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才那么说的喔?」
蓝打断鬽黑的话说道。
「……我无法理解。」
蓝露出苦恼的表情,在思考一般地双手盘胸。最后她终于似乎想到什么,表情逐渐充满笑意,那表情与其说是开心,倒不如说是愉快。
「小鬽,对你来说,什么是『重要的人』呢?」
「……你在说什么?」
「是想保护的人?想拥抱的人?还是对自己怀有好感的人呢?」
「所以说你想说什么……」
「大家都说得简单,什么『喜欢』啊,『尊敬』啊,『爱』什么的,可是一旦那个人不遵照自己的意思,不依照自己的想像行动,马上就会翻脸不认人,说『被背叛了』、『形象幻灭了』、『看错人了』,你不觉得那样很过分吗?」
「…………」
「不是那样的嘛。因为人不可能完全理解他人,所以对方不照自己的想法行动,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啊。然而一旦事情不如己意,却指责对方不对,我认为那样太卑鄙了,至少我是那么想的,所以我决定自己绝不会做那种事。」
「……所以不管是因为我而使得真白同学【退场】的事,还是那样的结果造成你们遭遇不幸之事,这些你都不责怪我?」
「我不觉得那是你的错呀。话说回来,对我而言,所谓重要的人就是『不会对和他们在一起而发生的任何事情感到后悔的对象』。讨厌我和水母的才能,却仍为我们声援,那样的玉求我最喜欢了;明明不擅和人交谈,却能不放弃地亲近我们,那样的水母我最喜欢了;即使知道不会有回报,知道自己会吃亏,却仍是无法舍弃别人,那样的彩我最喜欢了。」
「————」
她遵从自己的规则而活。
对于常识、平凡什么的,那些概念她丝毫不感兴趣,她只是做她自己。
明明可能无法得到赞同,可能无法得到认同,可能会遭到否定,她仍毫不畏惧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或许有人会认为那是傲慢吧,一定也有人会谴责她是任性吧,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真是那样没错。
然而因为那是鬽黑所做不到的事,所以鬽黑非常羡慕她。
「和他们在一起所得到的幸福,所遭受的不幸,我全都接受。如果是彩赌命保护的女孩,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不会责怪她。」
鬽黑感到痛苦,同时却也觉得她十分耀眼。
她曾经觉得彩很温柔,现在她则是认为眼前的少女很温柔。
而那让鬽黑感到痛苦,因为自己绝对无法像她那样。
她曾经反对彩的选择,现在自己也觉得眼前的少女很愚蠢。
所以才会那么耀眼,因为那是自己所无法做出的选择。
因为有光所以才有影,那样的主从关系不会逆转,影子再怎么想成为光,自己也永远不会发光,只能在旁边,渴望地眺望着远处的光明。
魅影鬽黑既无法成为真白彩,也无法成为逢坂蓝。
胸中猛烈涌起足以令人疯狂的羡慕之情,使得鬽黑心如刀割。
自己是这么地脆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却是薄弱,明明自己承受着自我厌恶与自我否定,辛苦地向前走着。
为什么会有人能毫不迷惘地前进呢?要怎样做才能不迷惘呢?
鬽黑希望有人拯救迷途的自己,拉着自己走向正确的方向,希望能邀自己一起走,一起前行,希望他能允许自己那样做。
鬽黑想要证明书,证明自己有价值。
想要许可证,证明自己可以存在。
不,曾经有人对她伸出援手,现在也有人对她笑容以对。
然而自己却不回应对方。不,是无法回应。
魅影鬽黑这个人,在求救的同时,却没有被拯救的觉悟。
因为那样很可怕,如果被拯救了之后,等待自己的却仍是自身没有价值的现实呢?那样的现实,那样的世界,自己是无法承受的。
她希望有人需要她,希望自己是不可缺少的人。她并不是想高人一等,只是不想被埋没,不想当个消失在视野里的人,希望有人注视着自己。
但是真白彩和逢坂蓝都不同,这些人只是温柔而已。
「……你真是笨呢。」
自卑的自己,阻止不了内心深处漆黑的部分所满溢出的声音。
「就算抱持着那样的想法也不会幸福,事实上你和你周围的人就变得不幸了对吧?真白同学的妹妹到现在都还没醒对吧?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你却一句怨言也没有,那并不是温柔,而是软弱。」
鬽黑气也不喘一下,有如唾弃般说道。
为了被讨厌,为了被否定,为了再怎样也不会求对方原谅。
然而对方脸上依然是温柔的表情。
「是啊,或许是吧。」
别笑,现在应该是感到不悦的时候,应该反驳说加害者还敢那么嚣张才对。责备吧,谴责吧,辱骂吧,拒绝吧,厌恶吧,轻蔑吧,你应该那么做。
明明应该要那么做的说。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从以前朋友就很少。」
别自嘲。你难道不知道,优秀之人的自嘲有多么伤害劣等之人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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