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别墅区的大门口,蓝灰说:“白少,你上来陪陪我吧?”
王梓白把车开进去,在最后一排停好车,跟她来到她们住的8号别墅。她的房间在4层,顶楼右边最后一间。干净整齐,看不出来发生过什么。电视机柜下面的玻璃门有一块碎了。
蓝灰说:“白少,你坐,我去拿点喝的。”
王梓白拉住她搂进怀里,她在发抖。王梓白感觉到胸口的T恤湿了,悄无声息,只有发抖的肩,和胸前的泪水。王梓白站的脚后跟都麻了,只能这么站着,等她哭够,终于蓝灰哭累了,蓝灰搂着他的腰胳膊慢慢松懈下来。
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屋里没有开灯。她抽出一只手,用袖子擦脸。擦完把套头针织衫脱了,把裤子也脱了,重新抱住王梓白。王梓白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她滚烫柔软的身体。
窗外别墅区里的路灯亮了,黄色的光线从窗户投了进来。
王梓白把她横抱起来,往床边走去。她脸上都是咸咸的味道。她猛烈的回应他,安静的,能听见草丛里的虫鸣。
王梓白想这应该是她的第一次,她努力的想要表现自己很有经验似得。可她都不知道要把腿分开,浑身僵硬。两个胳膊死死挂在王梓白的脖子上。
王梓白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放松点。我不会跑的。你快把我勒死了。”她羞涩的笑了。王梓白轻柔的,慢慢的引导她,渐入佳境。
蓝灰觉得自己身上好像俯着一只野兽,味道也像,鼓胀的肌肉也像。疼痛和快感一起到来,她承受的住这种撞击。很快疼痛和不适都消失了,只有说不清飘飘欲仙的感觉在周身上下。她很开心,这一切都跟自己想象的一样,甚至那种像野兽一样的味道都是自己喜欢的。
第一次过后,他们又来了一次,比上一次更好。
第二天,他们醒来后,王梓白认真的检查着她身上的淤青,还好,没有什么大伤。
王梓白问:“还疼吗?”
蓝灰:“不觉得疼。”
王梓白又搂住她问:“想说说么?”
蓝灰摇头,不想。
好。
他们躺着,直到能听见彼此肚子里咕噜咕噜的抗议。王梓白笑,她也笑了。
蓝灰起身去了卫生间,淋浴的声音。王梓白也起身,跟进去。她尖叫着推他出去。
“一会儿想去哪儿?”王梓白问,“干爹说给你放几天假,这几天我陪你。”
“我想去我刚来首府的时候,你带我去的那个商场。”
“好。”
这次,她什么都没有买。只是挽着王梓白的胳膊,就像全天下所有普通的情侣那样逛街。在王梓白的坚持下,给她买了一瓶GUCCI的香水,花香调,适合她。
最后逛到超市,她买了两袋子的小零食。上了车,她从外套口袋拿出两块巧克力,一盒彩虹糖。
王梓白终于忍不住说她:“你怎么又偷拿东西?又不是买不起。”
蓝灰顽皮的吐吐舌头,王梓白没有再说什么。
为什么超市那么多的监控和店员都没有看见她往口袋里装这些小零食?如果在蓝灰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就被发现并处罚了她,她是不是就会从那时改掉这个毛病?
他们在客人来到别墅区之前回来,躲回4层的小屋里。蓝灰从一层冰箱,拿了香槟,冰块。在楼上的小房间里,吃各种零食,泡面,香肠,奶油蛋糕。他们一共喝了两瓶香槟,一打啤酒。电视一直播着不知道哪国的电视剧。
凌晨四点多,别墅区也恢复了安静。王梓白起身上了厕所,睡不着,有些饿。
蓝灰也醒了:“饿了吧?”
“还好。”
“我们有秘制的宵夜,你要不要吃?”
“好啊。”
蓝灰披上浴袍,光着脚下楼。不一会儿,居然端上来一碗馄饨,上面还飘着青翠的香菜。
王梓白问:“哪儿来的?”
蓝灰把馄饨放在茶几上说:“我做的呀?”
一颗一颗精致的薄皮小馄饨,王梓白尝了一口汤:“还是鸡汤的?快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在屋里藏了厨师?”
蓝灰笑:“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周围什么小饭馆小饭店都没有。全是菜地。平思姐就提前熬好鸡汤,分成一份一份的冻起来。包好的小馄饨也冻起来。连香菜都是冻起来的。这样,我们晚上饿了想吃夜宵 ,就拿出一份冻成冰坨坨的鸡汤,放锅里一会儿就化了,煮几个小馄饨,最后把冻香菜撒上去。你看香菜绿绿的,跟新鲜的一样。”
王梓白顾不上说话,边吹边吃馄饨。
蓝灰推他:“哎呀,你都吃完了?你也不给我留两个?!”
