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最终的决定

……

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

没有那好日子啊没有好烟

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辛勤把活干啊

心里头淌着泪脸上流着汗，

离家的孩子夜里又难眠

想起了远方的爹娘泪流满面

春天里已百花开又落叶黄

冬天已下雪了，你千万别着凉

月儿圆啊月儿弯，月儿圆啊又过了一年

不是我孩子心里无牵挂啊

异乡的生活实在是难

……

哈哈…………在一个大上坡上，王琪与羽超光着个膀子，用背抵着大菜车，一边嗷嗷的唱，一边嗷嗷的叫唤。一个多星期下来，他们身上的颜色已经和工地里面那些人大抵上一样了。原来衣服在他们这根本穿不住，毒辣的阳光只要在工地高处走一走就会将衣服烤的变了味道，甚至皮肤都有种鸡屎味道，不过习惯了也就好了。

王琪现在可以躺在满是汗臭味道的爷们之间呼呼地大睡，只是别人不能挨着他，否则第一时间还是会醒。他以前所谓的卫生理论在这里被打破，一只手搓着身上的泥球子，一只手可以扒拉着饭菜。还能想大家伙吹吹自己在山上如何如何自己单挑一群大兵，又是如何如何那群女生倒贴着他的，毕竟都是男人，他们都喜欢这类的话题，王琪渐渐地发现他对农民工有那么一丝误解，没有涉及到什么智慧，知识人性的方面，不同于早上王琪的军事化训练，在工地跑了一天之后两条腿总会累得生疼，是累的，累的懒着去洗澡，就想倒下睡觉。尽管这样王琪虽然越来越黑，可是每一次回家都会好好地在那个水龙头下冲澡。

家里的情况不算冷战，但是王琪不想和他妈妈说话，就算班红秀总是会把早餐晚餐留出来，两个人份。小妹这个缺乏父爱母爱的家伙有了王琪就差不多寸步不离王琪，只要有时间就哥哥左，哥哥右的。这就是所谓的只有哥哥的爱护……

真的很累，但是真正的融进这群人中之后，王琪反而笑的多了起来，他们俩的钱一天有四百，而距离开学只剩下十多天，他们的钱都被拿到了羽超妈妈的复建上了，王琪从来没有眨过眼睛。羽超也不再见外，因为王琪说过他们是兄弟。

那个大长上坡估计有四十五度，羽超背靠着一车的菜，懒懒的捅了一下王琪“嘿，那你小妹的学费怎么办？是和校长说说吗，他应该可以免检掉你们两个人的学费。”既然是兄弟，王琪也就将那一系列被黄浪算计的事情告诉了他，只是语气很平淡。羽超却想错了。他的兄弟和他并不全一样。

王琪招呼了一声前面的胜子（金胜，工头的儿子），站了起来用力的推起来，羽超也跟着推着，最后两个人坐在了车上王琪才看着远方的那条河，隔断了两个学校的河“超哥，我不想让小妹去我们的学校，我要让她去育才，那里更适合他。”王琪看着有些惊愕的羽超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去的，只是让我的妹妹去那里上学，毕竟我们的学校要落后人家半个世纪。我……不会让我的妹妹被人看不起。”

羽超这才缓过来神“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扔下兄弟我了呢，但是你这么办那那个黄浪……”

“看看吧，我并不恨他。我在那个位置我也会这么办的，谁让王琪是个这么优秀的人才呢！哈哈……如果能当我的朋友最好，反正将来我也要回到本地工作，大家都在这嘛！”

“会屈你的才华吧？你应该去留学。你的将来不像老哥我的。”

“留学之后又怎么样呢，对国家对人民做一个有作为的人，还是像保尔那样？我这个人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偶尔的和兄弟喝喝酒，呆在喜欢我的人身边就足够了，钱那东西够了就好，多了就会有很多的问题发生了。我最理想的家是四合院，妹妹与妹夫住在我的隔壁，我与老婆的工作够用了就好，背负着孩子的奶粉钱，背负着媳妇的被窝责任，还有房贷，奴隶生活，我就很满足了，生活这东西稳定就好，什么大作为并不是我的梦想。”

“呵……听着很幸福吗。我就想要有一番作为，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人出去之后大部分失业青年会进入黑白地主的地头帮派，热血的生活，靠着自己的能力谋生活，像这样无忧无虑的打打工也不错。呵呵……你把钱都给我了，那你小妹怎么去上学啊？”羽超激动了一番之后再次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就是我现在的梦想了，只要小妹不受到委屈，什么尊严都是狗屁。”王琪这个道理是在最近感悟出来的，就在与一群流汗的农民工吃饭的时候，几个路人那种眼神之下，其他人是因为习惯而免疫，王琪却感觉到了所谓尊严的定义，羽超妈妈的病要求他必须在这里打工，他的尊严应该是守护自己需要守护的人，让他们幸福的生活，至于他以前‘吃软饭’的大男子尊严……小白脸子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路人的眼光鄙视还是恶心已经无所谓了，王琪都能一笑了之，因为他对尊严的理解现在是守护，守护他的小妹。至于别人对他的看法，低贱还是下贱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小英看到王琪会去总会提点额外的要求，乖乖的看着王琪吃饭的。到时候如果还不行王琪决定去找米洋借钱，至于怎么还，还是要还。到时候再说吧……

