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老乡,孩子们也放学了,家长们排着队在校门口的小门处接孩子,按照尹大神昨天的交代,杨扬和田宇守在门口,各专项依次下来,叫到一个对应孩子的名字,我就负责把孩子带出校门交到家长手里,一百多号人,其中还有些孩子没人来接,我们打电话去确认家长来不了,就只好挨着把孩子送回去,可是有一个孩子怎么问他都不开口,我们只好按照电话中老爷爷说的地址一路问去,但是,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路?先是连续走了好几个陡坡,然后又是钻洞,洞里黑漆漆的,又有很深的积水,我和刘琦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也看不清路,又因为洞太矮,大概平均只有一米六五左右高,有的地方连我这种一米六不到的都碰到了头更别提刘琦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只听得一洞下来,
他“啊”“嘶”的**声此起彼伏,好不容易见到了光明,又要翻过一座山,山高且陡,路窄且险,走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我还好,从小走山路习惯了,这种路况还是能够接受,杨扬是城里人,加上有些许的恐高,一路上只听他不停的在后面叫着“易珊,你等等我嘛!”“喂喂,你们慢一点儿!”我放慢脚步回头看他,这小子满头大汗,原本红润的一张脸惨白的像馒头一样。
一路上小男孩冷着一张脸走在前面,我时不时的问他一两句,起初他有些不耐烦加快脚步把我们甩在后面,后来问得多了,也偶尔回答我一声,我也从他断断续续的答话中知道了他叫王胜,跟着爷爷奶奶住,我问他父母在哪儿打工,小胜没回答,反而再度加快脚步拉开和我们的距离,我也只好作罢。
等把这孩子送到家,入眼所见的三间未装修的平房,暗沉的水泥砖,泛黄的木门,灰扑扑的窗子,无不显示出房子已经有些年岁了,仅能两人并排站的檐坎上,右边半截晒着玉米粒,中间放着两个背篓,正门这边一把扫帚倒在地上,一只黑色的小猫正在上面睡觉,睡得迷迷糊糊的大黄狗听到声响从窝里跑了出来,“汪汪汪”的叫个不停,杨扬吓得忙往我后边躲,我心里也是怕得不行,脸上却是假装正经,小胜看了我们一眼,上前把狗撵到一边去,然后带我们进屋去。
进门去。两个老人一个坐在凉椅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一个坐在凳子上挑豆子,客厅面积很小,屋里陈设极为简单,正中间一张回风炉,斜侧面是一台老式的彩色电视,一眼看去都能看到上面的灰尘,旁边是一张古朴的八仙桌,上面放着茶盘,茶盘里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杯子,大的小的,绿的白的,颜色不尽统一。电视对面是一张手工做的凉椅,上面的竹条已经开始腐烂,剩余的几条板凳一贯都是棱角磨平了的,唯一还没有岁月痕迹的是老太太坐着的胶凳子。见我们进来,奶奶放下手里的活去给我们倒茶,我接过来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我差点儿反胃,可是出于礼貌,我还是笑着表示感谢,下意识的瞥眼看向胖子,原本以为他这公子哥喝不下去,可是这小子竟然面不改色的喝完了,还笑嘻嘻的给老人家聊了起来,逗得老人家呵呵直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人家老奶奶的孙子。
“奶奶,您儿子媳妇呢?”杨扬见奶奶正高兴,趁机问道,听到这话,我忙伸腿睬他一脚,“啊”他下意识的惊呼出来,见我正在瞪他,他赶紧挤出一脸笑容。
老奶奶听了这话抬头扫了我们一眼,只是止住了话头站起身来,接过我们手里的茶杯,转身一拐一拐的的向着茶几走过去,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到了茶几放下茶杯,老太太右手撑在桌子歇息了两秒才缓缓地转过身来,一进门就跑到其它房间的小胜这会儿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个可能是盆子,盆子里是白瓜子,应该是自家种的,老太太接过来倒在炉子上,招呼我们抓来吃,我也不好客气,随意抓了几颗放进口里,却是味同嚼蜡。
要走的时候,老爷爷在猪圈门那儿“嚯嚯嚯’的磨镰刀,听到我们要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浑浊的眼睛中蕴含了一丝对生活的无奈与沧桑,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长相打扮,一颗西瓜头稳稳地扎在沟壑纵横的细颈上,没有水分,没有光亮,只有像霜打了的橘皮似的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身上是一件洗得皱巴巴的白衬衫,尺寸明显大了,用一根麻绳系在腰上,下面是一天帆布裤子搭一双草鞋,膝盖上的破洞和草鞋莫名的搭配,看着他瘦小的身躯,我真怀疑吹一阵大风过来他会被吹走。
“小胜,老师要走了,出来送送。”老太太扯着嗓子叫道,我往屋里看了看,没见到人,杨扬冲我嘟了嘟嘴角,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最右边厨房门口露出一个小萝卜头,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而外边的地上放着一个绿色的脸盆,里面泡着衣物,还没消失的洗衣粉的泡泡在阳光的反射下五彩斑斓,我冲他笑了笑,谢绝了老奶奶送我们一程的好意,拉着杨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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