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是一片宽阔的绿草地,附近也没有人家。
除了断崖深壑,杂草丛生枝繁叶茂的密林之外,是一望无垠的原野。
唐小七伏在地上,不住的呼气吸气,从地穴走出来见到阳光,他心情难免有些激动。
他特别喜欢这种脚掌踏在大地上的安心感,只有现在他觉得身体是自己的。
迷糊中被人灌入苦涩的汁液,现在他觉得通体顺畅,之前中的毒烟好像都去除干净了。
他不知道是谁救助了他,是敌人还是朋友也不清楚。
他更加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在川地一直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山精水怪的故事层出不穷。
在唐小七的印象里就曾听说过有关山精的凄美爱情故事。
话说在很久以前川地人有个奇怪的传统。
那就是死去的人都得送到青城山半山腰的某一个洞穴里埋葬。
洞穴离地数丈,想把棺木送进去相当不容易。
有一个村民建议把棺材从山顶悬掉着,再派人事先爬进山洞里用绳索勾住从上面落下的棺材。
这样缓慢往下放绳子,洞穴里的人则用劲往洞里面拉,问题就很轻松的解决了。
但有时候还是会出现意外。
比如说绳子经受不住崖璧的磨蹭,忽然断掉了。
那么沉重的棺材,上面的人拉不住,洞穴里又不能太用力,往往棺材会因为受力不均跌下崖去。
虽不多见,但是还是有些事情是他们无法预料到的。
几次的意外,让人们在绳索上下足了功夫。
后来的绳索都用麻油浸泡烈日暴晒,反复多次,总算变得结实了。
可是怪事还是发生了。
这回不是出在绳子上,而是在洞穴附近经常出没一些猴子。
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成群结队的猴子。
它们把悬着的棺材当成了秋千,晃晃荡荡,耍得不亦乐乎。
谁也不知道这些猴子是故意还是受人指使,有个村民就在洞穴口摆上几篮子瓜果,减少了猴子闹事的频率。
可是这并不算完,猴子是被吸引走了,可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有一天悬棺的时候,棺材硬是七八个人往里头拉,棺材却纹丝不动。
洞穴里的人以为上头放绳子的人没有往下放,上头的人又怪下面的人不使劲往里头拉。
纷纷对骂起来,好在一个村的村长看不不对劲。
派人在崖顶钉上粗木桩,把绳子绑在木桩之上。
洞穴里头的人也把绳子绑在里头的木桩上。
所有人聚集在洞穴前,他们这时才发觉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将棺材往外头拉。
就是不让棺材进去,好像死者有莫大的怨念一样。
有的人怀疑是山精作怪,也有人说是死人屈死心有不甘。
总之千奇百怪的想法莫衷一是。
唐小七知道的一个女人就曾出现这样的情况,死命拉就是不进洞穴。
他还记得那个女人并不是川人,而是被拐卖到这里给一户江姓人家做童养媳。
江家本不富裕,老两口有三个儿子。
这个女人本来打算给老大做媳妇,可是哪知道老大上山砍柴一不留神跌下山崖摔死了。
老二还未成年,痴痴呆呆,生活都不能自理。
老三连毛都没长齐,自然不会落到他头上。
某一年的端午节,傻老二饿得慌,吃粽子竟然给撑死了。
女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给老三做童养媳。
她比老三要大六七岁,在老两口去世之后,就一边照顾老三一边帮别人家干农活补贴家用。
她人长得水灵又勤快,乡里同村人都觉得是江家祖坟冒青烟,白得了这么好的媳妇。
老三只顾用功读书,准备三年后的乡试。
说来也奇怪,江家从来没有中过一个秀才,这老三偏偏才学惊世,几年间便有了去京师殿试的机会。
女人为了给夫君准备行路的盘缠,东拼西凑,左右邻里借了个遍。
好不容易凑上了十两银子。
江老三临行前说:“待我荣归故里,与你共话桑麻。”
从此音信杳无,女人却一直坚信自己的夫君不会背弃她。
可是直到有一天她从村民的闲聊里得知,自己的夫君竟然已经娶妻生子,在京师风风光光成为人人称颂的父母官。
这个消息让苦等夫君十年的女人如何能接受?
她毅然写下绝命书,悬梁自尽了。
也许真的是因为男人的负心,她是带着冤屈死去的。
可是当江老三因为得罪权贵,屡次被贬,死里逃生后回到川地时,那封绝命书终于被江老三瞧见。
他懊悔不已,一头撞死在自家房梁边,希望来世还能与女人做一对平凡夫妻。
唐小七每次记起这段故事,都在问自己。
倘若哪一天,他也辜负别的女孩子那么自己会不会坚守原来的诺言,与发妻携手到老呢?
