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号是早上六点半吹响的,徐勇看了看窗外,天还是黑的。他跳下床,将睡被抱到了包裹房。在杨军的帮助下,他把被子给叠起来了,在几个有角的地方,还用手使劲的固定成直线。
“呵呵,我这叠的也挺好看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徐勇开心的笑着。
旁边的杨军也笑了笑“以后这被子就不要睡它,早上起来的时候稍微整理下就能达到合格的要求。”
从起床到出工也就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这期间犯人们要搞好自己的个人卫生,洗漱,吃饭,算算时间还算充足。
七点半的时候,雷文杰集合了队伍,由带班干部(中队有干部值班室,第二天带班的干部头天晚上都在中队睡)带着,走向车间。
第一监狱面积很大,走了七八分钟,才来到生活区和生产区的交界处。交界处有岗位和值班室,不同的是,站岗的不是武警,而是监狱监管分队,也就是干警巡逻分队。
队伍在警戒线处停了下来,由雷文杰向值班干警报告,经批准同意出行后才继续带着队伍前进。队伍到了车间的院子里停了下来,带班干部宣布解散,所有的犯人各自走向自己的工作岗位。
徐勇由于没分配工作,没有自己的岗位,就来到杨军工作的地方。杨军开的是冲床,很简单,没多少技术含量在里面。
“这床子开的很单调的,在机床上固定好模具后,然后成批量的生产。不过你别看他简单,但干起活来一定要集中精神,我师傅就是给这台床子把两个手指给冲了下来。”杨军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杨军的师傅是个留厂就业(以前也是犯人,刑满后因为技术好而被监狱聘请下来当工人,这样也是保障了车间的技术不会流失)的工人。杨军还有个师兄,是个三十来岁的犯人,县城里来的,师徒几个人把车间里的冲床区域给负责了下来。
听了杨军所说,徐勇好奇的在几台冲床边转了转。对于这些机器,他是个门外汉。一想到在以后的改造生涯中,他就要与这些机器打交道,要操纵着这些机器,加工出各式的产品时,他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参与其中。
车间的机器陆续轰鸣了起来,杨军也没有再和徐勇说着话,他启动机器,只听着咚咚咚的冲床冲击的声音,一块块钢板在冲床的冲压下改变成了成品。
徐勇在边上看了一会,的确感觉很无聊。看来杨军说的很对,这根本不需要什么精湛的技术,唯一的操作条件就是得集中精神。你别在冲头下来的时候给手放了过去就行。看了一会,徐勇和杨军打了个招呼,到别的地方去转去了。
四中队车间和社会工厂里的车间没什么区别,一台台机床整齐的排列着。机床的种类很多,车、铣、刨、磨样样俱全。另外中队里还设有钳工组和维修组,相比之下,杨军的工种是既简单又单调,完全不需要技术和手艺,只是需要一个熟练度。
“徐勇,队长叫你。”雷文杰在钳工区域找到了徐勇。
孙队找徐勇是为生产方面事,作为一个中队的队长,他负责整个中队的生产和业务。在昨天带徐勇下队的时候,他就感受到徐勇是个比较聪明的犯人,所以他也不准备把徐勇放在一个死板板的岗位上,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让徐勇学车床。他自己都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决定却在日后给他带来的无与伦比的荣誉。
“报告。”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徐勇响亮的喊了一声。
办公室里除了刚带队的带班干部和队长外,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六十来岁的老头。
“这就是你的师傅,卢多亮师傅。以后你就跟着他后面学。要尊重师傅,虚心学技术,知道了吗?”孙队长坐在沙发上,指着那个白发老头说。
徐勇笔直的站在那,听了队长的介绍,他扫视了一下卢多亮。
“知道了队长。”
“嗯,你先出去吧,在车间门口等一下卢师傅,我和他说两句话。”队长对徐勇的表现比较满意。
没几分钟,卢师傅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徐勇迎了上去,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自己的师傅。
“多大了,犯什么事进来的啊?”接过香烟,卢师傅问着徐勇。
“报告师傅,我快18了,打架进来的。”对卢师傅,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徐勇很尊重,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知道尊师是一种传统的礼仪,也是体现一个人素质的表现。他掏出了打火机,给师傅把烟点了上。
卢师傅这个老头虽然是劳改出身,但看着却是很慈祥,和徐勇说话的态度也很和蔼。
“哈哈,以后跟我说话不用喊报告,我又不是干部。你放心,孙队既然把你安排给我,那我也会把我所知道的东西都教给你,前提是你要想学。”师傅笑着说着,他的语气和声调更让徐勇坚定自己的师傅是个心胸开阔,慈祥善良的老人。
今天头一天出工就认了一位这样的师傅,这让徐勇在这一天开心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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