:“莉姐,抽屉里没有你说的那半截蜡烛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过去找找!”张莉起身摸黑往书桌那边走,哪知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到陈麒怀里。陈麒因为一时不备,连人带椅往后翻倒到地板上,张莉也重重地压在了陈麒身上。
“唔……”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一道痛苦的呻吟声。黑暗中,两个人额头紧贴着额头,胸膛挤压着胸膛,彼此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脏在“砰砰砰”地跳着。
“莉姐,你没伤到哪吧?”陈麒关心地问着,伸手想把张莉撑起来,却不料,碰到了张莉挺拔的胸部,吓得慌忙缩回双手。
敏感部位被陈麒触碰到了,张莉是知道的,也知道陈麒不是故意的,可她的脸仍是不由得红了。那种触电般的感觉,让她浑身酥麻,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最尴尬的还是陈麒,头一次被一个成熟的女人压在身上,尽管他不断地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身上的某个部位仍然有一些明显的变化。
也许是怕陈麒难为情,抑或还有别的原因,张莉一动不动,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陈麒费了不少劲,将张莉扶起来,搓着衣角,嗫嗫嚅嚅地说:“莉姐,我真的是不小心碰到……”
“我知道,你不要说了!”张莉红着脸制止陈麒,让他不要再提之前发生的事。
“嗯!”陈麒摆好椅子,不再说什么。
张莉坐到床上,想了想,扭头对陈麒说:“原本想找几本书籍让你拿回去看看,可是现在黑灯瞎火,不方便找。你先回教室上晚自习吧,明天我再拿书籍去教室给你!”
“好的,莉姐。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先去教室上晚自习了。”陈麒很识趣地告辞。
走出张莉的住处,陈麒没有立即上教室去,而是跑到商店买了两包蜡烛。
几分钟后,听到敲门声,张莉打开门,看见陈麒站在外面,惊讶不已。
陈麒笑着把一包蜡烛递给张莉:“莉姐,我跑去商店给你买了一包蜡烛,以后再发生停电的情况,你也不用发愁了……”
“小麒,谢谢你啊!”张莉恍恍惚惚地接过蜡烛,想起已经去大洋彼岸斯坦福大学深造了两年的丈夫李俊杰,心头五味杂陈。
由于停电了,电铃不响,值周老师只能拿个锤子,反复敲击初中部教学楼前的一口铁钟,通知全校师生上晚自习的时间到了!
谁都没有想到,整个晚自习一直处于停电的状态。校门口商店里积压了好几年的蜡烛,被全校师生一抢而空,三家商店老板乐得合不拢嘴。
摇曳的烛光,将校园点缀成一个充满浪漫气氛的世界。
下了晚自习,柳丽芳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托着下巴,苦思一道数学难题时,姚艳忽然走过来,轻轻地拍柳丽芳的肩膀。
柳丽芳抬起头问:“艳,怎么啦?”
“丽芳,麻烦你跟我去走廊上一会,我想跟你聊点事情!”姚艳小声在柳丽芳耳边说了一遍,她就先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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