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队徐队,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回去后保证熟背,求求你别打了。”身体上的疼痛给感官带来的刺激让张鹤峰疯狂的叫喊着,分贝之高都快赶上监狱的警报声了。
徐队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站在一边保持着一种固定的姿势不停歇的捣着。
当侦察兵时,他能在某个地方潜伏一夜,不吃不喝,纹丝不动,对付这样的小人物,在短时间保持身姿不变那更不在话下。
所有的严管犯人站在队列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徐队和张鹤峰。
此时的张鹤峰,如果给他放个慢动作,那就好像跳着当下流行的太空舞,肢体和关节不停的扭动着,伴随着脸上他痛苦的表情,仿佛是一个完全投入到艺术之中的舞者。
电棒的声音渐渐的不再那么清脆,电量也是越来越少了,最终声音完全的停了下来。
手铐的限制让张鹤峰没法躺下来,他只能瘫软的半蹲在那里。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混流在一起,让人感到肮脏不已。
“把铐子打开,人员全部收队回监舍。”徐队丢掉手中的电棒,头都没回自顾自的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徐勇禁闭严管期间,有一个人在外面可是急坏了,这个人就是徐勇的师傅卢多亮。
卢多亮自刑满后就一直在这个监狱留厂就业,这一干就是三十多年,这么多年来,他带了很多的徒弟,除了前几年的一个刑满释放的徒弟外,剩下的就是赵兵和徐勇让他看着满意。
赵兵现在刑期快满,虽然天天吊儿郎当,混刑度日,但这根本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师徒之情。而徐勇作为自己的小徒弟,这次因为打架、打骂干部被关了禁闭,最终的结果有可能是加刑,这就似乎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说当初的赵兵因为制作枪支被加刑,让他感到失望的话,那现在徐勇的加刑则更是让他感到痛心。更何况自从徐勇的父母把徐勇托付给他后,他就更加的对徐勇这个小徒弟上心。
在生产上,他可以无私的把自己所掌握的技术传授给他,从而让徐勇凭借着这些本事早日立功减刑,或者出狱后能靠着这些技术在社会上立足。在生活上,老人家又是尽自己的力给徐勇最大的关怀。
这是一个善良的老人,虽然他以前犯过罪,做过牢,但这并不能说明他的本质不好。车床系的徒弟没有哪个不敬重这个老人,就连中队的孙队长还经常喊着师傅在监狱门口的小饭馆喝个两杯。从这些方面能看出,师傅是个深得人心的老人。
这次春节徐父徐母来探监,结果被得知徐勇犯了事,不能接见。愤怒、伤心之下的他们无奈的找到了卢多亮。
从卢多亮那里他们知道徐勇这次不仅打架,而且还殴打干部,甚至都有可能触犯了法律而面临加刑。这让徐父开始对自己的儿子失望了起来,如果第一次犯罪是因为年幼无知,冲动义气的话,那这一次犯罪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愚蠢。
还好师傅在边上详细的说明了打架的整个过程,也对程一把手这个人的人品做出了评价。这才让徐父慢慢的平下心中的怒火。
一边的徐母听见自己的孩子在监狱里被如此折磨,心疼的哭了起来。哭声让徐父很不耐烦,他罕见的不耐烦的朝着徐母大声的喝了起来“哭什么哭,他自己做的什么事就应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不管这个一把手是否廉洁,但人家好歹是干部,他凭什么去跟这些人顶撞。”
“他是你儿子啊,被人这样欺负你不心疼还朝我喊什么?这样的人为什么就没有人去管呢,这不是祸害了这一群孩子吗?”徐母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以后十几年都要在这样的干部手下,不由的再次哭了起来,哭声中饱含着无奈。
“好了好了,别哭了,当着老卢的面也不怕难为情,这事回头我来找人问问。”徐父意识到刚才自己情绪上的激动,缓和了语气,劝说着自己的爱人。
“你们也不要怪徐勇,这孩子的性格太刚,眼睛里不能揉进沙子。
再加上这个程一把手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队里有个犯人减刑条件达到,可是就因为家里穷,不能给程一把手送好处,结果减刑的名额一直没有他,最后没办法,把家里唯一的一头耕牛给卖了,才减了刑。
结果没两年,这个犯人的妻子就累出了肺结核,还好,当地政府出面,给送到医院救治好了。这个犯人后来觉得对不起他媳妇和孩子,一直郁郁寡欢,改造上也提不起精神来,快两年了都没再记功减刑。可怜的人啊,这简直就是不给犯人希望啊。”卢师傅说到此事时,脸露不满之色。
“这个畜生,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难道就没有犯人向上面反映吗?”听到此事,徐父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刚正不啊的他此时似乎体会到了自己儿子当时的心情。
“跟谁告啊,在机械分厂四中队,他就是一手遮天。告的好还好,告的不好给他知道,以后什么好事都别想了。现在中队的其他干部都对他不满,但也没有什么办法,更别说犯人了。”师傅说到此事时,更多的是无奈。
“真的是不可思议,有这样的干部在,犯人怎么可能改造好。改革的浪潮虽然推动了国家的经济,但也滋养了很多这样的蛀虫,对待这些蛀虫,必须要把他连根铲除,这样我们才能干干净净的做人民的公仆。”徐父感叹着。
让师傅和徐母都没想到的是,此时徐父已经下了决心,哪怕是不为自己的孩子,也要为那些监狱里的犯人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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