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南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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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宦海(一)

阿飞买了晚上十点回甘州的火车票,他打算回家,尽管被父亲在电话训了一顿后,自己有点无脸回去,但是他还是想去看望一下生病的母亲。而且,广州的房子也退了,没有了收入,不可能撑得住再去租一个房子。回到家,工作的事情,还能再从长计议。

第二天凌晨四点,火车到了甘州,阿飞在车站眯了一会儿,然后等到七点,赶去河东的车站坐开往回州的大巴。因为爷爷最近身体不好,爸妈从潮州的工厂里请了两周的假,回到了老家。

车子在国道停了车,阿飞没有叫父亲骑摩托车来接,而是自己走了几公里的山路。到家后,母亲从医院打针回来了,父亲说,母亲听说阿飞要回家,最近康复了许多。父亲也没有过多责备阿飞,他说年轻人走了弯路,犯了点错,正常,说不定是好事。然后问阿飞,有没有到处借钱,有的话要直说。阿飞想了想,淡淡地说,没有。

第二天早上,父亲建议阿飞准备一下考单位的事情,阿飞答应了,但是提了一个条件,说:“爸,考单位也行,但是我不想在自己家里,我想考外面的,从小到大读书都在回州,毕业后考个回州的单位,待一辈子,多没意思啊!”。

老爸也答应了:“好吧,只要你能考上就行。对了,也尽量别太远啊”。

阿飞回到房间,打开自己的笔记本,连上手机的热点,登陆了华图事业单位招聘页面,看到许许多多的招考信息,其中一个是“关于福州市永侯县事业单位招聘工作人员的公告”,阿飞大三的那年去过福建,对那边印象挺好的,便点开了里面的链接,看到了大概十几个招聘岗位,但符合自己专业的,只有一个,是永侯县商务局办公室的岗位。阿飞看了一下文末写的收入待遇:年收入八万起,含五险一金,签聘用制合同。阿飞想了想,聘用制合同,不就是零时工么。不过又转而一想,反正合同一年一签,不犯什么大错,肯定也是一直干下去,据说发达地区都在推广聘用制了,况且,我也不可能在那待一辈子,主要是冲着那八万块钱去。老家这边的单位,听说只有五六万收入呢。聘用就聘用吧!

阿飞记下了考试安排,两个星期后的8月3号,是笔试,然后8月7号出成绩,8月15面试。阿飞得赶紧抓紧时间看书,好在上次考人民医院的教材还在,事业单位的公共基础知识,哪里考的内容都大同小异,主要还是看自己平时知识面的积累。整个七月下旬,阿飞每天给自己定了目标,一天看书不能低于五小时,另外,每天晚上七点的新闻联播,也不能错过,他知道事业单位考试,时政是必考的。

不知不觉就到七月底了,阿飞做了几套模拟题,每次模拟,选择题基本上能做对百分之八十以上。他现在要提前订票,因为回州去福州没有直接的车,得坐三个小时汽车到临川,再转动车前往。

8月2日一早,父亲骑摩托车送阿飞到了坐车去县城的路口,一个小时后,阿飞到了县城,赶上了八点五十回州去省城东昌、沿途路过临川的大巴。阿飞在自助取票机取了买到全程的票,心里一直很不爽:回州车站真恶心,说是没有到临川的票卖,只能出120元买全程。中午十二点,大巴在临川的高速出口把阿飞扔了下来。阿飞定的是下午一点半临川去福州的动车。在高速路口附近的餐馆吃了一份南丰米粉后,阿飞就打了一辆出租摩托去火车站了。

动车经过建宁、泰宁,沙县,一路过去都是山环水绕,风景秀美的小城,三个小时后,便到了福州辖区的永侯县。阿飞下了车,跟着在这个小站下车的人不多,陆陆续续下来的基本上是年轻人,不少还是背着包的学生相貌,阿飞想,不会都是来赶赴明天的考试的吧,看起来高手很多的样子。

十几二十个年轻人坐上了一趟火车站开往县城的公交,火车站建在群山环抱的城郊,距离县城大概有十公里,一路上路面开阔,车辆稀少,公交车开的很快,因为大家都是去县城的,路上的站点也没有停,公交直奔永侯的汽车站开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过横跨闽江的一座大桥,就进入永侯城区了。城里大片大片的建筑都在江的北岸,靠江位置的房子则较为低矮破旧,越远处,就能看到林立的高楼,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十几平方公里的山谷平地上,再往远处看,又是延绵的群山了,江边的桥不止一座,下游的位置,老房子逐渐消失了,建起了一排排的高楼住宅区,阿飞想,那可能是县城最贵的江景房吧。

车站在老城区,而明天笔试的地点在永侯县第二中学。下了车后,阿飞查看了百度地图,发现二中离车站

并不远,便打算走路过去,一路上沿着马路上了一个大坡,然后又过了三盏红绿灯,阿飞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可是马路边居然一个吃饭的地都没有。阿飞到路边的一间南杂店,买了一瓶花生牛奶,喝了几口,就接着赶路。十几分钟后,顺着百度地图的指引,从一栋高大的国土资源局大楼右拐过去,便到达了明天的考点,永候县第二中学。阿飞一直沿着学校对面的商业街往南走,他想找一家离考点最近的酒店,省得明早打车来考场。走了两百米,看到一家小小的西京宾馆。便进去办了入住手续,前台接待他的是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说,阿飞运气真好,参加明天考上的人很多,大家都想住得近一点,店里刚好只剩下最后一间标间了,90块钱一晚。阿飞把身份证给小男孩做了登记,连押金一共交了两百块钱,然后拿上钥匙,拎上那个陪伴了好几年的灰色背包,上到三楼的8304房间,房间的木门比较破旧,里头也只是简单装修,白色的墙壁上好几处都掉了漆,卫生间还比地面高出一段,需要踩一段台阶上去。阿飞也没管得上挑剔了,八月的福建比东昌还热,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房间的空调,阿飞把背包扔在白色的被子上,自己坐在空调下面的椅子里,开到16度,对着吹。然后点了附近沙县小吃店的一个外卖,吃完后开始了几个小时的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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