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破木与支吾

顾城笑了，没有说谢谢，他和苏汐之间没必要那么生分，却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苏汐的好，待到来年花开时……

其实苏汐不拿出礼物，不送生日快乐的祝福的话，顾城都快忘了自己的生日了。

以前最喜欢过生日的，在那一天，家里可以领到红包，算是父母对顾城平安健康的增长一岁的祝福。

在那一天，会叫着室友和朋友出去喝酒吃饭，玩得高兴，还可以去ktv或者电影院再次放纵一番。

那时候无忧无虑，除了学业没有什么其他需要考虑的，没有那颗经历社会磨砺后的饱含沧桑的心，也没有那么多的无处不在的烦恼，甚至头上没有一根白头发。

但毕业几年的时间，顾城也算是受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挫折，所以顾城最终开了一家酒馆，可能回本盈利还需要走很长一段路，但总有一天会达到的。时间还充足，希望还闪耀着光芒，梦想还有机会实现。

从无到有的过程是很艰难的，不要看顾城活的很懒惰，有时候哪怕是吃饭睡觉的时候脑子里也在想着接下来如何发展。所以顾城没有心情，也没有余力去记住生日，他的生活，除了家人，事业，便只有苏汐了。其他的，都可以不重要！

“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二份礼物。一定要在生日的这一天看到，现在刚刚好，希望它，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陪着你。”

“这是…断桥？”顾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露出了礼物的模样。顾城却惊讶的说不出来，明明自己没有对苏汐说过的。

“你真的翻我本子啦！”顾城一脸确信，但并没有恼怒，只是有些无奈。

“你猜啊。”苏汐仍旧是笑着，却没有正面回答，让顾城也一时间捉摸不透到底是翻了还是没翻。

“喜欢吗？”

“喜欢。”顾城诚实的点了点头，断桥，西湖断桥，那是一个美丽的的地方，也是一个代表着爱的地方。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要好好保存哦。”苏汐微鼓着腮帮子，说道，做这个东西可是花费了苏汐不少的时间，甚至于是准备另外一个礼物和训练礼盒包装的总时间的好几倍。从头学起一个东西很难，但她愿意。

顾城和苏汐在锦江的夜色下，拍了几张照片便回到了家中。

在互道晚安之后，顾城将苏汐送给自己的打火机重新包装好，放在了自己放那本未来的那个柜子里。

而断桥模型，顾城则是小心翼翼的把它拿了出来，在手中端详了良久，他隐隐觉得断桥对于自己很重要，但却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错觉。

思考良久无果，顾城便将其放在了床边小柜子上最显眼的位置，无论清晨还是傍晚，醒来时的第一眼是你，睡着时的最后一眼是你。

月亮悄悄爬到了半空中，和几朵乌云玩起了羞答答的躲迷藏，然后顺着天际，一路悄然滑落，月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照在了顾城和苏汐的脸上。

不知道谁家养的大公鸡，在清早便开始打鸣，很多人都听到了。顾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苏汐从卧室搬了出来，安排她刷牙洗脸，然后准备亲自做一顿早饭，以表达自己昨夜没表达完整的感谢之情。

顾城系上围裙，磕了几个鸡蛋，独特的蛋香味开始传出，没过多久，迷迷糊糊刷着牙的苏汐眼睛慢慢瞪大，然后疯了一般的跑出去，连牙刷都掉在了地上。

厨房的位置开始传出了淡淡的糊味，苏汐风一般的按下了电磁炉的开关按钮。白皙的胸脯肉晃得顾城一阵眼晕。

“你忘了你不会煎鸡蛋了。”苏汐插着腰有些生气，顾城会做卤菜没错，但那个和炒菜不同，再加上煎蛋不像其他的菜那样，放进去一通乱炒也能吃。煎蛋需要扎实的火候功底，顾城做卤菜的功夫显然是不够的。

“咳咳，那个啥，我一开心给忘了。”顾城尴尬的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然后看到了苏汐光着的一只脚。

便从厨房走了出去，在卫生间门口看到了遗落的拖鞋，刚准备捡起来，又看到了苏汐遗落的牙刷。

“苏汐呀，你牙还没刷完吧？”顾城拿着牙刷，向苏汐询问。苏汐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了刚才凶悍的样子。

“老规矩，二选一，你这个洗一洗，或者用我的。”顾城拿着两只牙刷，摊在手上，把手伸到了苏汐的面前。

苏汐毫不犹豫的抓走了左边那只蓝色的，嗯，顾城的牙刷，然后直接塞进了嘴里，开始一阵刷动。

“抬脚。”

苏汐乖巧的抬起了右脚，顾城用干净的帕子给苏汐擦了擦脚丫，然后把拖鞋给她套上了。

至于苏汐拿自己的牙刷，顾城已经习惯了，那得从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以前说起了。

