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泽从蓝灰房间出来,一层客厅站着平思。平思每次都会亲自送他出去,一直看着他开车转出大门才回来。
沈伟泽今天居然没有着急走,主动坐到一层客厅沙发上,似乎有什么话要问她。平思心想一定是蓝灰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翘沈伟泽居然问:“王梓白今天在吗?”
平思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听他说话就一肚子火,哪个不称呼王梓白一声“白少”。不给王梓白面子,也要给龙老板面子。只有这个姓沈的,每次都连名带姓的。
平思转身从雪茄柜里拿了一排雪茄,沈伟泽选了一支,平思帮他剪好点上,这才说:“沈总找他有事情?”
沈伟泽又问:“程虎在吗?”
平思往门口扬了一下下巴说:“就在门口抽烟呢。要叫他进来吗?”
沈伟泽说:“不用。”吸了一口雪茄,呼出时似在叹气。
平思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在吧台高脚凳坐下。她讨厌沈伟泽身上那股说不上来的气息。
沈伟泽说:“我有一套房子租出去了,现在租户不交房租还不肯搬走。你看你是不是能找几个程虎那样的人,去吓唬吓唬她。让她顺利搬走就好。”
平思问:“几个人?男的女的?都什么时间在家?”
沈伟泽:“一个,女的。几乎都在家,不上班。”
平思说:“需不需要要回房租?还是搬走就行?”
沈伟泽:“搬走就行,不要伤人。”
平思说:“沈总,放心好了。给我地址。”
看着沈伟泽的车开出别墅区大门,转上大路看不见了。平思才往回走,在别墅门口跟程虎说:“去叫白少来一下。”
平思在8号别墅的一层客厅,给了王梓白地址和沈伟泽要办的事情。
王梓白:“这个他要撵走的胡雪晴是?”
平思说:“是他一个情妇,姓沈的可够狠的。胡雪晴给他孩子都生了,说不要就不要了,还硬撵别人。”
王梓白:“那趁机拉拢一下胡雪晴吗?”
平思说:“这胡雪晴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在老家的事儿,估计是让沈伟泽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狠。”
王梓白:“什么事?”
平思:“胡雪晴在老家初中毕业后上了一个中专,学什么美容美发。16岁的时候跟一个姓蒋的台湾老板交往了两年,之后怀孕,蒋老板便不知去向。胡雪晴不知道从哪儿拉了个倒霉货,结了个婚,把生下孩子来扔给父母,之后离开家来首府打工,对外说她亲生女儿是她妈妈从医院抱回来的孤儿。
“她为了打听蒋老板的下落,做了假学历到处应聘总经理助理这种职位。认识姓沈的之前还从一个姓关的厂长哪里诈骗了几十万。”
王梓白:“看不出来,这胡雪晴挺有手段啊。”
平思:“那是你们男人猪油蒙心,才看不出来。不过,她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三岁时跟着妈妈嫁给的这个老胡,改姓胡的,老胡不是她亲爹。”
王梓白:“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平思叹口气:“我本来是查姓沈的老底,不小心把胡雪晴旧账给翻了出来。姓沈的这半年一直躲着她,上个月她还闹到沈伟泽公司去。姓沈的是实在摆脱不了这个狗皮膏药了才找的我。”
过了几天,平思给沈伟泽发了个信息:“人已经安排妥了,等您话就可以上门。”
沈伟泽收到信息就给胡雪晴打电话,问:“你父母走了吗?”
