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厨王

我沉浸在会写自己名字的喜悦里，突然闻到旁边的石灶里，发出香喷喷的味道。

忍不住诱惑，然后我走到锅灶旁边，拿出一块肉，用粗布包了起来，嘿嘿一笑，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没想到这帮土匪生活的挺好，我藏起来一块，等晚上饿了，我再偷摸吃掉，嘻嘻。”

干爹站在我身后，低着脑袋，看着锅里的野猪肉，高兴的手舞足蹈。

“吃肉咯，吃肉咯。”

我看着他的样子，感觉他才是一个小孩子。

“这一会痴呆，一会好的，太考验人的心智了，怎么感觉这里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我正在自言自语着，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叼着一根烟，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凶悍。

“你是什么人啊？怎么在这里面。”

“我？我是大废哥让我过来的，老羊把我带到这里，他就离开了，我害怕干爹在这里出事情，我在这里一直守着呢！”

“哦，原来如此。”中年男子把干爹哄到烧火的地方，让他往里面加着柴火。“行了，干爹不用你看着了，赶紧给我打下手，到吃饭时间了，我得把菜做好了。”

“哦哦，知道。”我心里暗骂一句，老羊带自己来，就是让自己干这种活的吗？还是说大废安排的，一时间，让我摸不着头脑，愣在了原地。

男子说着拿着菜刀就夺了起来，他把几个白菜剁成条状，又把野猪肉拿了出来，剁成放方块。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切点葱花，弄点香料啊！”

男子一边干着活，一边冲我吼道。

“行，我马上弄。”

我听见他的叫吼，收起来自己的疑惑，也在一旁忙碌了起来，幸好咱也是有底子的人，干这些事情，也是手到擒来。

当然，关于我在哪里做事情的事，也只能等大废哥回来再问了，我可不敢再招惹他们这里的人。

我拿着四根葱，就开始清洗，幸亏我在徐保山家经常做饭，也练就了一段厨艺，怎么说也是有底子的人，虽然咱年龄不大，但做起活来，也是有模有样。

我拿着葱就开始剁，剁葱的时候，有些人经常会流泪，但在我这老手面前，我还是知道一些小技巧的。

没过几分钟我就弄完了，而且也没有流一点眼泪。

“行啊，小子，有点底子。”

中年男子掐掉烟头，看见我的速度和干活样子，发自内心的夸赞了一句。

“还行吧，以前自己也经常做饭，我知道怎么剁葱花不流眼泪，嘿嘿。”我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大叔，看您这架势，以前也是一个大厨吧？”

男子听到这，骄傲的笑了笑，仿佛想起他以往的风光往事。

“那是当然，我当年是南方粤菜厨王，年轻的时候得过许多奖状，当年提起我的名字，谁人不知道，谁人不晓啊，可惜，当年一失足，留下了这千古恨啊。”中年男子把白菜放到铁锅里，开始翻炒，顿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但也无法掩盖他内心深处的忧伤。“对了，你这小娃娃怎么会在这里，看你的样子，也没有遭到什么虐待，怎么?大废那帮人改性子了？”

我感觉这里的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比如说雨头，楠江，还有战争后遗症的老羊，还有面前这个做饭的厨王，他们都有着不同的黑暗经历，后天的影响，迫使他们从光鲜明亮的前台，转到了社会的阴暗面，他们不是一出生就是一个恶人，而是被人一步一步逼到这条路上的，他们或许也想悔过自新，但他们已无勇气面对，这就是一些犯罪份子的无奈心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些话还是没错的。

可后天性格的养成，也是格外重要的，正如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一般，在后天生活的影响下，他们都向往纸醉金迷，刀尖舔血的江湖生涯。

“我和那些孩子不一样，我是和大废哥经历过生死的人，他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而且，要不是我，他们也难逃G安法律的制裁，是我带着他们逃出迷宫山的，大废对我，和对那些孩子自然无法相比。”

我看着他不愿意说他以前的事，也没有多问，一边拌着香料，一边回答着他的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你这个小娃娃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啊，小小年纪就敢做这些违法犯忌的事情，你难道不怕警方的制裁吗？”

“我……我不知道，我也感觉害怕。。但我更害怕失去大废这个对我好的人。”

“你知道吗，大废哥是我在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他不仅帮助我恢复自信心，而且还帮我教训了那些欺辱我的人，他让我明白，我秦奕也是一个男人，他改变了我，让我从一个懦弱无能，爱哭鼻子的小孩，转变成了坚韧不拔的大孩子。大废哥是我精神上的依靠，有他，我才能感到一丝温暖。”

