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三天拘留就沒有事,还哄老子回了趟家,又抓回来等侦办,现在好了,直接押走,你们去穷游,我要忍耐多久啊!”吴波前脚刚踏进看守所,交接的警察即转身离去,他只能小声地发泄出心中的不满!
声音虽小,不提防被接管他的狱警听见,抬手推了他一把,吴波脚下一个踉跄迈进了监舍的铁门,锁门时,狱警冷冷地说道:“小子,想骂尽量骂吧,往后,你恐怕也没机会了!”说完,“咔嚓”一声锁上铁门,转身走了,留下一脸遭逼的吴波愣愣地站在铁门后,透过铁门的方孔,看着那名狱警吹着口哨离去,套在他右手食指上的钥匙在指头上旋转出一圈圈银色的光环,如若不是穿在身上的制服,严然一幅小混混的模样!
吴波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监房里的黑暗,茫然地站在原地不动。
这一间监舍里只有他一个人,直到隔壁监号里传来呼叫的声音,他方才醒过神来,隔壁还在继续呼叫:“唉,新犯子,哑巴啦,怎么不回话!”
离家越来越远,吴波无心去搭理他们,转身靠墙坐到通铺上,通铺是水泥板做的,屁股上传来一阵冰凉。
他们把押解出差视如旅游,倒了若干次的火车,每次转车前都把吴波扔在中途的牢房里,哪里会管他。
这是押解途经的第三处牢房,C城江北区看守所,离目的地只到一半多的路程,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呆多少天!
自从拿了舍利,吴波就霉运不断,就好似钻入一张铺天的大网。
他不知道,警局一旦认定你是案犯,得到抓捕的指令,无论你在天崖海角,照样能够把人抓到,除非你有逃离地球的本领,其他出路想都别想。
吴波好像有预感,前几天回到家里的时候,柳青就让他出去避避风头,偏偏在动身的节骨眼上出了点事情,稍作耽搁,就被几名警察围住了,短枪顶在腰眼上,一下子就把他的手臂反拧到后背上铐了起来,想反抗都不可能!
“唉,难道这就是命吗!”他叹息一声,索性盘膝靠墙壁坐下闭目养神!
“一九二年,哪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南海边画了一圈……”高墙上的高音喇叭播放着懂文华的歌曲《春天的故事》
刚刚改革开放,人民还处在贫困线上,社会转型,建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到处是机遇,吴波却玩进了监狱。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五爷爷啊,我可没有害过人,当初为何不听你的话呢?”
可惜,他在不知不觉中走上歪道。
天道扶持的是正道,正道才是王道,走上歪道的人,无论害人与否,都与天道相违!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个什么结果,难免心生恐惧,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仰面躺倒在水泥板搭成的囚床上,背脊传来一阵沁心的凉,不见阳光的水泥板,睡上去的触感是冰凉、咯人的。
神经一旦松驰下来,几天的疲倦化作困意阵阵袭来,他渐渐地合上了眼睛,这几天一直紧绷着神经,押送千里,铁打的身子也难受的!
有的鲜花表象美丽迷人,里面却含有致命的毒素,偏偏有人不信邪,怎么警告奉劝都要去碰,等到毒素侵入了心肺,这才认识到,原来,这鲜花的毒素真的会要人命啊!
“开饭了开饭了…”铁勺敲打铁盆的声音伴随着外劳犯的叫嚷声从监舍的甬道里传来,吴波睁开眼睛,嘟嚷道:“老子睡了一个下午啊!”
(这里解释一下什么叫外劳犯,看守所里关押的嫌犯,未判决的人称嫌犯,判决后才能称为罪犯,争取在监区干活劳动的称外劳犯。)
在判决期间的几个月里,嫌犯活动的空间仅有十几平米,七到十二人住一间,嫌犯都被关急了,能争取到监舍外出劳动成了在押犯的奢望,外出劳动有机会享受到蓝天、白云和阳光。
几百人的监区,能出监舍劳动的嫌犯仅有三五个人。在监区劳动,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犯的事很小,二,关押期间的表现良好,不会逃跑,或者是押犯的社会关系和背景很好,在监区里有人罩着。
路途中,他已经在两处牢狱关押过,知道递信购物和索要生活用品必须通过外劳犯才能够办到,因为有的外劳犯是可以离开监区上街买菜的,他们常利用活动活空间大的便利捞点外快,与押犯各取所需,形成了一条灰暗的利益链。在监区里他们就是老大,狱警不能做的事情他们都敢做,得罪他们等于自找苦吃,前提是押犯必须有足够的钱。
吴波站在风门旁边,通过风口看着他们一间间地把饭莱打完,好象没有他的饭菜,他住的牢房在甬道的尾部,会不会是忘了他。
“唉…唉…这儿还有个人啊!”看着几名外劳犯转身准备离开,吴波叫了起来!“
“嚷什么嚷!”一名外劳犯吼了一声折身回来,用手中的铁勺敲了敲风门口的铁板,瞪着吴波吼道:“知道规矩吗?”
隔着铁门,吴波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知道!”
“饿三天,这叫刮油水,记住了,三天之内,喊破喉咙也没用!”
“哦!不给饭也行,给点水行吗?”吴波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有水,忍着吧!”这人满脸横肉,一脸凶相,脸上的肥肉闪着油光,许是关押期间吃得好玩得好之故。
肥脸说完却不走,吴波知道,他在等待好处或者承诺。
经过两地关押,他身上值钱的物品早已经被洗劫得一干二净,承诺什么他都不可能办到,如果许诺的事情第二天得不到兑现的话,你将会过得很惨,这些人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断。
“我是被长途押解过来的,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换完了,沒啥值钱的东西,路过贵地,请高抬贵手,给我一点水!”吴波说道。
“哎哟喂,你以为老子是慈善家么,忍着吧,走了!”肥脸把铁勺横在他的后脑勺上,一手抓住勺头一手抓住勺尾,对着他炫耀似的仰了仰头,腰腿扭成外八字,吹着口哨离开了监舍的甬道。
“魁哥好…”!“魅哥好…”!监舍里传来一声声巴结的声音,甬道很长,声音响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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