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甜老师跟柳吉士他们吃完饭,外面已经夜影衬灯。他们五个人从网吧,应该是网咖下来,初秋温柔的晚风里甜老师跟仓丰走在最前面,应该是在嘱咐着什么。殷施施在仓丰侧后跟着,柳吉士跟接引在最后。
接引小声跟柳吉士说着话:“这年月到哪儿都吃狗粮。”
柳吉士看他一眼:“你也可以撒狗粮啊,自己不去争取怪别人。”
接引憋嘴:“回回被你呛,不好玩。”
柳吉士笑:“那你抓紧给我撒狗粮吃,我不光会羡慕,还会为你高兴。”
接引想起来什么:“你也要搬走了?”
柳吉士点点头:“也该走了。”
接引想起来徐广财付世清:“那老叔老姨……”
柳吉士拍拍他肩膀:“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回来,还得给老叔修头发呢,御用理发师。”就这么说着走着,五个人到了过街天桥边。
接引跟大家道别:“我去地铁站了,以后见。”甜老师四人也跟他道别。
四个人走在天桥上,仓丰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前女友春萌的号码,甜老师看见让他赶紧接并开了免提。
春萌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好你个死兜子,能耐了!”
仓丰支支吾吾:“我爷爷病危…我得回家,你把…银行卡还我。”
春萌语气透着生气:“别人的男朋友都给女朋友买礼物,买包包,一起出去玩,我做你女朋友我落什么好了?”
仓丰低头红着脸:“你…连手都不让牵的。”柳吉士一听叹口气。殷施施虽然忍着笑,但柳吉士从她眼神里看出了一份安心。
甜老师接过话:“春萌,我是仓丰班主任甜老师。”
春萌这才收敛了:“老师好。”
甜老师继续:“是我让咱们学校教务处想办法联系你的。不管怎样,你拿着仓丰的银行卡,花他学费去游玩是不对的。”
春萌反驳:“是他自己愿意的啊。”
甜老师口气硬了许多:“那你事前就没跟他闹过吵过吗?交男朋友就是为了找个提款机?”
春萌没回话。
甜老师问她:“你现在哪?”
春萌回:“巽漓。”
甜老师接着问:“你父母知道吗?”
春萌回:“不知道。”
甜老师继续问:“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春萌回:“这边的男朋友啊,是他邀请我来的。”仓丰一听愣住,甜老师看一眼柳吉士,柳吉士会意扶了他一把。
柳吉士提议:“老师,我先把他送回宿舍吧,手机一会儿您事儿说完再给他。”
就这样,柳吉士跟殷施施送仓丰回男生宿舍。到了楼下柳吉士塞给殷施施一个纸折信封:“我上去陪他会儿,这个是给你的。赶飞机的时候你来接他。”殷施施有点不好意思,点头称是看着柳吉士跟仓丰上楼才离开。
回自己寝室的路上殷施施打开了信封——
殷师妹:
看得出你喜欢仓丰,不要说才没有呢,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这次你跟仓丰回老家赴丧是一个了解他还有他家庭的最好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去选择的机会。看过他家境之后,是做同学还是更进一步全看你自己。
女孩子家估计不知道白事的禁忌,你最好穿素一些,一身白衣挺适合你的,颜色鲜艳的首饰配饰就不要带了,鞋穿运动鞋。到了他家之后,有不懂的地方就问,礼多人不怪以免违了当地风俗民规。
里面这几个礼包是刚哥我们几个的心意,麻烦转交给仓丰父母。
师哥很欣赏你的勇气!看好你们哦!
希望你看完写封信之后撕掉或者烧了。
殷施施红着脸看完傲娇的回头看看来的方向:“哼,师哥你说让撕我就撕,我偏留着。”再看信封里有三个手折白色的纸包,都写着——奠仪,不同的是三个白纸包的落款,都在左下角,分别是柳吉士敬,接引敬。看字迹都是柳吉士写的。她想着自己去了也要随一个的,就拆开柳吉士的那一个看了一眼,里面是101块钱纸币,她又给还原回去也知道自己放多少钱了。
殷施施回宿舍一边儿收拾东西一边儿跟宿舍里的姐妹交代着,自己也照着柳吉士的白纸包折了一个放了101块纸币封好。洗了个澡换上一身白衣,看时间差不多了背上背包下楼买了些吃喝便赶着去仓丰宿舍。她再回到仓丰宿舍下面的时候,甜老师跟柳吉士也在,仓丰没换衣服手里就抓了一个包。
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过来停下。甜老师打开车门:“施施,现在开始仓丰就全权交给你了。”
就这样,殷施施陪着仓丰飞机转火车到了仓丰老家。路上仓丰没说几句话,但是早上转火车的路上给殷施施买了一杯热豆浆,殷施施心里是甜的。
仓丰的三叔在火车站外接他俩,看见跟来的殷施施,三叔吃惊之余很欣慰。路上时不时红着眼圈从观后镜看一眼,殷施施在拿手机用流量查白事的禁忌,没注意到。
等车到村子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过,殷施施看见了来来往往帮忙的村民,有人在搭灵棚,裁剪白布,折元宝…还有各种纸扎……
仓丰意识到什么:“不是说三天吗?”