“如果大废哥，要让我去死，我会毫不犹疑的执行。因为我相信他，相信他是一个永远对我好的人。就算让我去死，我也相信他也是有苦衷的，不会对他有任何怨言。”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么多，但我想告诉他的就是，我相信大废哥。

“大废哥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就算他要拿我的命，我也会义无反顾。”

中年男子把肉放到锅里，听着我的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看着你年纪小小的，没想到心思还挺仗义，看来大废这小子捡到一个宝贝回来啊，哈哈。”

他也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对了，你小子叫什么啊？”

“大叔，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问了我一句，我反问了他一句。

“哈哈，有点意思，行，我先说。”男子炒了几下菜，笑了起来。“我离家太多年了，已经记不清自己叫什么了。不过，这里的人都叫我厨王，叫了几十年，你也叫我厨王好啦！”

“哦，厨王，哈哈，看来你还是很在意这种虚名的嘛。”

“那是当然。人这辈子总得有一个信仰吧！你呢？你叫什么。”

“一看我刚刚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就没有仔细听。我刚刚都说了，我秦奕怎么怎么样，一听就知道我叫秦奕嘛！真是。”

“哦，秦奕，不错，不错。”厨王一边炒着菜，一边问道“小子，你的信仰是什么啊？”

“信仰？是什么东西？”我迷糊的问道“能吃吗？”

厨王哈哈大笑。

“我忘了，你还是个小屁孩子，自然不懂什么是信仰，要不是看你这稚嫩样子，光听你之前的那番话，还以为你是个老江湖呢。”

“哈哈，只不过比其他年龄段的经历的多，自然也懂的多。”

我也没有仔细问信仰到底什么意思，自己没有上过学，自己更不想明白其中的意思，想法也比较简单。

既然那信仰不能吃，记住它又有什么用处，一时间，就把它抛到脑后，小孩子的思想，也没有那么复杂。

殊不知，多年以后，等亲人朋友被人杀死之后，我才彻底明白什么是信仰一词。

厨王炒了一盆菜之后，喊人端了出去。

我站在一旁闻着味道，都要口水直流，这简直能顶上我在徐保山家过年时候吃的饭菜了。

在张玲花和徐保山那里，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一幕也是做梦时才能梦到的，但让我万万没想到，大废这里的生活净如此美好，饭菜如此美味，这就让我想起以后生活，对未来充满了美妙的憧憬。

“他们吃那么好，让那些孩子吃这种东西，真是无法忍受啊！”

厨王让他们把菜端出去之后，自己又炒了一盆菜，但显然没有之前那些饭菜味道美味，而且里面的菜，也是之前剩下的，这让我有些不解。

“厨王，为什么我们炒完一些，还炒了这么多啊？而且，我看这些菜都不怎么新鲜了，为什么还要翻炒一下呢？”

“唉，一言难尽啊！这些东西是给那些被拐回来的小孩子吃的，已经吃了好几个月了，你说他们的身体能好吗？这一点让我真看不惯啊，可是，我又不能说什么，唉。”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就是这里的规矩。本来这批孩子应该早早被卖出去的，但谁知道大废失踪了，这一失踪就是几个月，这些孩子也呆了几个月，他们每天都吃的这些。而且，据我所知，有几个孩子都已经死了，胃绞痛，吃的东西不新鲜，自然也活不长。”

厨王一脸厌恶，显然他对大废和秋子那些人的做法非常不屑，从这一点看，他还是有些良知的。

“大废回来的时候，我听老羊也说过，这些孩子其实应该早早出货的，但大废消失了，也就没有出……”我说道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坏了，这些孩子还得在这生活很长时间。”

“什么？再让他们生活一段时间，他们都的死在这里。”

“没有办法，我听大废哥说的，他已经出手了一批肉猪，他不可能立马出手另一些肉猪的，你知道的，这些事情有一定的风险，所以他们一般会等很长时间才会有下一步动作。”

“那你的意思是，这些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对吗？”

我看着厨王无奈的点了点头，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唉，算了，算了，人的命天注定，遇见我们也是他们的命，小秦奕，别想那么多了，那些不是该我们操心的事情，走吧，咱们去喂他们吃饭吧，吃了这些会胃难受，但不吃，也会饿死。”

厨王端着一盆菜就往外面走去，我拎着半桶水，跟在他的身后，而干爹痴痴呆呆的拿着一盆米饭被厨王拉着。

“喂饭吃了，喂饭去啦，哈哈。”

“慢点干爹，别摔倒了。”

