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芬躺在病床上——住院部三楼原来是眼科病房区,这不,紧急改建成了收治新冠病毒肺炎病人的病房了,林芬确诊后,就住进来了。14床——林芬嘴里没说什么,可心里直犯嘀咕:14——吆肆——要死?虽然说自己不迷信这个。
百无聊赖,突然从紧紧张张的工作节奏中闲了下来,却一下子不适应了。这两天一直低烧,咳嗽,有时还有点呼吸急促。作为护士,林芬十分清楚了这个病毒的可怕,但是,她满怀信心地和病魔——不,是病毒做着斗争。只是,空闲下来的她,却无时不刻地思念着丈夫,却又忍住坚持不给丈夫打电话、发微信:怕丈夫为自己担心。况且,丈夫工作忙呀。
小护士进来了,十分体贴地问这问那,林芬一一作答。量完体温、血压、血氧饱和度……按医嘱吃药,挂吊瓶……
“护士同志,你是……”林芬试探着问。这个小姑娘好像以前没见过。
“哦,大姐,我叫胡小霏,是广安省援江医疗队成员。”胡小霏回答道,“我们是昨天晚上到的,一共来了60位呢。”
“啊!同行啊!谢谢你们了。”林芬说的有些动情。
“同行?”胡小霏有点吃惊,“姐,你就是那位被传染的护士姐姐呀?!”
“嗯——我在五楼传染病房上班,也不知道是咋感染了。”林芬说,顿了一下,又叮咛道:“小霏妹妹,你可要当心啊……防护马虎不得,一定注意安全啊!”
“嗯哪!谢谢姐姐。”小霏看了一眼治疗单,“林芬姐姐。”
“谢我什么呀,我应该感谢你,江城人民感谢你,感谢广安人民无私的援助!”林芬说着,眼泪汪汪的。
说着话,把林芬的输液瓶挂好了。“姐,有事叫我。”小霏便到另一个病床上去忙活了……
犯困,竟迷迷瞪瞪睡着了……被隔壁病床上的一位大嫂咳嗽声吵醒了,看到输液瓶中药液快完了,林芬侧过身子,从床头柜上拿过来另一瓶药液,熟练地换了上去。瞅得隔床大嫂目瞪口呆:“你咋也会?”
“我是这个医院的护士。”林芬说的轻描淡写。
也许是刚才和小霏的交谈大嫂压根就没听到,竟有些吃惊:“护士咋也得这病了?”
“护士也是人呀。”林芬依然说的轻描淡写,“吃五谷生百病,是人都一样。”
“哎……护士,我听说得了这个病难治得很——医生专家都没好办法。”大嫂压低声音说,“在这儿干耗着,等死呢。”大嫂情绪有些低落。
“大嫂,别悲观,没有那么邪乎——能治好的。”林芬给大嫂宽心呢,“这个病毒是个新出现的病毒,咱们国家好多专家都在研究呢,要相信——我们国家现在的科技水平在全世界都在前列,一定会有办法治(止)住的。”
“真的吗?”大嫂将信将疑,“要不是国家出钱给咱治,我是舍不得花这冤枉钱。”
“真的呀——国家花那么大气力,在全力救咱老百姓呢。医院住不下,建——正在二郎山新建呢。医生护士不够用,外省外市来支援——护理咱们的护士就是广安省支援我们来的——昨天晚上到的:正月初一呀,年都没过消停,就赶来支援咱们了。”林芬一口气说完。
“啊——是这样啊。”大嫂好像明白了。
瞅了瞅大嫂的输液瓶,快要换药了,大嫂刚想按呼叫器,被林芬叫住了,“我来给你换。”林芬从床头柜上取了一包消毒湿纸巾,认认真真地擦了手,就从床上起来了,将自己的吊瓶拎到大嫂床边,也挂在了输液钩子上,然后把大嫂的新药液拿过来,消毒、拔出输液针头、换上新药液……一气呵成——虽然一只手操作,却干净利落。
刚换完,护士胡小霏进了病房:“林姐……你咋不叫我。
“不是看你忙嘛。这点小事,我能做的。”林芬说。
“你看你,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是老想着别人。”胡小霏嗔怪着。
“你去别的病房忙吧——这个病房你不用操心了,换药、拔针都有我。”林芬十分清楚,医护人员工作量大呀,特别是现在。
“谢谢林姐。”小护士转身匆匆出了门。
林芬又躺在病床上,摸出手机,翻弄了一会儿,又放在了床头:她实在想给丈夫秦剑打个电话,却又忍住了。
中午盒餐到了,是小护士胡小霏推着车子送来的,吃完饭,林芬仔细地把餐盒、水果皮一一清理,用袋子捆扎密封好放在床边。隔壁大嫂看到,也学着样子如此这般弄好。护士胡小霏来收拾时,激动地说了句:“谢谢林姐,你真好。”
这当口,电话响了,是丈夫秦剑发过来的微信视频请求,接通了,小霏赖着靠到跟前看了一眼:“姐夫吧——真帅!”
故作轻松地和丈夫说了几句话,不争气地剧烈咳嗽起来。林芬赶紧移开手机,然后挂断了——她不想让丈夫看到她难受的样子。
小霏紧张了,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林芬的后背……
好一阵子,终于止住了咳嗽。看到林芬脸憋得通红、眼泪都流了出来,小霏一阵阵心疼。
虽然才认识这个小丫头护士,林芬竟喜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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