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后遗症的老羊。

大废和温超交谈完毕后，他看着老羊和秋子。

居高临下，一股王者风范。

“把这些肉猪看护好，等我回来，我会给兄弟们，带一些好东西的。”

“知道了，大废哥。”

老羊和秋子开口回答道。

大废点了点头，叫上五个兄弟，五个人十分开心，终于又能见到外面的世界了。

大废带着温超就要离开，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

“等着我回来，给你买一身新衣服。”

我开心的点着头。

“我等您回来，大废哥。”

大废微微一笑，带着温超他们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大废要去哪里，但总感觉他这次出去有一丝危险性，我很相信我的直觉，因为在沙石镇的时候，我就有一样的感觉。

我看着大废哥的身影。

“一定要安全回来啊！”

“放心吧，大废哥经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了，都没有出什么事情，这次他也不会出什么事的。”老羊从一旁走了过来，摸着我的脑袋。

我抬头看了一眼老羊，点了点头。

老羊给我的感觉总是十分温和的，整个人说话也特别稳重，现在的老羊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之前也是一个知识分子，身上充满了书酸气。

“人注定要有一死，如果非要让我选择的话，那么我希望能倒在革命的路上，为后人建造厚厚的桥梁，星火之势，亦可燎原。”

老羊摇动孔明扇，高腔喊着，引起一阵欢呼。

秋子冷哼一声，带着他的人就离开了。

“关于革命，我们一定要勇于斗争，勇于改变，国家是属于人民的，而我们就是改变国家的一份子，我们都有责任，有义务，为国家贡献我们的血和泪，无产阶级的人民最光荣。”

老羊根本没有注意到秋子的异样，站在桌子上又说了起来，活脱脱的像一个老私塾先生，引得众人一阵膜拜。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邪恶，他们也只是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活在这个苦难的世界上！

“谢谢各位的捧场。”

老羊从桌子上下来，先是对着大家鞠了一躬，随后，又伸出手掌。“今天的课程就先到这里，麻烦大家交下学费。”

“切，闹了半天，还得交学费啊！”一个光着膀子的人说道。“早知道不听了。”

“就是！”另一个抽烟的说着“老羊，太不够意思了啊，我们听你课，你怎么不得给我们点钱啊，哈哈”

“就是，就是，哈哈”

下面的人就开始起哄，一阵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如果不知道他们故事的人，估计都有人把他们当成了唱戏的老班子了。

正当他们欢乐的时候，老羊白了他们一眼。

“切，一群扣屁眼的货。”

老羊怒骂一声，拉着我就跑了，生怕其他人把他抓住，把他的棺材本给拿走。

“羊哥，再讲两句呗。”

“就是，怎么跑了啊，兄弟们，还想学习学习呢，你这也没有给我们无产阶级的人民，完全叙述好革命的重要纲领啊。”

“是啊，太不合格了，我们国家不需要你这种半途而废，侃侃而谈的人，需要的是付出实践，专注行动的执行派啊。”

其他人见老羊逃走，大家都开始起哄，都在拿着老羊教给他们的话，来刺激他，老羊知道大家只是开玩笑，所以，他也没有和他们一般见识，毕竟是二号人物，级别还是在这里的。

我被老羊拉着，往厨房的方向跑去，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里面还是挺大的，跑了一会，都还没有到地方。

我边走，边和老羊聊了起来。

“羊哥，您那些大道理从哪学的啊？一套一套的，一看您就是上过大学的人。”我看着老羊满腹经纶的样子，开口问道。

“这都是我跟红宝书上学来的，想当年我……”老羊说道这，有一丝莫名的悲伤，他摇了摇头，“算了，以前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

“哦，好吧，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看着老羊悲伤的样子，识趣的扯开话题。“对了，你说的红宝书，是什么书啊？”

“呐，就是这边书。”老羊一边说着，一边把红宝书掏出来。“这本书，就是主席大人写的，里面有很多知识，从我上学到我当兵，一直都带在身上。”