我看着干爹走路的样子，几次都要摔倒，不过，好在有厨王拉着他，也让他安全到达了目的地。

那些孩子被关押的地点在一处山洞里，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但好过在严密，经过经过两道检查，这才到达牢笼。

牢笼就是关押这些孩子的，里面的环境阴湿潮冷，臭气熏天，毕竟他们的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味道也不会好在哪里，到处都是杂草，很是破烂，四周都是一根根坚硬无比的铁棍，困住他们，让他们如同牲畜一般，无法逃脱。

里面的孩子也是，各个狼狈不堪，油头垢面，漆黑肮脏，所穿的衣服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像是被人撕烂了一般，只有少数衣布遮住隐私部位，但还是有一些光着膀子的小孩子，站在原地，呆傻的望着外面，眼睛里充满了无助，l看着我们的样子，都有些害怕，他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着那些光着膀子的孩子，他们的身上已经布满鞭痕，到处都是疮疤，简直惨不忍睹，我看着他们和我相仿的年龄，竟遭受如此待遇，一时间让我呆滞在原地。

“阿奕，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喂完，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太臭了。”

厨王捏着鼻子，看着我傻在了原地，急忙喊道。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跟着厨王和干爹开始投着食，此时我才明白，他们都不配用吃饭来形容，而是用喂食而讲。

在这里他们如同家禽牲畜一般，任人摆布，刚开始，我还能忍受，但久而久之，我一下吐了出来，味道实在太难闻了，但我还是强忍着，把食物分给他们，看着他们一哄而上，抢夺食物的样子，立马想起我以前被二华和其他村里面的人欺负。

自己当初为了吃一个鸡腿，硬生生抗着他们所有人的拳头，才吃掉了它，这些孩子的样子像极了当时的我。

可怜，无助，害怕，看着他们的样子，一时间让我感慨万千。

真是世事无常，难道真的应了厨王那句话，人的命天注定？有些人一出生他们就应该经历这样的苦难，忍受非人的待遇吗？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这次我不是害怕，而是为他们的命运感到难过。

“阿奕，走吧，这里也太难闻了。”

干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正常了，他拉着我，往外走着。

“你们先出去吧，那有两个人还没有饭，我给他们送点。”

我看着被秋子打的两个孩子，他们在另外两个牢笼里，用着饥饿的眼神望着我。

“小秦奕，那是秋子……”

厨王刚想说话，就被干爹打断。

“秋子是没人性的，难道我们也是吗？”干爹打出来两份饭，放在了我面前，说完拉着厨王就出去了。

干爹出去的时候说道。

“阿奕，饭在这里。送完就出来吧！”

我看着厨王和干爹出去，顺手拿着两个饭盒，给被秋子打的两个小孩送了过去，我走到他们对面，看着他们的样子，年龄和我差不多。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一个小笼子，地方很小，根本就不能站立，都只能蹲着或者趴着吃饭。

“给，吃点东西吧，虽然饭不好吃，但也能顶饿，总比没有东西吃好。”

我看着他们眼角上的淤青和嘴角的血迹，一时心痛不已，仿佛与他们产生了共鸣，心里格外的难受。

我站在其中一个人的牢笼前，他恶狠狠看着我的手里的饭菜，根本无动于衷，眼神冷漠的看着我的脸庞，看的我脊背瞬间发凉，如果不是牢笼限制，我发誓他一定会将我撕碎。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请你们相信我。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只不过，我遇见了一个对我好的哥哥。”

我将饭菜放到他的面前，轻叹一声，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转身又走到另一个孩子身边，他的样子和刚才的人一样，都是满目疮痍，浑身上下都是疤痕，眼角也高高肿起，样子格外难看，他厚厚的嘴唇，让我觉得有些好笑，但我知道那也是被人殴打所致。

“你们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总有一天，我会带你们出去的，我秦奕，一定会救你们的。”

我刚说完，这个厚厚嘴唇的小孩子，目光凶狠的盯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反而以为我在拿他取乐。

看着他的样子，在外面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你们不信我就算了，反正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下定了主意。

“对了，这个给你们。”我把我怀里的野猪肉一分为二，一边放了一块。“你们现在是恢复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才长的快，伤口才好的快。”

那两个孩子看见我递给他们的野猪肉，闻着都充满了香味，他们咽了一下口水，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扭头打量着我，目光也不像刚才那样充满了攻击性。

他们看着我不像坏人，这才踉跄的爬到饭菜旁，大口吃了起来，由于秋子对他们殴打程度太深，让他们动一下都感觉痛苦万分。

“我晚上还会带着药水过来看你们的，再见了，记住我和你们说的话。”

我向他们说了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厨王和干爹在外面等了我一会，我们三个人这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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