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勇一死,一家人的日子难过,可如果李云改嫁,运气好遇到一个好人,陈巧两姐妹的日子还能过得去,可如果要是遇到一个脾气不好的,一个等同于残疾,一个年纪还小,日子可想而知,外人看了,笑归笑,等笑完了也不由得叹上一口气。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着傍晚闷热的天气,让人更加喘不过气来,等浓烟散去,迎面走来了担尸体的人,陈勇的身子被白色的床单掩住了,再加上左右两边都有人在维持秩序,我们站在校门口伸长了脑袋也看不出个名堂。只见抬进去停在堂屋的左边,找了床板来把尸体给腾去躺着,有人端了油碗来,点燃新搓的灯芯,微弱的火苗燃起,那人弯了腰小心翼翼的放在尸体下面,又有人端了几根板凳来放在旁边,然后退开去,刚刚就已经拿出帕子的一众妇女忙抢着坐上板凳哭了起来,臀力不好的几个被挤了下来,哭声稍迟钝了几秒又继续哭起来,其他的男女老少也围了过来,凑在旁边人的耳朵边上给哭的人打个分数,这是夜歌按照声音大小、唱词优劣、手臂摆动弧度综合给出的,绝对的公平公正。
约莫过了是来分钟后,三五几个妇人凑上跟来,你一声我一声的挨个儿劝慰着,不算亲的这会儿也该退出了,掩着面象征性的推脱几下之后,也就任由她们拉了到客厅里去休息,再过十来分钟,哭的人群中姻亲关系的妇女这会儿该退场了,而姊妹则是再一个十分钟后,妻子子女则是没人去劝,李云最开始的时候是趴在陈勇脚的方向的,由于这两天哭得太多,现在又哭了将近一个小时,身体根本吃不消,这旁边的人一撤,整个身子就瘫在了地上,旁边的人赶紧去扶了起来,怎料这女人还有力气又打又骂的,扑在陈勇的身上死活不起来,嘴里骂着”你个挨千刀的”“这下你走了,给我留了两个冤家。”“老的老,小的小,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听得众人一阵心酸,
“爸!”这时,旁边一直呆呆跪着,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一滴眼泪也没流的陈巧突然大叫了一声,惊得众人全部看向了她,只见这姑娘爬上前去趴在床板上,泪水不住的流,嘴里不住的叫着“爸爸”,可能是平时很少说话,这会儿张口一说,鼻子口水也跟着流了出来,旁边的妇女们皱着眉头,若是已经入棺了还好,可这会儿只是用一床新被单盖着,这会儿陈巧趴在上面,鼻涕口水全沾在了上面,农村本就有死者不可沾尘物这一说,一是死者阴间路不顺,而是生者对逝者的大不敬,实在看不下去了。两个稍微年轻的女人上了前来,一左一右的抓住陈巧的手臂,试图把她拉开一些,没成想这丫头直接倒在了地上,还没等人去把她搀起来,她弓着个背扑在地上,隔了两三秒又往床板下面钻,这下周围的人急了,生怕她碰到油碗,在出丧之前,油碗里的灯火是万万不能熄灭的,若是熄灭,那可是不详之兆。
“赶紧出来!”所有人都急了,陈勇的姐姐更是着急得弯下腰去抓着陈巧就拉,“再不出来我就打屁股了。”说着果真在屁股上“啪啪啪”打了几巴掌,力道足够大,只听得陈巧哭声更大了些。
“巧儿,赶紧出来。”
“小巧,听话,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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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众人都加入了劝说的队伍,本来是要硬拉了,可这丫头两只手死拽着长凳凳脚,一用力就可能伤着她,更别说长凳上还躺着死人,这一个不小心让尸体出了什么事儿,那就难以收场了。
好在,这孩子钻进去抓住了凳脚就不动了,大家也才松了口气,过了两分钟,这丫头还自己退了出来,抓着旁边哭泣的李云的衣服。
“爸爸没死,爸爸没死。”
“是的,爸爸没死,他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而已。”
“很远的地方在那儿?”“爸爸!”突然她冲着大门口大喊了一声,众人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有燃着的香,一团白色的烟气缓缓向门外流去。
“爸爸,爸爸”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丫头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平时的小短腿这会儿也利落了不少。
”这孩子也是可怜。“
“就是啊,这陈勇一走,她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咋过呢,李云总不至于带着这个拖油瓶改嫁吧。”
“你们还没听说吗?”一妇女插上话来,“前些日子,陈拐子的婆娘来给陈巧说亲,那段时间陈勇也正好在家,陈拐子的婆娘就领了那男人和他娘上门来吃了顿饭,你们猜怎么着。”
“快说快说,别吊人胃口。”
“你们是没看到那男的,五大三粗的,满脸的络腮胡,脑袋还不怎么正常,走路的时候还牵着他妈的手,耸着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没断奶呢。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快说。”不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拉长了脖子催促那妇女接着说下去。
“不过那男的个子挺高,足有一米八吧,和陈巧刚好来个最萌身高差。”
“哈哈”众人都被这件好笑的事情逗笑了,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又开始评说了起来。
“那男的家庭要是好的话,这小巧嫁过去就不愁吃穿了。”
“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问题,突然想起一句诗——跨越半个中国来睡你。”
“不对不对,是从头跨到膝盖来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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