有一天苏汐的牙刷掉在地上，顾城同样的给了这两个选择，刷掉在地上的和他的，至于不刷，苏汐是不可能不刷的，为什么没有新的牙刷，因为当时家里就两个。

苏汐选择了顾城的牙刷，从那以后顾城便发现莫名其妙的苏汐的牙刷总会掉在地上，有时自己的牙刷也会不知道原因的躺在地上，顾城也想过买一些备用牙刷，但苏汐不让，说生活还是要节俭一点的好。

然后便是苏汐时常借着顾城的牙刷用，顾城偶尔不太好意思，毕竟女孩子用的，脑海中的思绪还没有完全展开，口中的拒绝还没有说完，苏汐便一把把自己的牙刷捅进了顾城的嘴里。注意，是捅。

至于是不是苏汐故意的，或者说是不是苏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顾城倒没觉得，毕竟苏汐很乖巧，也很安静，安静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心思纯洁的，还有，苏汐长得漂亮。

所以，顾城权当是苏汐迷糊了，所以有时候会在自己刷牙的时候，盯着苏汐的牙刷，生怕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自己的正在用，她的掉了，那她就没有牙刷用了，除非从自己嘴里抢去。

早餐很简单，糊了的蛋，顾城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喝了一碗半多一点的粥，苏汐倒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了，还喝了一小碗粥。

不错，食量有所增进，顾城看着苏汐在内心想到。然后顾城快速的解决掉了碗筷，是洗，不是吃。

两人便开始从家里向酒馆出发，酒馆里他们住的地方大概三四百米的距离，不是很远，徒步几分钟也就到了。

苏汐和顾城住在一起，会不会发生什么，双方家里会不会同意，前面不知道，至于后面，顾城管苏汐的爸妈叫干爸干妈，苏汐管顾城的爸妈叫干爸干妈。

双方家长恨不得给两人买个一室零厅，一厨一卫的房子，这样天长日久之下，总会发生点美妙的故事。因为真要住进去了，苏汐总不好让顾城睡厨房和卫生间吧，毕竟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没有客厅，没有沙发。只要上了床塌，那一切都会简单的像煎鸡蛋一样。

可以最终没能成功，被两人极力的阻止了。不过有时候顾城也会想，要是当时没有阻止……

顾城和苏汐边走边聊，说着晚上唱歌的事情，本来顾城只是想单纯的玩玩，但想起今天生日后，便觉得需要好好准备一番了。在人流涌动的街头，拿着麦克风，各种类型的音乐从音响之中传到行人的耳朵里，那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和荣耀。

顾城准备了一把吉他，两个话筒，一个音响，以及两把凳子，今夜，要做两个流浪的歌手。

顾城是会弹吉他的，有一年苏汐生日，顾城为了给苏汐唱首歌而提前在寝室弹了好久的吉他，那一段时间，吉他在每个日出与日落，响彻在男生公寓的大楼里。那是第一次，苏汐在除了他以外的外人面前留下眼泪。

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梦，希望自己爱的人或者好朋友，会使用一种或几种很优雅，同时也很有特色的乐器。能够在她们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在她们的身旁，轻轻的演奏一首歌曲，把快乐分享给风与行人，把不快乐吹到空中随烟消随云散。苏汐也不例外。

当然吉他不会是破木吉他，上次顾城买钢琴的时候便一同买了一些其他类型的乐器，吉他也在其中。至于钢琴，别说顾城不会，因为苏汐会。

那是苏汐为了在顾城十八岁那年成人礼的时候给他演奏一首《致爱li丝》，而提前两年去钢琴培训班学习的，然后在最后的时间以优异的成绩从培训班毕业了，那时候他们还是高中。苏汐为了顾城，可以说真的下了狠心的。

东西准备好后，顾城联系了一辆车，下午五点二十九分的时候来接他们。而现在的任务是，开酒馆，大门！

打开一盏盏略带着黄晕的灯光，顾城扫视了一下酒馆里的情况。昨天收拾的有点急，有些地方稍微有一些倾斜。

淡黄的光打在桌面上，打在墙上，打在顾城盛水的盆面上，盆面上倒映着留言板。

——

所谓爱情，应该是你被我安稳的爱着，便有做任何事的勇气。所谓安全感，应该是你睡醒时会找我，忙完后会告诉我，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是宠溺，是偏爱，是唯一。

我这么一个被动又慢热的人，竟然在你身上用尽了我所有的主动和热情，我给不了你很多感动，但我愿陪你走完很长的余生。妙语连珠是猎物，支支吾吾是喜欢，我是一个不喜欢主动去讨好的人，是一个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会说不出话的人，可是我对你已经超出了我的极限，你要我怎么跟你说我很在乎你。我告诫自己勇敢去爱，最好余生都是你，最坏不过余生都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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