物欲横流的世界,唐小七选择的就是坚持自己的本心,争取保护自己最宝贵的一切。
以前他想守护的是母亲跟他自己的家,可是家破了,人也亡了。
母亲死亡的真相又让他痛惜不已,自己能守护住的终究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捉弄。
爷爷的死,唐门的危机,这些都还像被迷雾笼罩。
他自己也陷入重重未知的危险之中。
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地方,这里有没有敌人,或是有没有朋友,他都不清楚。
他只有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管他呢,我不行动,所有的危险都在向我靠近。”
胡乘留下一半的人守住周家寓所。
徐敬没敢问,他现在只有听命行事的份。
周雪菲是从他收底下被掳走的,这个责任他当然得负责到底。
罪责是不可避免的。
胡乘之所以没有怪罪他,很可能是想让徐敬戴罪立功。
青龙会以前的规距,向来是法不容情,不过这一点却是唐小七允许的。
“徐主事,你这次就不用开车了。我们有司机。”
胡乘的意思相当明白,徐敬还是稳稳当当坐在后面最好。
徐敬没有觉得胡乘的安排有什么不对,都一一照做。
七辆车如长龙般驶出,天色变得再坏,也阻挡不住他们行进的步伐。
昨夜的一通电话,胡乘没有把实情跟任何人说。
这并不代表他想大权独揽,他知道周雪菲不能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出事。
能联系到的青龙会成员也纷纷向他所说的集合地进发。
他也不想叨扰唐小七,毕竟他绝不会让人认为自己是个无能的人。
他们要去的地方他已经发给每个司机的手机上。
导航显示的所需时间是两个半小时。
他还得仔细想想自己的计划还需不需要有所改进,这次他们面对的可是有史以来最难缠的对手。
云隐派常无意。
打电话来的就是他。
常无意的用意胡乘还是不清楚。
掳走周雪菲后几个小时里,都没有提过任何要求,这说明他们要的可能不止周雪菲的性命。
胡乘知道自己太冒险,云隐派的一些资料他也早早看过。
自己的虎组尽管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可是有些时候并不是只有人数才会左右胜负的。
真正的实力派,一个人就可以顶十个。
这是事实,好不夸张。
每一个云隐派的杀手通常只有一个使命。
杀人。
杀手们之间的配合,默契异常,联合结阵,突进撤退,有条有理,丝毫不乱。
作为当代云隐派的掌门,常无意这个人十个异类。
有人曾说,常无意是世上悬赏最高的杀手头脑。
胡乘几次翻阅到关于常无意的资料,都十分简略。
“性命:常无意。职业:杀手。背景:听闻曾经在南洋当过海盗。”
除此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和现状。
他整个人仿佛是一张褶皱的白纸,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知道他站在你的面前,你只有仰望的份。
常无意的个头并不高,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无形的压迫。
平时胡乘通过会众了解到常无意的资料就只有这么多,所以他站在只有静静等下去。
目的地已经在前方不久了,车速却变慢了许多。
此时,窗外尘土飞扬,远远的可以看见许多被狂风摧折的树干不住摇曳。
落叶满地,常无意他们还没有现身,那块空地上已经摆上了几桌酒菜。
在桌子上方还临时搭建了一个长长的钢筋棚。
胡乘还以为到了建筑工地,让所有人当心戒备。
常无意并没有安排任何障碍,在他们行进的途中,还可以看到一些身材矮小的人在跳舞。
好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徐敬的心情很是烦躁,那些跳舞的人在他看来都不是善类。
在某些典籍里,这样的人通常是被强行注射某种抑制生长的激素,他们本来就是成年人,只是看起来像孩子一样。
徐敬相信,只要他们出手,就绝对是很可怕的杀招。
“提防这些矮人,他们很可能就是常无意的门下。”
这是胡乘说的,显然他也不相信跳舞欢迎他们这样的事情是真的。
对于危险,他们已经练就了一种奇特的本能。
只要是能构成威胁的因素,他们都不会放过。
这是血的教训。
车子继续前进,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矮人在前头跳舞。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个人吸引住了。
徐敬已经叫了出来,“庸虎?”
这个人正是庸虎。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他。
胡乘心中却是敞亮,常无意的另一重身份也被他猜中。
庸虎很可能早就跟常无意有过交集,这样隐秘的事情当然只能用公开的身份处理。
“常无意,你隐藏得可够深的。”
这是胡乘给他下得定论。
没有人不感到奇怪,唯一一个不奇怪的当然只有庸虎自己。
“通通下车,前面的路你们最好用脚走过去。否则,你们可能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这是建议还是忠告?”
徐敬站在庸虎面前冷冷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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