三叔沙哑着嗓子回:“医生说最多三天,老爷子现在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在等你回来。”
说完车子停在了一个胡同口。来往的人们传着话——丰兜子回来咯,还带了个女娃娃!
三叔下车要给殷施施开车门,殷施施自己开了车门下来。
三叔满是歉意:“姑娘,不是,同学…”
殷施施大大方方:“叔叔,我叫殷施施,您喊我小殷就行。”
三叔难得的笑了:“小殷同学,委屈你了。”
殷施施看了一圈眼前的环境:“跟我外婆家差不多,没事儿的。”她说着扶了下车的仓丰一把,“我没经过什么白事,还得你们多担待。”
三叔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娃娃了:“你这话说的。”
三人往老宅走,还没进门就听见仓丰爷爷呵斥:“我说了丰兜子会带孙媳妇回来,把寿衣拿出去!”
有亲戚跑到三叔年前小声说:“老头子回光返照了。”之后惊讶看见殷施施,“跟他说的一模一样,连打扮都一样,奇了,奇了!”其余众人也都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殷施施。
仓丰哭出了声:“爷!”
屋里爷爷大笑:“看吧,哈哈哈。”
殷施施紧跟着仓丰进屋,仓丰父母看到儿子回来,再看看殷施施:“闺女谢谢你啊,难为你了。”
仓丰跪在爷爷床前磕头:“爷,我家来了!”
仓丰爷爷面色红润,笑盈盈端详着门口站着的殷施施:“进来,让爷好好看看。”殷施施在仓丰母亲的引领下怯生生进了屋,空气中满是中药味,还有一股说不出是病气还是什么的味道。
殷施施低首含胸:“爷爷好。”
仓丰爷爷乐呵呵:“好好好!殷施施,对吧?”
殷施施愣愣地点头。
仓丰爷爷看着孙子:“你起来吧,你最近干了什么混事儿你自己清楚。你是个男人要有主见,以后要走正道,只有走正道才能光明正大!”说着从自己枕头下面拿出来什么,“这个留给你。”
屋里的亲朋看着物件表情各异心思不同。
仓丰爷爷也明白:“我的东西我做主,你们谁要打它的主意,小心我半夜三更回来找你!”众人没了脾气。
仓丰懵乎乎的接过来,扭头递给了殷施施。众人又愣了。
殷施施不敢接,仓丰没想什么:“我没地儿放,你先帮我拿着。”她这才接过来。
仓丰爷爷见状笑了:“你小子,傻人有傻福。我是吃不到你们婚礼的敬茶了,姑娘,给我这个糟老头子端杯水,可以吗?”
殷施施点点头。
仓丰母亲从外面端进来一杯温开水,殷施施双手接过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低着头递给仓丰爷爷。老人家乐呵呵的笑着接过去一口喝下:“真好。丰兜子你要好好待人家。我走了之后你给换衣服,小时候我给你穿,临了你给我穿一回吧。”说完又笑眯眯的看了殷施施一会儿,“丰他妈,让闺女歇会儿去,跑这么远过来。”
仓丰母亲拉着殷施施的手出了屋子,越看她越喜欢。
一身寿衣的仓丰爷爷拉着仓丰的手:“记住我说的话。”
仓丰擦泪回:“我记住了。”
仓丰爷爷摸摸孙子的头:“我走了。”说完撒手人寰,面色从红润一下变成腊白。
院里的殷施施听到屋里传来了哭声,仓丰母亲哭出了声:“俺那爹呀,你终还是走了呀~”她感觉到仓丰母亲的身体开始变沉便用尽力气去搀扶着,手被仓丰母亲抓的生痛,她内心感受到了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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