胜子这孩子倒是挺憨厚的人，不大像他爹。混熟了之后就认了他们俩当老大，而且已经决定了要去三中做他们俩的小弟，王琪有空的时候就教教他数学知识，并且警告他初一一定要狠学英语，数学这东西有他王琪在，现在好好地学习就行，这是所有的初一的学生都要面临的问题了。

王琪把玩着手里的手机，除掉了四五条10086的短信之外依旧没有响起来过，算一算大概有两个月了吧，王琪独自一人慢慢的骑着自行车，陡然间王琪向后转了一下头，一个黑影闪过，王琪停下了自行车向后面喊了几句，没有回答。

今天小妹说要回去洗洗衣服，她和小英就没有等王琪。在中午的时候小妹自己就回去了。月亮高挂，小英想让王琪留下来吃完了饭再走，王琪却有些顾虑，吻了小英一下之后就快速的往家里赶，这两天他们俩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大部分人都睡觉的时间了。王琪知道爸爸妈妈不去睡是为了等他们俩回去。这个家他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才好。

“我回来了，老爸老妈，小妹呢！？”王琪踏进屋子里，***与班红秀坐在正位上，而小妹则是一个人安静地在吃饭，电视里哗啦啦的上演着什么古装剧。

“回来了，先吃饭吧。”班红秀起身去给王琪盛饭，小妹依然是一下子跳进了王琪的怀里，用她的下巴给王琪的脖子抓痒。随后夹着一块牛肉给王琪递到嘴边，王琪微笑着长大了嘴等待着那块肉，妈妈已经将饭放在了王琪的面前，王琪接过筷子的瞬间，突然间发现了点什么。王琪刚才还很柔和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威严了起来，大喝了一声“不许躲！”

离离被王琪一声喊不再敢躲闪脸，妹妹俏丽的小脸上，在两个眼睛的位置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肿，而且眼白处都已经红了起来，分明就是哭了很长的时间，王琪又摸了一下她右手臂的衣服袖子，果然湿湿的，这是她小妹的习惯，从小就喜欢用衣袖擦眼泪，可是妹妹已经不习惯哭了！几年之前。

“小……”

“梆”的一声响，王琪将手里的筷子在桌子上硬生生扎断，饭碗都是没什么，一碗白米饭撒了一桌子。因为王琪清楚，能让小妹哭的这世界上大抵只有他王琪一个人而已，因为太在乎了。任何人的打骂身体上的创伤他在家乡被骂者野孩子，没人要的野种的时候习惯了。小妹哭的这件事情和他王琪有关，而泪痕还没有干！

“小琪，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妈也是关心你”***教的王琪看异变寻求真相，他知道王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而且很准确。

“我只是……”班红秀也想解释。

“我小妹错了是吗！！”王琪大喊着“你们和我说接来小妹我自己养她就行，我信了，我去为她赚钱你背后又在干嘛！为什么就不能看看王念儿，他也姓王，他不只是我的妹妹！也是你们的女儿。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一个用尽了手段想要撵走她，一个就只会把指甲攥出了血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小妹今年才12岁，过上了她希望的生活刚刚几天而已，王琪就不知道她哭了几次，哭完了还要把一切都隐瞒下来，笑着甜腻腻的喊哥哥。她只是有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怎么就不行呢！

王琪自顾自的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将涌上心头的感觉打的憋了回去。这个耳光包含了很多因素吧，就好像前些日子***给自己的一大耳光，打出了血来。他们想说的都是‘我他妈真没用！’

王琪知道班红秀是为了他好，就像是撵走了米洋一样，这个妈妈却让王琪感觉不到爱，只有女人那可悲的妒忌，让他牙痒痒想要咬人的冲动，就算是流浪猫狗路过都会给粮食的这个家！！

“孩子大了，管不了了，我和小妹明天去大伯家住，那里距离学校比较近！”

王琪即将走进自己房门的时候，***道“我一会给大哥打个电话，分开一段时间也好，你们在……”

“不行！”班红秀当即打断了爸爸的话，她在这个家就是法西斯，就是独裁者！

“我已说了孩子大了，管不了了。”王琪说完关上了房门。

他一直在用事实说明的事情，就算早上剧烈运动之后饿着肚子也不去吃桌子上现成的早餐。他不想走这一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被逼的。把已经不大会哭的妹妹弄哭！

……

“哥哥，你怎么没有哭出来呢，不大合乎场景了吧？”小离离扒着王琪的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扒着看，如王琪所说，她妹妹不会因为这种争吵而哭了，因为王琪只要在他身边就会把她护在身后，永远。

“你哥哥是男子汉，怎么能说哭就哭呢？爱哭鼻子的小鬼是离离吧！”其实他在后悔，这半个月他还在犹豫离不离开。失望？他一直没有从这两个字中摆脱出来，自从他在公交车上趴在小冰怀里哭泣着的时候，自从这半年来王琪遭遇的一系列的事情。不止是对这个家。他的人生都在改变。

“没事的，我是你亲妹妹，我不会笑话一个男子汉的，不用忍着”离离瞪着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王琪的眼睛，小时候别人欺负她时哥哥就算挨揍也总会强出头。

“……我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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