“来,给你喝鸡汤。馄饨就别吃了,长胖。”
“讨厌!”
王梓白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她还在熟睡,一屋狼藉。王梓白起身冲凉,围着浴巾出来。中午的阳光已经照不进屋里,蓝灰在阴影里。她也醒了。
王梓白重新躺下。
蓝灰趴在王梓白胸口说:“我知道,你该走了。我也该工作了。”
“不着急工作,你再休息两天。”他摸着她细瘦脖子上的淤青说,“等你脖子的淤青消下去。”
蓝灰说:“白少,我不可能过姨妈那样生活。就像平思姐说的,在这种场子里工作,能找个有钱的老板当提款机是最好的选择。沈伟泽不就是这个有钱老板吗?”
王梓白听到这句,心里明白了蓝灰其实已经被平思说服了,甚至有可能是在发生事情的当天晚上就被说服了,才会平静的去干爹家吃那顿饭。
平思在他面前的温柔是真的,背后的手段也是真的。她如果没有本事,是管不住这一群烟花一样的女子的。
王梓白紧了紧臂弯,让蓝灰离自己更近。可他知道,他们只会离彼此越来越远。
“白少,常来看看我。好么?”
“有什么别的要求,我去跟平思说。”
“就一条,我不跟沈伟泽出去。让他来这里。”
王梓白点头。
“我是说,我以后永远都不会跟他出去,必须来这里。”
王梓白还是点头。
蓝灰起身去了卫生间,王梓白穿衣服下楼。
一楼的厨房,平思在弄那个咖啡机。
平思看王梓白下来了说:“真正的尤物吧。”
王梓白在餐桌旁坐下。
“看起来那么清纯,可是偏偏能激起男人的邪念。真是难得的尤物。”平思又说,“真是块好料子,注定要吃这碗饭。我没有别的意思,多少姑娘外型很不错的,也只能站街,50块一次。蓝灰,天生就是5000块价位的。”
王梓白不能更同意。只觉得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子。
“不可惜。她嫁人生子,每天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公婆,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平思说完,把咖啡端给王梓白。
王梓白:“爱尔兰咖啡?”
“不再喜欢你的美式了吧?”平思拿出金色的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王梓白看着手里的咖啡说:“男人就是这么容易变心。不像你们女人。一个打火机都能用这么多年。”
平思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说:“这是7年前,我本命年,龙老板送我的生日礼物。这上面雕的是我的属相。”
这还是平思第一次透露和她年龄相关的事情。7年前本命年,王梓白心里算着那今年平思多大?那上面雕的是虎,也就是说平思属虎。
平思仰头看了一眼楼上说:“蓝灰那边。”
王梓白本想说:“你不是早就说服她了。”但是说出口的话是:“她想通了。就一个条件,必须姓沈的来,她不跟姓沈的出去。”
“这好办,还更方便了。那你跟她……”
“你放心,我今天走了,就再也不会上她房间去。”
平思点点头:“蓝灰这孩子,说好听了是单纯,说不好听了是有点傻。她对你,只是在这纷繁的世界里,给自己内心一个支撑,一个目的,一个念想。否则,她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王梓白明白,他们谁又不是呢?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个念想。一个自己骗自己的谎言罢了,戳破了,就没意思了。
最近练拳练的少了,王梓白刚才被师父好好的修理了一顿。说他意不在当下,呼吸都是乱的,每一拳都是错。
拳击真是一项好运动,你必须冷静,观察,敏捷,迅速,你不能恨对手,你也不能爱他。你面对活人要像面对沙袋,可你面对沙袋要像面对活人。你根本没时间想出击还是躲闪,此时应该呼气防守,还是吸气跳起,你不能跟随思路,你要在0.1秒之内做出反应,你的反应对错取决于你平时的训练。
没有任何一个拳手能在场上躲开所有攻击,也没有任何一个拳手能每击必中,不要想,去训练,去练习。
王梓白跟程虎都气喘吁吁地躺在拳击台地上休息,程虎放在一旁的手机执着的响个不停,程虎骂骂咧咧的站起来去接电话:“MD,什么屁事没完没了的打。”
是别墅区一个黑西服打来的电话:“虎子哥,那个姓沈的来了,十分钟之前他的车拐进的大门口。”
“那个姓沈的”不知道怎么成了他们所有人对沈伟泽的称呼,这在以往的客人中从未出现过。平思会阻止他们用不敬的公开语气讨论客人,王梓白听到也会纠正他们,偏偏对沈伟泽,大家形成了这种奇怪的默契,都叫他“那个姓沈的”。
程虎挂了电话跟还躺在拳台上的王梓白说:“姓沈的到童天了。”
王梓白坐起来看了看拳馆墙上的挂钟说:“才9点?”
