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保良回了家。
他没敢回学校去,他脸上的青肿伤痕让他没法面对老师的疑问。他回到家时尽管开门关门都轻手轻脚,但还是惊醒了一向睡觉警觉的父亲。
父亲披衣出了卧室,开灯看见了保良一身灰土,一脸血痕,惊问出了什么事情。保良不知怎么跟父亲解释,说了句:"不小心摔的"。便去卫生间洗脸照镜。
父亲当然不信,跟到卫生间里,又跟到保良的卧室,态度严厉地盘根问底。保良精疲力尽坐在床上,只好简单地说了挨打的原委经过。
父亲沉默片刻,冷冷地说:"你姐姐不认我们,是她的选择,你不要再去找她了。我做为父亲,对她问心无愧!我早就想过了,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早没有她这个女儿了。现在嘟嘟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找到了我也不认。"
父亲说完,转身出了保良的屋子,他似乎不想看到和听到保良的反应。保良听着父亲的脚步由近及远,在门声响过之后完全消失。保良眼里忽然涌满眼泪,他忽然明白父亲和姐姐,还有躺在家乡的母亲,他们都离他很远很远,而且彼此怨恨。
他也许永远不能同时拥有他们了,永远不能再次拥有他曾经有过的那样一种幸福的家庭。
保良在家休息了一天,求父亲给学院打电话替他请了假。
周二保良左眼的肿晕未消,又让父亲替他请假,被父亲拒绝。父亲严辞命他立即回校上课:“大学第一年是打基础的一年,你无论身上哪疼哪肿,都要坚持,不能随便缺课。”
于是保良只好上学去了。那几天都有擒拿格斗的训练课程,保良全身肿痛,勉为其难,每节课都被教官责骂。
不知是被教官骂的还是伤处疼的,每课下来,他的全身都要被汗水湿得精透。
回校上课的第一天,晚上,保良又给李臣拨了电话,还想问问那位马老板的行踪,不料李臣的电话关机了,打了一晚上都是关机。第二天再打,依然如故。
不得已保良把电话打到刘存亮工作的那个餐厅,从刘存亮嘴里,才知道李臣因为保良纠缠马老板这件事,已经让焰火之都夜总会开除。后来明白,夜总会是因为马老板事后投诉,才查清了"来闹事"的人在"焰火之都"有个"内应",怎么查到李臣的身上,连李臣自己也懵然不清。
这种每月能拿两三千小费的工作本来就竞争激烈,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人取而代之。失去这份工作对李臣来说损失巨大,每月三千的收入泡汤不说,快要到手的领班职位也功败垂成,差半个月就能拿到的半年奖金也一风吹了,他和刘存亮同住的那间房子也租期将满......
丢了饭碗的李臣一下子面临一场重大的生存危机,如不能尽快找到工作将食宿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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