这个年代，像老羊这种即上过学，又当过兵的人，每个人手里基本上都有一本这种的书，里面都是充满智慧的语录，以及精辟的警句，这是当代主席大人的著作，里面的重要语句，甚至影响了中国几代人的成长发展和思想变迁。

在国家成立初期的艰苦时期，这代人正是靠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这样警句的激励来建设国家的，他们也会为了新秩序的建立，毫不犹豫的贡献出他们的一切。

“我来看看。”

我接过来老羊递给我的红宝书，拿在手里翻过来，翻过去，这才想起来，我都不认识字。

“都他妈拿反了”老羊“哈哈”一笑，从我手里夺了过去。“不认识字，就别装了，就算给你，你小子能看得懂啊。”

“哼，我又没上过学，我怎么认识，要是让我上过学，咱们两个还指不定谁文化高呢！”我自大的说着。

老羊扒拉了一下我的脑袋。

“谁让你不上学的，国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看你小子也挺聪明的，怎么不去好好上个学校，学点知识，出来为国家效力呢？”

“我看还是算了吧，一个孤儿，谁有钱给你上学啊，要不是碰见大废哥，我早就遭受不住其他人的侮辱，跳崖自杀了。我建设国家，可我被人打的时候，国家又怎么来帮过我。”

我想起一前的点点滴滴，就有些愤恨，就算我从上学出来，也不会去报销国家的。

当然，一定是我在有权利之后，把那些欺负过我的人，狠狠虐待一番，已结我心头之恨。

显然，这颗仇恨的种子，已经在我心里默默发芽，这也导致了我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老羊惊讶的看着我，他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这么仇视国家，当然，他也根本没过这么孩子，遭受过怎样的侮辱。

“你这孩子，哈哈，有点意思。”

老羊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和痛苦，我这个小孩子也不例外，他识趣的也没有往下打问。

当然，如果是生活处处如意的话，那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是犯罪份子，也不会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人贩子。

我们向前走了一会，我看着老羊手里的红宝书开口。

“羊哥，我也想学习写字，也想学习读书。你可以教我学习吗？”

我刚才想了一下，既然老羊是个知识分子，他会那么多东西，自己想学习的话，他肯定也会乐意教的。

其实，现在的国家大多贫困地区都是文盲，根本没有能力上学，更没有人教他们写字，也许有些富饶家庭还可以在学校上学，写字，但没有开发的山区儿童，至现在，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书，什么是字。

甚至，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这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国家的悲哀，也是国家建设的短处，所以，我才想到让老羊教给我读书写字。

毕竟，多学习一点，就能多成长一点，就像一些革命军人的口号一样，知识改变命运。

“好，既然你想学，我就交给你，”老羊也十分乐意，他还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你的觉悟还挺高，早先我教给他们学习的时候，他们躲还来不及呢，没想到，你竟然还往上贴，好，从明天开始，我教给你。”

“好，那我就谢谢羊哥了。”

我和老羊一边说着一边就来到了厨房这边。

厨房里面特别简单，里面也就是有一个石灶，旁边有个案板，还有几个水缸，看起来十分简陋。

可当我看到石灶上的大锅之后，我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坐井观天了，没想到，那大锅里面竟然还炖着猪肉，隔着很远，闻起来都让人口水直流，我忍着饥饿，看着里面的大肉块子，不停的咽着口水。

“羊哥，你们的伙食，真够好的，我在我以前的地方过年的时候都吃不上这么多的肉。”我看着锅里的肉，仔细闻了一下“真香啊。”

“哈哈，这不是大废哥回来了吗，从外面抓了一头野猪，本来昨天就能吃上的，谁知道大家都喝醉了，也只能今天吃了。”老羊走上前去，掏出一把刀子从猪腿上割了一口瘦肉下来。“大废哥特地让我照顾好你的，放心吧，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来，吃吧”

我看了老羊一眼，毫不犹豫的拿在手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相十分狼狈。

“我从来没有见大废对一个人这么好过，看来你小子也是走狗屎运了，他这辈子最恨小孩子了，没想到，还竟然对你这么好，你可得好好珍惜啊。”老羊说道。

“什么？”我听着老羊刚才说的话，问了一句。“为什么大废哥，这么讨厌孩子啊？”