他俩换衣服走之前,师父跟王梓白说,拳馆还有两个月房租就到期了,如果房租涨得太厉害,拳馆就开不下去了。
王梓白还没有告诉师父装修健身房的事情。健身房三层他想到时候给师父一个惊喜,便只是说:“师父!放心吧!”
他人生最感激的人除了干爹,就是冯师父了。
在开赌局的3号别墅门口,找到给程虎打电话的黑西服。
程虎问:“上去多久了?”
“三四十分钟了吧。”
“一直在牌桌上?”
黑西服点头。
程虎:“哥,咱俩先吃口饭去?姓沈的应该还得牌桌上坐会儿呢。”又扭头跟黑西服说,“有变化立刻电话我。”
王梓白问黑西服:“蓝灰当荷官?”
黑西服点头:“没客人,他是第一个。平思姐安排蓝灰给他开了一桌。”
王梓白问:“换了多少筹码?”
黑西服:“不多,刚才只换了十万。”
“输赢如何?”
黑西服:“我下来之前,一直在输。蓝灰挺狠的,一次都没让赢过。”
王梓白跟程虎说:“照这样,他那十万输不了多久。不出去了,咱们去8号待会儿,看看冰箱有什么。”
程虎点头,两人往8号别墅走去。
3号别墅的装修是那种完全可以让一群大象从门口走进来。并且可以在屋内畅行无阻的壮丽风格,8号看起来简直有些寒酸了。
在8号一层的大餐厅,王梓白给平思打了个电话问:“在哪儿?”
“在3号顶层。”
“姓沈的快输光了吧?”王梓白问,电话那边一阵安静,然后是高跟鞋的声音。平思应该是从房间出去了。
打火机“叮”的声音,平思说:“嗯,刚才又换了十万筹码。”
“不要勉强蓝灰。”
“嗯,我问过她好几次,我们任何人都不会怕得罪姓沈的,让蓝灰放心。这首府还不是他沈伟泽说了算。今天下午我知道晚上姓沈的要来,还专门跟蓝灰聊过。她说她想好了。”
王梓白沉默。这些女子,他越来越不了解,她们有着外人所不知道,也永远不可能了解的强盛内心。
挂了电话,程虎站在厨房吃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香肠。
程虎比王梓白还要高半头,比王梓白宽一倍。面相看起来就凶恶,要是论外形,没人看起来比他更凶恶。他只是站在旁边,就足够安全了。
程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瓶红方:“这玩意客人都不喝。”
王梓白:“客人都不喝,你给我喝。”
“嗨,咱俩没人喜欢,喝这没人喜欢的酒,正配。”程虎又拿了冰块,倒了两杯,递给王梓白。
两人一杯接一杯的,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他俩喝掉了两瓶红方。
王梓白收到平思的信息:“要下去了。”
王梓白站起来:“走,去3号。姓沈的要下楼了。”
程虎“腾”的站起来,像是要去打架。
王梓白说:“吓唬一下得了,除非他过分。毕竟是客人,不能让平思不好做。”
程虎露出傻笑:“我懂,我没喝多。”
两人刚在3号别墅吧台坐下,楼梯响起男人的脚步下楼。平思跟在后面,沈伟泽晃晃荡荡的下来。看见王梓白和程虎,不认识他们似得愣了两秒,走到王梓白对面坐下。沈伟泽这些年已经被人捧得似乎不知道如何化解这种尴尬的场面了。他以前在公司年年是销冠,刚当上小领导的时候,给下面的销售开会,两个小时都不带停嘴的。
程虎站在门口,背对屋里在敞着一扇的巨大双开大门外面抽烟。
王梓白胳膊撑在吧台上,等他开口。
王梓白心想,等他不装逼的那天,也许我们也能打交道。
平思过来问:“沈总,喝点什么?”
沈伟泽看了看王梓白说:“不用了。”径直往外走,平思跟在后面往外送。
程虎像塔一样背对着屋内,站在门外。
沈伟泽说:“兄弟,让一下。”
程虎不动地方。
平思走到门口,伸手拍了拍程虎的胳膊。
程虎抱着膀子转身,几乎比沈伟泽高一头,低着头看着他大声说:“呦,这不是沈总吗?我当哪个喊我兄弟,我可没兄弟能在这里消费的起。”
沈伟泽往右,虎子往左。沈伟泽改左,虎子往右。
平思当然看得出来虎子是故意的,也不说话。
王梓白在吧台声音不大音调也不高地喊了一声:“虎子。”
程虎嘻皮笑脸的让开。平思送沈伟泽出去。
王梓白当然知道他憋着收拾沈伟泽,王梓白何尝不是,可沈伟泽并没有给他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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