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师:“哎呀,梁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
韩老师看着眼前曾经的学生,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她想伸手摸摸他,却又缩了回去。
梁栋“可能太久没有运动了,天天待在家里也没敢出门。”
梁栋倒是笑得很坦然,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韩老师:“真的没事了吗?都解决了吗?”
梁栋“都解决了,毕叔叔说周向荣他爸放下了当年的事,不想再追究了,不会再起诉我们。”
韩老师点点头:
韩老师:“那就好!但老师说句话,你别多心。他不起诉你,是他的大度,不代表你没有过错。找个机会,好好跟人家认个错,知道吗?”
梁栋“知道呢,我过两天就上门去跟人家认错。我想等我赚钱了,我一定会把周向荣的爸爸当自己的亲爸爸一样孝敬。”
韩老师听到这话,感到很欣慰,这孩子知人情世故,本性未变,虽然以前走了弯路,但只要他恪守本心,重新开始,将来一定会活出个人样来。
韩老师:“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你说的那个事,我跟校长请示一下,把你当成复读生招收,应该是可以的。高考不限制年龄,但是班上的学生,都会普遍比你小十岁,有的代课老师甚至比你都小,到了大学后,你也是班上最大的,你自己不尴尬就行。”
梁栋笑道:
梁栋“没事,韩老师,我脸皮厚得很呢。您今年带的是高一班是吧?”
韩老师:“是啊,高考刚结束,我带的班下半年升高二。你暑假认真复习一下,到时候入学测验考个一鸣惊人的分数,保证个个高三的班主任都会抢着要你。功课没有忘记吧?”
梁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梁栋“今年高考全校最高分多少?”
韩老师:“分数还没出来,最高的估分670。”
梁栋“这个分数我应该没有问题。”
韩老师笑着点点头,看着这个大孩子一脸青色的胡茬和眼角轻微的鱼尾纹,一想到这些年他心里受到的创伤和折磨,想到他母亲早逝,不禁越发难过起来,心疼问:
韩老师:“你的抑郁症……”
梁栋“没事的,韩老师,心事放下了,自然就痊愈啦。您不用担心我呢,我现在心态很好,身体也很健康。我保证听您的话,不逃课,不谈恋爱,不玩手机,不会再添一点乱子,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听到这些话,韩老师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对于他过去这十年的经历,不想多问,留给他隐私的空间。如果他哪天想说,自己愿意做一个倾听者。
韩老师:“行,老师相信你。如果家里条件请允许,再考个研究生,考个博士,给你爸和老师挣脸。”
梁栋反而有些腼腆,他低头微笑,郑重地点了点头。
韩老师:“过两天等非毕业班都放暑假了,你们有个毕业十周年聚会,七月十号,你一定要过来啊。”
梁栋不假思索道:
梁栋“好,我一定来。我跟徐志强一起来。”
韩老师轻声问:
韩老师:“徐志强出来了吗?”
梁栋“还没有,七月八号出来,我答应跟他父母一起去接他。”
韩老师:“唉,徐志强这孩子,也挺可惜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梁栋“韩老师,您别替他难过,这虽然是件丑事,但祸兮福之所倚。他在里面也没有放弃自己,一直在学习,他说出来后会去参加成人自考,他没有忘记您的教导。您当年要是把我们几个再揍狠一点就好了,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梁栋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老师也笑了:
韩老师:“你们那个时候,我还敢揪你们耳朵,拿尺子打手掌,现在的孩子我可不敢再动了。个子越来越高,脾气越来越大,要是推我一下,我不得半个月下不了床。”
梁栋认真道:
梁栋“谁要是敢碰您一下,我揍死他!”
韩老师白了他一眼:
韩老师:“你这傻孩子,又说傻话!”
梁栋“老师,李大爷的病怎么样?我想去看看他,他在医院还是在家?”
韩老师:“已经回家了,一个星期要去医院做一次透析。”
梁栋“您有他的电话和地址吧?”
韩老师:“有的有的,我写给你。难为你还记挂着他,你不恨他以前常跟我打你们的小报告?”
梁栋“怎么会恨他呢!那时候小,不懂事。我听说他病了后,有点吃惊。当年我们五个目击证人,只有罪魁祸首罗士杰活得好好的,挺讽刺的。”
韩老师立即学着毕警官的口吻严肃道:
韩老师:“梁栋,这个事情在警方没有调查清楚前,你不要瞎说。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梁栋“明白了,老师,我以后不说了。祸从口出,明哲保身,我不想再惹事,恶人自有天谴。”
韩老师:“你还这样说!以后除了能跟警方说以外,都要闭嘴。我都不打听你毕叔叔案子上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梁栋“谢谢老师的忠告,我知道了。”
离开了学校后,梁栋照着地址去了李福来的家里。他和二中的这位老保安不算熟,以前进出学校也从未与他打过招呼。梁栋不知道见面要跟他说些什么,只是依照那个女孩的吩咐,去看望一下。只是他搞不懂,依理说李福来也作了伪证,那个女孩也应该恨他才对,为什么还要开玩笑让自己给他捐肾救他一命?莫不是他也为周向荣的事忏悔了这么多年,已经得到了她的谅解?