胡雪晴:“沈哥哥,我正准备给爸妈买明天票回去呢。”
沈伟泽:“那好,我后天上午过去。你就在家等我吧。”
两天后一大早,胡雪晴就起床捯饬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自从受伤以来,还没这么认真的梳洗打扮,折腾了三个多小时。胡雪晴妆发完整,还选了白衬衣和短款圆领毛料小外套和黑色直筒羊毛料的裤子,红底高跟鞋。
穿好又觉得在家里穿着高跟鞋有点奇怪,只好换回拖鞋。可是这身衣服穿拖鞋又撑不起来,正在犹豫。电话响,是沈伟泽打来。
杨波开车带着沈伟泽来到公寓楼下。
沈伟泽下车后往后面给杨波指路:“你把车先停那边去。别让胡雪晴下来看见你。”
杨波开车离开。
沈伟泽来到小区马路对面一间便利店里给胡雪晴电话说:“我上午一直有事儿走不开,你先去咱们之前去过的那个粤香楼等我吧。”
沈伟泽看见胡雪晴妆发精致的走出小区,打车离开。
沈伟泽出了便利店,来到公寓。这房子虽然被钟点工打扫的光鲜亮丽,但是比刚搬进来时更加死气沉沉。70寸的电视像一个巨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客厅每一寸角落。沈伟泽从不喜欢这个电视,每次看,都觉得这电视把自己映的那么黑那么小,甚至就是沙发里的一颗土豆似的那么不配看这台电视。倒像是电视在鄙视他。
沈伟泽亲自组装的原木茶几早已撤掉,客厅地面铺着供孩童玩耍的软垫,客厅早就已经变成儿子满地摸爬滚打的地方。
厨房的双开门冰箱里面放满了吃了一半的食物、酱料、方便食品、速冻食物、生肉熟食和胡雪晴的化妆品。
双人浴缸只在刚搬进来的时候用过两次,胡雪晴还为此专门买了泡泡浴,彩色浴盐,手工按摩香皂,架在浴缸上可以放食物的托盘,可以漂浮的酒具等等等等。这些东西已经落满尘土。
再无可以留恋的东西,所有最初喜欢的现在都散发着让人厌恶的气息。
被一个人遗弃的说不定就是下一个的珍宝。胡雪晴不也是被蒋老板像玩腻的洋娃娃一般抛弃,自己却当做珍宝捡了起来。
沈伟泽从卧室大衣柜的抽屉里取走IWC和百达翡丽的手表,一对卡地亚情侣表。还有几条沈伟泽一直视为艺术品从没带过的领带,两双意大利手工皮鞋,沈伟泽自己收拾了一小箱。其他衣物沈伟泽也都不想要了。
沈伟泽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在小区门口给杨波打电话。不一会热,杨波开车过来,接上沈伟泽的东西放到后备箱。
沈伟泽:“你先回公司吧。”
沈伟泽打车来到一个茶馆,给胡雪晴打电话说:“我没时间去吃午饭了,我现在在悠然茶居,你过来吧。”
胡雪晴在电话里有些不乐意的:“那不吃午饭了?”
沈伟泽:“我太忙,没空吃饭了,你要不自己先点点吃。或者咱们就改天再约。”
胡雪晴也不想再拖着这件事,沈伟泽已经把她晾在那里半年多了,这次不见,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赶紧说:“别改天了,我现在就打车过去。”
半小时后,胡雪晴走进茶馆包间坐下,沈伟泽对进来添水的服务员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弄。”
服务员退了出去。
沈伟泽不慌不忙的摆弄着手里的茶具,先从茶壶里把茶水倒进大公杯,又把茶壶添上水,再从大杯把茶水分到小杯。
胡雪晴从上午在家等他到现在攒了一肚子火,又不能发脾气也不敢发,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啊。她懊恼自己,怎么走到这一步。
“咱们也别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沈伟泽抿了一口茶,“儿子归我,房子再让你住一个月,你尽快找落脚的地方搬家。钱你说个数。”
沈伟泽捏着茶盏喝着茶,翻着眼皮看胡雪晴。看她脸先红后白,眼看着胸腔剧烈的起伏,脏话就要冲口而出了,可胡雪晴深吸一口气,居然语气十分柔和的说:“我知道,你因为儿子的事情跟我生气。但是我也是疼儿子的,你是知道的。”
沈伟泽直接打断她:“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我直说吧,儿子我是带去做了亲子鉴定,我才说儿子归我的,你父母带的那个4岁的女儿是谁的?你老公邵军好像还是消防口上的吧?咱俩的事儿真让你家里那边都知道了……”
沈伟泽说到这故意停了一下,看胡雪晴脸色又由白转红,根本无法接话。
沈伟泽继续说,“其实呢,我跟简溪也没办离婚手续。所以,咱俩也不必做游戏了。你呢,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开个我能接受的价钱,好聚好散。不然,你在我这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沈伟泽点了根烟,看着胡雪晴。胡雪晴完全不知道沈伟泽已经知道了她以前的事情,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应对。
沈伟泽又喝了一口茶,站起身说:“没关系,你还有一个月时间考虑。公寓呢,你尽快搬走,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丑话说前面,到时候你不搬,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起身出了包间。
沈伟泽早就计算好的,今天说是约她出来见面谈,其实只是为了骗她出来,自己好回公寓拿走东西,和礼貌的通知她一个月内搬走。
胡雪晴气的头发蒙手发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一进门又吓了一跳。白净的大理石瓷砖上踩的都是脚印。胡雪晴满屋子检查了一遍,发现沈伟泽之前放这里的东西没了大半,只有一些不值钱的旧衣服还在。她才明白刚才沈伟泽把她骗出去那么久是为了回来那东西。
沈伟泽跟她耍这些小心机,激起胡雪晴满满的斗志。她心想,我就不信了。我就不搬走,他还能找人来把我抬出去?把这套实实在在的房子变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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