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红色的霞光混合着蓝色,把整个天空染成了鸡尾酒的调和颜色,一切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也不知道亨利怎么样了?”珍娜收拾着盘子。洗碗池里的水流声盖过了她的声音。
查克正在沙发上看着一个综艺节目,上面的女人做出了极其搞笑的表情,手里还捏着一把铲子。他被逗得笑出声。
珍娜收拾完,便回到了卧室。她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担心亨利的?从斯威克庄园那件事开始吗?可这完全说不通。
她皱起眉,眼神有些空洞。
珍娜的心已经不在查克这里了,她想找回来,可查克看上去,好像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查克了。不再温柔,幽默,有风度。
而亨利,反而变得有趣,绅士起来。
她大幅度的左右猛摇了摇头。头发变得乱七八糟。
窗外的颜色深沉起来。
“嘿,小娜。”查克爬上床,躺在了她身旁。
珍娜并没说话,而是侧过身去。
“你的头发怎么了?”
“没事,查克。”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那是怎么了?你好像一直都不太开心。”
“你能不能别问了!查克!”
珍娜面对着他坐起来,皱起眉头看着一旁的查克,他脸上浮起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她垂下头,金色的长发垂在一边,一点点昏暗的光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怎么了?珍娜?”
“我们明天离开这吧!”
查克愣了愣,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他大睁着眼睛,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我们就走,查克,你想离开,我们就离开,只要有你在就好。”
“当然,珍娜,如果你想离开,那我们就离开。”
珍娜眯起眼睛,缩在了查克的左臂上,大腿塔在他肚子上。
她想起来早些时候和查克相遇的那一天。
那是个秋天,街上的叶子刚刚泛黄。珍娜还住在洛杉矶一间租来的小屋子里,她每天似乎已经有了一个习惯,早上起来到咖啡厅吃早饭,去洛杉矶中心医院上班,然后下班回家,叫点外卖。
每一天都显得一成不变。
“珍娜!要去餐厅吃点东西吗?”丽萨新买了个手环,她正试图戴在右手的手腕上,和其他四个手环挤在一起。
“我就算了吧。”珍娜说道。她将工作服塞进柜子里,散下来扎了一天的头发。
“那可是蓝棕榈餐厅!”丽萨挑起一条眉毛,嘴角抹出一丝微笑。
“别引诱我!丽萨!”
“来吧,来吧,陪我去吧。”
“不行,丽萨,我还得回家洗衣服呢!”
“珍娜!拜托!”
一个小时候后,两人迈进了蓝棕榈餐厅。餐厅格局很典雅,大厅的桌子并不多。一对男女正在享用盘子里的菲力牛排,时不时说说笑笑,一旁的服务生手里端着一瓶开了封的红酒,看上去有些疲惫。
“我就说我们不该来这,这很贵的!”
“没事珍娜!”丽萨倒是表现的毫不担心。
两人坐在了离门口不远的桌子上。
丽萨毫不客气的点了一份法式田螺塞肉,而珍娜则在丽萨的说服下放弃了沙拉,要了一份便宜的牛排。
“一会我会带你见一个人?”
“什么?”珍娜睁大了眼睛。
“他是位工程师,有钱还很温柔。”
“不是吧!丽萨!你带我进了一个坑!”
“拜托!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丽萨耸耸肩,看向大门口,一个穿着西服,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来了!”
珍娜也看过去。
男人非常自信的说道:“嗨,女士们,晚餐还好吗?”
“还不错。”丽萨说道。珍娜随和着点点头。
“我叫查克!”男人说道。
珍娜被一阵冷意叫醒,她移动朦胧的视野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刚好凌晨三点。那阵冷意再次摸上她的皮肤,这阵刺骨的冷好像有点熟悉,就像斯威克家。
她坐起来,裹了一件睡袍。查克睡得很熟,好像完全不知道她走开了。
珍娜推开卧室的门,她立刻愣在了原地。因为眼前已经不是她家的走廊,而是斯威克家的二楼走廊,这就像重新来到了那一天,那被烧焦的门缝,刺鼻的硫磺味,墙上的白霜。
她大张着嘴,生吞下了一声尖叫,并退回去,关上门。然后试着推了推查克,直到她发现根本叫不醒他。
这太诡异了。珍娜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得了什么精神病。她搓着手扒开窗帘。
外面的街上空无一人,路灯惨淡的亮着,照亮一小片区域。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一个漆黑的人影走到路灯下,他穿着破旧的黑色卫衣,蓝色的牛仔裤,戴着卫衣上的连衣帽,帽子里面漆黑一片,仿佛支撑着帽子的只有空气。
珍娜睁着眼睛,她看着那人大步朝屋子走来随后消失在了另一盏路灯下。一股冷颤直直的窜上她的脊梁,然后像老鼠一样钻进她的头皮。
珍娜推开房门。周围已经回到了查克的家。楼下传来了窸窸窣窣脚步声。她翘起大拇指,轻轻的踩着楼梯走下去。这人像是在寻找什么,珍娜想,她可是第一次遇到小偷,也许她就该回到被窝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另一种更奇怪的意志推动她继续向前走。
客厅的所有家具衬在夜色下,就像盖上了一层黑纱布,一切看起来都很安静。
算了,别自己吓自己了珍娜。她想着转头准备上楼,她的手扶上楼梯旁的栏杆。
突然,一双巨大的手抓住了珍娜的手腕,那只手毫无温度,就像一把冰冷的管钳。她尖叫起来。随后那人出现在了珍娜面前。
“抓住你了!”
他挥起手里的菜刀砍了下去。
“啊!查克!”珍娜尖叫着坐起来,两手乱挥。
“怎么了!我在!珍娜!”查克也坐起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泛出一点光亮。
珍娜摸着自己的脖子,和胸口。并没有任何可怕的伤口。
“做噩梦了吗?”查克问道。
“是的,噩梦。”
珍娜拍了拍胸口突突乱跳的心脏。然后瞥见了手腕上的巴掌形的淤青。
“可能真的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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