梁栋摇了摇头,李福来跟自己能一样么?他又没玷污过那个女孩。况且在楼顶上真的是拼了老命拉着周向荣,差点也栽了下去。他作伪证更可能是为了保全学校的声誉。也不知道周向荣上楼后,有没有跟他说江峰渔火的事。
如果说了,他一旦跟警方全部坦白周向荣跳楼的前因后果,二中将有四个学生去坐牢,学校的名声肯定早就臭大街了。换而言之,他作伪证保全的不仅是学校,更是我们四人的前途。他要是不收罗士杰的钱就好了,那他的做法就不会被诟病。
梁栋扛着单车,敲开李福来家的大门后,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将门打开一条缝:
刘国胜:“你找谁?——梁栋!”
梁栋“班长!你怎么在这?”
梁栋一脸惊诧,放下了单车。
刘国胜:“快进来!”
刘国胜打开门,一只胳膊搭在了梁栋的肩膀上,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腰,使劲将他向自己身上贴了贴。
李福来:“梁栋来啦!”
李大爷从沙发上缓缓起身,沙哑着嗓子笑道,似乎是看见了一位很熟悉的朋友。
梁栋“李大爷,您快坐着休息。我刚去了韩老师那儿,他给了我您家的地址,我顺路就来看看您。光着手来,不好意思了。”
梁栋扶着他一起坐下,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几张纸,就看见“遗嘱”两个大字。刘国胜忙过来将纸整理好,收进了公文包里。
李福来:“哎呀,难为你还记得我这老头子。我听说你过得也不好,哎……”
梁栋笑道:
梁栋“我没事,已经痊愈了。您也要想开点,每天保持好心情,病就好得快。”
李大爷叹道:
李福来:“我这病啊,好不了了,拖一天是一天。这不,赶紧立遗嘱了,不然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死在医院里了。”
梁栋“您不要说这种丧气话,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要有积极的心态。”
李福来:“咳咳……”
李大爷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起身走到柜子边,翻出一盒药。刘国胜见状,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中。见他吃的是XX咳喘丸,忙阻止道:
刘国胜:“李大爷,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了,不能再吃这个药了,对肾不好。”
李福来:“那个医生懂什么,嘴上没毛,说话不牢。周医生都说可以吃,人家是专家。”
刘国胜:“您吃新开的那个糖浆吧,没有什么副作用。”
李福来:“这个药买了这么多放家里,不吃浪费了。吃完这些再吃那个糖浆吧。”
刘国胜拗不过他,摇了摇头,给梁栋也接了杯水。
刘国胜:“你不是被毕叔叔请去喝茶了吗?”
梁栋笑道:
梁栋“今天上午给我放出来了,没啥事。”
刘国胜:“是不是还是因为周向荣那事?”
梁栋“不是。”
梁栋有些警觉,随口答道,
梁栋“是我上次被人刺了一刀那事。”
刘国胜:“你被人刺了关你半个月干什么?”
刘国胜并不相信他说话,瞟了他一眼,“跟我还说假话,我知道是什么事。我现在是李大爷的辩护律师,到时候周向荣他爸一告,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们两人是一体的。看在老同学的情分上,我也免费给你辩护吧。”
梁栋一听这话,便知道他肯定是受罗士杰所托,不然他跑来揽这事干什么。李大爷现的病也指不定是罗士杰干的,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或者干不出来的?梁栋只是不明白,刘国胜以前上学时从来不屑于和罗士杰混在一起的,倒是和周向荣走的近。他们一个班长,一个学委,都是老师眼中的好苗子,罗士杰也从来不待见这个班长。怎么现在他却要替李大爷辩护?
替他辩护,也就是替罗士杰辩护。按照毕叔叔所说,要确定罗士杰的罪名,得先确定李大爷和自己的伪证。
梁栋假意笑道:
梁栋“他告就告呗,坐牢就坐牢,我已经看开了。不用辩护,法官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李福来顺了口气,抹了抹自己的胸口,缓缓道:
李福来:“梁栋啊,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人生的路还长,大好时光,不能浪费在牢里了。国胜也是好心。”
听这话,梁栋感到有些不舒服,他想李大爷不就是因为收了罗士杰的钱,怕老来名节不保,到时候人财两空么?
梁栋“我欠周向荣的,这块石头压在我心里十年了,我要是真因为此事进去,反而轻松了。”
刘国胜:“这个事没有那么简单,你们头天干了什么心里清楚,这个案子到时候越查越深,你们可不是伪证这么简单了。”
梁栋没好气道:
梁栋“那主犯也是罗士杰吧,你是担心他吧。”
梁栋差点脱口而出“那事已经过去了,警方已经结案了”,一想到毕警官的忠告,把话咽了回去。刘国胜应该还不知道那两个女孩已经签了“治安处罚决定书”,他还在为这事瞎跑。
李大爷笑道:
李福来:“国胜啊,你先回去吧,我跟梁栋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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