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一直都不擅长思考。他小时候的成绩其实并不是特别好,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考警校,那倒是出于他的祖父。
康纳。一个皮肤黝黑,满头白发的的老人。他有一大撮看上去毛茸茸的白色胡须。很多人觉得当康纳拿起猎枪时很凶悍,但实际上,他对亨利一直很友好。
就在亨利17岁那年,他曾跟康纳开车好几周到密西西比河钓亚口鱼。康纳一直喜欢叫它们火排,亨利开始幻想起一只着火的鱼。
“我曾经钓过一条70斤的火排。”康纳吹嘘道。
“那是多大?”
“像你这么大!”
“不可能。”
“这有可能。”
他粗糙的手握着方向盘,这辆破旧的吉普车每次经过岩石地段就会“哐当”作响,亨利觉得可能掉下什么零件了。他回头看了看。
这里的风有股特别的味道,在亨利闻起来,这就像树木的味道混合着一股河水的奇怪香味,他甚至觉得自己能闻到湖水的河水的清澈。
“也许我们今天运气好能遇到那条火排鱼。”
“那条像我这么大的?”
“是的。”
康纳打开车后的挡板,那条小船滑下来,落到了地上。亨利和他一起将船推进河里,然后拿上渔具。
河水好像一直在向南流去,静静地,就像谁都发现不了。船经过一片火红的枫树林,叶子飘到了湖面,这一段水面被染成橙红色。
“那条鱼是什么色?”
“火排鱼!亨利!”
“红色?”
“是的。”
“为什么你不吃它?”
“因为我还不饿。”
“你放它走了?”
“是的,我抱不动它。”
远处的叶片荡起波纹。
康纳似乎很享受这种时光,听着树叶的“沙沙”声,盯着湖面,关掉引擎,任由小船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我们该给它起个名字。”
康纳笑起来。
“你想叫它什么?”
“亨利鱼。”
“因为它像你这么大?”
“对。”
他笑出声来。亨利也笑起来。
小船在这片枫叶里开出一条水路,周围的叶子立刻卷在一起,散到两旁。
“你以后想做什么?亨利?”康纳拿出怀里陈旧的烟斗,往里面塞了一点烟草。
“我不知道,我想当个牙医。或者船长。”
“船长?”
“是的。”
“为什么?”
亨利寻思了一会,仿佛要把这个职业的所有优点都列出来。
“我想开船,然后进入大海,穿过巨浪,就像杰克斯派洛船长那样。”
“你想当海盗?”
“不,我想当船长。”
康纳吐出一口白烟。鱼竿的线开始飞快的转动
亨利一把握住鱼竿,开始往回收线,那是一股强烈的挣脱力。他往后退了一步。
“加油亨利!”康纳喊道。
小船在水面上剧烈摇晃起来。周围的叶片纷纷粘到了船身上。
亨利收杆,回拉,收杆,回拉。直到他将那条鱼提上来。
“是一条颚针鱼。”康纳说道。
那条鱼在船里乱窜,小船被撞得发出声音。
“我们能吃它吗?”
“如果你想的话。”康纳耸耸肩。
小船不知飘了多远,一直到天黑,亨利甚至觉得这不是天黑,而是小船追上了黑夜。
康纳发动引擎开回刚刚来的地方。两人上了车,将一条鲤鱼,一只颚针鱼和一只鼓眼鱼放进水桶里。
车子开出了泥泞的小路,康纳觉得他们可以住一间旅馆,或者找一家猎户,但最终他们还是住了旅馆。
那是一家靠近河边的旅馆,房间并不多,康纳在河边放走了其他鱼,将那条颚针鱼洗干净,去了内脏,准备拿回去为亨利做顿鱼汤。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旅馆老板大吼起来。
一个黑色的人影冲出旅馆。
“嘿!”康纳大喊一声冲上去。
两人直直的撞到了一起,那人怀里的手枪飞了出去。
“拦住他!”旅馆老板跑了过来站在不远处。
康纳和那人扭打在一起。他的下巴挨了一拳。那人踢开康纳,捡起了手枪。
亨利趴到了窗户上,当他看到康纳和那人时,他飞快的跑了出来。
康纳冲上前试图夺下他的枪。
砰!
那条颚针鱼还康纳的腰上别着。
亨利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滑到了嘴边。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桌子上的文件。亨利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拿起文件,上面写着:丹泽西致。
里面塞了三张照片,分别是几个人手腕上的六芒星纹身。
亨利又拿起一叠文件看起来。
弗兰德斯皮尔特。文件上写着他曾在丹入狱后几年内毫无音讯,就像失踪了一样,没有电话,没有住址。这家伙的行踪和身世就像个迷一样。
他的父亲只有名字,比利皮尔特,而她的母亲那一栏却是空的,毫无记载。他曾在警局看到弗林的档案,上面写着他的母亲是一名阿帕切人,名字是斯洛瓦娜尔.科洛瓦达斯。
“斯洛瓦娜……”
亨利止住声音,瘪瘪嘴,很拗口。
所以说,弗林这家伙曾跟着他的父亲在美国的南美洲带过。
等等,比利皮尔特!
亨利想起了那个杀了自己祖父的凶手,好像也叫比利皮尔特。他搓起下巴,眼神在房间里游弋,这些事情之间好像出现了一点点的连接。
亨利放下文件,看了看手机,上面已经出现了38个未接电话,而这些电话都是早些时候尼尔打过来的。
他点开了回拨键。
“亨利!”那头传出了厌人的磁性声音
“局长。”
“我一直担心你呢!”
“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我特地为你推迟了选举。”
“那还真的感谢。”
“但愿你生活愉快,亨利。”
“你也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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