确实，从刚开始见到大废哥，我也没有仔细关注过这个男人，总感觉他对我好就行，但慢慢的才发现，大废哥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秘密。

我也没有仔细了解过，突然听到老羊这么说，也打开了我的好奇心，也想从老羊的口中了解大废哥的为人。

“大废哥以前有一个深爱的女人，这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从一开始大废就认定了，他们是一个三口之家，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过着男耕女织，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就在临盆的时候，母子双双身亡，这样让大废原本打算好的生活，彻底破灭，也让大废的整个世界崩塌，从那时候起，大废就变得更加疯狂，看见其他家庭的孩子，他都会暗自掳走，接着杀死他们，大废说这样才能给他带来快感。”

“久而久之，大废招揽了社会上的不法少年，开始实行了贩卖人口的买卖，从内陆将人掳走，转手倒卖，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脱手的，但他每一次都是赚的盆钵瓢满，长此以往，大废的名气越来越大，找他合作的人越来越多，但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警方对他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捕捉，但都让大废逃脱，至于为什么，是因为大废根本不是Z国人，他是境外某国人，当他犯案过大，他就会逃离出境，至于他为什么选择这里当他的老窝。那是因为这里距离边境很近，不管从水路和陆路都能逃走。”

“你以为大废是好人，可是他又遭到多少人的憎恨，又有多少人想将他抓住，这个世界上没有只对你好的人，阿奕，你好好想想吧，大废这么对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不是那种滥情的人，他更不是什么怜悯的人，你现在还小，能离开就赶紧离开，不然的话，你会深深陷入这个泥潭里的，我已经出不去了，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也迷失了自己，你难道看着他们杀人不害怕吗？你难道看着大废对那些孩子拳打脚踢，你不心疼吗？”

老羊越说越激动，抓着我的肩膀叫吼了起来，让我内心惶恐不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老羊的模样仿佛进入了癫狂，说道最后，整个人又说又笑。

“战争，我们从不退缩，面对敌人，我们迎头而上，可到头来，我们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什么，妻子被S，儿子惨S，我恨，我恨我自己啊，为什么那么杀，为什么。”

老羊站在原地，张着嘴巴，留着口水。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竟然把刀子掏出来了，刀锋雪亮，刀尖对准了我。

“羊哥，你冷静一点”。

我看事情不好，想要让老羊清醒一点，他现在的这个状态，实在是吓到我了，我颤巍巍的站在原地，脚已经不停使唤了。

在老羊快要刺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当我再睁开的时候，老羊已经躺在了地方，已经晕厥过去。

“老羊这个人受过军事创伤，再加上妻子和儿子的事情，他有时候处于过于激动的情况下，就会出现军事后遗症，上过战场上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症状的，希望没有吓到你吧。”

说话的人正是甘狄，也就是大废的干爹。

这个时候他的神经也算是正常，他的出现，救了我，一时间让我对他感激不尽。

“干爹，幸亏你出现了，要不然，我肯定被老羊杀了，当时我差点尿裤子了。”

我走到干爹身边，还踢了老羊一脚，看他没有了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老羊和我说的大废哥以前的事情，让我一害怕都忘却在了脑后，根本没有往心里面记去，到最后，我才发现了忽略了很大的关键词。

“老羊的故事很凄惨啊！”

干爹说完叫了两个人，让他们把老羊送到他的房间了，等他们走后，我看着干爹说道。

“干爹，刚才谢谢你了。”

“没事，刚刚要不是我出去找柴火去了，肯定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和老羊说什么孩子的事情，知道吗？”干爹说道。

“知道了，”我说“我还想让他教我读书写子呢，这下我可不敢和他在一块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犯病，把我给杀掉了。”

“哈哈，想学写字还不简单，我教给你”干爹说道“对了，送给你的玉箫，你怎么不带上，不是和你说了，关键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哦，对对，我必须带上，这里也太危险了，到处都是脑子不正常的。”

