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良过十三岁生日那天,二伯没来,但让权虎和权三枪送来一个生日蛋糕,还有一盒外国进口的巧克力糖。权虎还一併送给姐姐一只新款的诺基亚手机。还要拉保良一家去他们家的百万豪庭大酒楼去办生日晚宴。
晚上出门的时候刑警队的小于叔叔来了,父亲便让母亲带保良和姐姐坐了三枪的车子先去,他和小于叔叔留在家里谈点事情。
保良出了门又返身回去拿帽子的时候,透过父亲房间半开的门缝,看到父亲正和小于叔叔凑近了小声说话,保良已经很久没在父亲潦倒的脸上,看到这样庄严的表情。
也许正是因为父亲脸上这份久违的庄严,让保良觉出某种异样的神秘,让他在那顿热闹而又排场的生日晚宴上,始终心神不宁。
快切蛋糕时父亲才姗姗而至,二伯忙完了另一摊应酬也赶过来了,来了依旧开导父亲:"又是单位有事找你?还是听我话辞职算了,到我这儿干多干少还不随你。"
父亲老样子,依然拱拱手,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家耳目一新:"我这样子去你公司,你不嫌丢人?"
二伯哈哈一笑:"儿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贫,你是我三弟,我嫌你什么!再说,你这腿是为了我家三枪才做下的毛病,我要嫌你还是人吗!"
父亲没笑,说:"我下了海,你不怕我踩翻了你的船?"
二伯又笑,笑完还当着这么多晚辈们的面,用手去摸父亲的瘸腿:"没事,我的船大,就你这双腿脚,怕你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劲道!"
大家都笑,笑的时候恐怕谁也没有料到,父亲在几天之后真的辞去了公安学校的职务,一瘸一拐地走进了百万经贸公司刚刚盖好的大楼。
父亲的辞职,让保良又有了新的失落感,他和他的大哥李臣、二哥刘存亮谈起这事,兄弟三人都是齐声遗憾。
保良在他的两个兄弟心中,一向被视为警门虎子,保良的父亲即使因残调到警校,仍被他们视为瘸腿神探。现在父亲忽然脱了警装成了一个平头百姓,不光保良自己,连李臣刘存亮都有点不大习惯。
那一天他们三人说好要去网吧上网的,可这个消息弄得保良情绪低沉,李臣和刘存亮也就没了玩儿兴。他们在保良家后门山丘上的一座废砖窑里长嘘短叹,灰心丧气地展望着各自迷茫的未来。
那座山丘直通保良家的后门小巷,平时鲜有人迹光顾,便成了他们三人密晤的据点。
他们常在这里纵论天下,说完乔丹和萨达姆之后,也要议论一阵学校里的女生,对好看的女生在三人之间做出并无效力的分配,只为过过一时嘴瘾。
不过说到女生,保良这天变得心不在焉。 他从九岁开始暗恋一位喷火少女,直至今日才发觉异性于他,全都可有可无,父亲未老先衰的面容和对他的谆谆寄望,才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座大山。
而且没用多久保良发现,父亲每换一次工作,性格就有某些改变,不是变得更好,而是变得更坏。
父亲自从去了二伯的公司之后就变得更加沉默,常常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整个晚上一声不吭,弄得母亲和保良姐弟在自己家里,也全都噤若寒蝉,说话全都小心翼翼,如耳语一般。
保良年少,对一切外界的事物尚还懵懂,但他总是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小灵昂:小灵没有灵感了
小灵昂:晚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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