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算了叶桠哥的命,我又不经他同意抄写老师的故事,然后像宝一样藏了许多年。
想来,我和老师很有渊源。
只是这样的一位老师,他不知道他算的命招来我的恨,他写的故事又招来我的许多爱戴。
故事是好故事,也是很伤心的。
沒有结尾。
我去了,正好问个明白,运气好还得个结尾。可我们的学校呢?早已废弃,荒无人烟。
“这里,准备建幼儿园!”一位路人说。
其实,从墙外看,校园早扩建,规模庞大,哪有那么多幼儿,人越来越少了,成年人加上老人,也非常非常的少。
建幼儿园算轻了,我一趟走下来,又听许多村民说:“这里国家定了,将来预计建成飞机场”。
学校不开了,老师自然不在。
二姨娘说:“那可是钱钟实老师!”
可能吧,老师真的很不一般,敌不过心魔,我加了邻家女孩。
邻家女孩变了。
我也无法去问故事的事。
十多年,我怕道不明白也问不起来。可算命的老师死了,我又读起故事。
我上网尽搜,想看看这故事有沒有出书,毕竟它很不错,结果一无所获。
那天我问编辑朋友:“我的一个老师写的文,我能不能标明出处后发表?”
编辑朋友说:“那得他本人同意。”
我说:“他可能不在人世了。”
然后,我经常做梦,我梦见自己小团圆,我因为擅自发表老师写的好文,被警察捉住,关了起来……
以上是十年后沈恩衣的部分日记,现在,我们又回到沈恩衣冲次高考的那年六月,沈恩衣从考场春风得意的走出来,尽管沈老师说这次考分仅算办毕业证的分数,但每一个人仍须全力以赴。
在走廊上,沈恩衣遇见李飘然。李飘然表情很难,沈恩衣以为她被考试困倒了,出了场免不了久久不能恢复轻松的表情。
沈恩衣平心静气的等李飘然说话。
李飘然想了一会说:“恩衣,老师死了,溺水而亡的,你知不知道。”
沈恩衣听了如坠冰窑,顿时五雷顶轰。
“老师死了?哪个老师。”她问。
“就那个三,四年级教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他死了。”
沈恩衣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世界是怎么样了,她的眼前在李飘然说老师死了这句话时就变得无底黑。
阳光明明热乎乎火辣辣的打在人的身上,为什么她觉得它却是那么的冷,凉冰冰。
“老师不是才结婚不到一年吗?”沈恩衣喃喃自语的说。
“是啊,听说小孩子都快生了,恩衣,老师是在外面溺水的,山长水远,听说光是抬回家都要好几日,估计今晚到家就拢客吃酒了。”
沈恩衣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下长廊的,下午考语文,这地方她还会来。
李飘然。
考语文。
老师。
葬礼。
她不断组合,重复这四个事。突然,沈恩衣猛的掉头就往家的方向跑,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她要回家,她只想回家。
从学校到家二十几公里,沈恩衣走到天黑,因为她无法思维,像木头人,每抬一歩脚都那么沉那么重。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每个人都要回家。考了试不打算念高中的是这样,念高中考了再考还是要回。
只有她的老师。他不想,不肯,也不能回了。所以,许多人把他抬了回来。沈恩衣去哪,她不知道,总之,不能原地呆着,要去,要去,刀山,火海,油锅,下地狱也要去。
才走到村口,许多人都在议论了,沈恩衣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白发苍苍的老人,沈恩衣问:“你去哪丫?”
她说:“去吃酒。”老人说完抬手抺泪。
“惨啊,多惨,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人走后沈恩衣就哭了,她倾刻间泪如雨下。这个时候,她反而知道她的去向。
死去的老师不是在学校花坛那种满树吗?是四季常青的松柏。
全校就属他最年轻,跑得最快,花坛还没砌好,他就已经种了一棵青松下去。
校长说不错,他因而又种了第二,第三棵。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才几年,现在他种的松就在花坛上四季常青参天壁日茁壮的长成材了,而他的人呢?
他的人却没了。
他的妻,他的儿怎么办?
他那么骄傲,那么自豪,那么年轻气盛,那么志志成城又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却要孤仃仃独自一人躺进黑乎乎的棺板床。
从此暗无天日的长眠地下。
人为什么会死?人可不可以不死!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是他教给同学们的坐右铭。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红尘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这是他教给同学们的歌。
书山是有路,学海也有路,青春有路梦有路,就阴间无路。
风在耳边呼呼,
风在那边呜呜。
何处不割泪,
何处不揪心。
转眼阴阳两岸。
两岸却是土墓暗生。
二日,沈恩衣又在教室门口遇见李飘然了。
李飘然说:“恩衣,老师死了。”
沈恩衣说:“嗯,我知道。”
“你回家吃酒了,你真的去!”
沈恩衣说:“嗯。”然后,回了教室,一会儿,她又跑出来问:“飘飘,老师真的死了?”
“嗯嗯,快去上课。”
沈老师进来发试卷,发完了他伤心的说:“沈恩衣的试卷,沒有!因为那天,沈恩衣沒去考语文的试。”
沈恩衣心沉,千斤般重!
双鬓飞雪的恩师啊,您为我把心操碎,您只是说不是骂,您为什么不骂呢?您骂醒我呀!!
老花说,如果有一天,她和老竹她们俩个在沙漠迷路,就在她俩渴得快要死去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个救命苹果。
不用抢不用争也不用想,老竹会选择在沙漠中孤伶伶的死去而把苹果毫不犹豫的给她留着。
她们可是四年的姐妹感情。
像沙漠留苹果的姐妹沈恩衣也有,那就是李飘然和刘玉梅,晴诺,她们是吃一锅饭睡一张床的姐妹。
或许再乐观一点,廷安,阿弃,伍歌也是沈恩衣沙漠留苹果的闺蜜。她怎么会比老花差。
正迷迷糊糊的想着,数学老师来发卷子了,老师教了沈恩衣一年,可她连他的样子也记不起来。
数学老师依次发了老花,老竹,王心芝,蒙一城,王展会,吕梁生,李锦莲,李锦凤,刘玉梅,李达军,李达发,郭小美,吴小壮,木水桶沈木,快乐,廷安,阿弃,张沾心,徐有荣。
全班四十几位学生老师整整发了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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