我赶紧从兜里面把干爹给我的东西，拿了出来，带在了自己脖子上，干爹说过这里面有三根毒针，关键时刻保我一命，经他说完，我这才想起来。

“对了，干爹，你也会写字吗？”

“那不是屁话吗？我当年可是老匪，不，不，老革命，军队里面的军工籍都是我写的，来，我教给你，你不是叫秦奕吗，我教你写自己名字。”

干爹说着，往火里加了一把柴，拿着一个木炭，有些得意就写了起来，有模有样的，一点也不像一个痴呆老人。

我低着头认真学习起来。

“你看啊，秦奕的秦，上面三横，再来两撇，下面一个禾，禾是什么呢，以前，吃饭的粮食，简称禾，你看，这就是秦字，战国时期，统一国家的秦始皇就是这个秦。”

干爹写完，让我看了一眼，字体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十分好看，这才让我相信了干爹也是有真材实料的人。

“这个我知道，统一之后，他就称为了秦始皇，对不对，我的这个秦，就是他那个秦，千古一帝。”我打断干爹说道。

“行啊，你小子，还懂这个呢，不简单啊。”干爹惊讶说道。

“这都是听人家城里面来的先生说的，可就是不会写，”我说着拿起干爹手里的木炭。“我来写写看，上面三横，再加两个撇，下面是吃饭的粮食。”

我写完之后，干爹一下就笑了起来。

“你写的什么啊，这是秦吗？秦，这个字，上面要透出头，你这堵住了，那就不是秦了，知道嘛！”

干爹伸手，又教了我一下，抓着我的手，慢慢的写了起来。

“写字讲究工工整整，一笔一划，知道嘛，千万不能心急，一定要有耐心，多加练习，就能写好，你看我写的秦，怎么样。”

“写的太好了，你看我再写一遍。”

我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夸赞了他一番。

我说完拿着木炭，又写了一下，这一下写的虽然十分缓慢，但还是能看的过去，我承认这是我写的最好的一次，干爹看完满意的笑了笑。

“孺子可教也，多写几次吧！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干爹说完，又耐心的教导起来。

“来，我继续教给你，秦奕的奕，“奕”这个字，笔画比较多，我们就把他分解开来，你看啊，上面一个亦，下面一个大，亦在大上面，大在亦下面，你看，这样写不就简单了吗。”

干爹又接着跟我分解了一下“奕”字，刚开始我也不会写，但练习了几遍之后，也算是模棱两可，又写了几十遍之后，这才让干爹满意。

我写完“奕”字之后，就把秦和奕这两个字写到了一起，看着这两个字，内心非常激动，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我秦奕也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一时间，喜悦心情，涌上心头。

“我秦奕也会写字了，我也是一个知识份子了，干爹，我也是知识分子了，哈哈。”

我激动的看着干爹。

“哈哈，是啊，”干爹说道。“抓紧练习练习，别一会，给忘了。”

我点了点头，拿着木炭，自己慢慢练习了起来。

“等你学会之后，我再教给你一些，战术知识，像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那里面才是大智慧，要是能学以致用，以后你到社会上，那必然也是个人物。”干爹看着我这么认真，在旁边继续说道。

我拿着木炭不停的写着，听到他说什么孙子兵法之后，我立马抬起头看着他。

“干爹，我可不是什么孙子，也不学孙子才学的兵法，像什么什么计，我还是能学的。”

干爹刚开始也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开口道。

“你想到哪去了，哈哈。孙子兵法是我国著名的战斗计策，你还真以为让你当孙子呢，真是没文化，难登大雅之堂啊！你可好好学习吧。”

我听完之后，这次尴尬的摸着头发。

“原来是这样啊。”

干爹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而我则是继续低着头，练习着自己的名字，整个人特别真正，几乎快把整个屋子写满。

等我能熟悉的写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干爹又教给我写“男儿当自强，男儿有泪不轻弹”等等话语。

由于他教的太多，没等我会写的时候，干爹又变成老年痴呆了，一问三不知的，顿时让我一阵无奈。

他还把我写好的字，都给用手扒拉没了，手上一片黑，还弄到了自己脸上，自己玩的不亦说乎。

我无奈的看着干爹，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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