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擦明的天,郎空掀开被窝,慢慢抱起小郎碧,大衣紧紧裹着,点燃火塘的火,烧上热水,摊开小郎碧的被子烤了烤,热和后裹在小郎碧身上,慢慢放进背篼。
背起小郎碧到后院挤羊奶,热好羊奶后放在灶台旁,热了热昨天剩菜,掺了点水,煮个烫烫饭。
热水烧好后,洗脸洗手,当然小郎碧也要洗脸,不过小家伙好像不太愿意洗脸,一直扭头反抗,洗完了脸就要喂奶了。
一碗羊奶,一勺勺慢慢喂给小郎碧喝,喂完羊奶郎空开始吃饭,吃完饭,洗了碗,提着提篮带上黄纸上坟去。
淅沥沥的小路上黄泥密布,郎空穿着水筒鞋跨过一个个水坑和泥坑,寒冷的山风推着山雾缓缓移动,背篼里的小郎碧今天一反常态的没有睡觉,小眼睛咕噜噜的张望着。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到了李英的坟前,矮小的坟包上已经长满的杂草,虽然郎空之前偶尔也来打扫过坟,不过最近一两个月没来,也就给了杂草疯狂生长的机会。
从提篮里拿出镰刀,把坟上的杂草都拔了,又给坟包上了些新土,寓意着新年到了。
这些做完了就要烧纸了,拿出自己打好的黄纸,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燃起三炷香,点燃坟前的黄纸。
“英啊!过年了,我来跟你上坟了,娃儿很健康,我也身体也很好,你国人待下头也要照顾好国人,我跟你烧得有钱,多买点衣服,天冷了,要注意保暖,钱不够都跟我说,我烧跟你。”郎空一边烧着纸,一边和里面的李英聊家常。
背篼里的小郎碧“呀呀呀”的喊着,郎空放下手里的黄纸,小心放好背篼,将小郎碧抱了出来,“英,你看,娃儿好乖哟!像不像你?”一阵山风吹过,纸灰烬在坟前飘然而起,就像李英听见了在回复一般,小郎碧伸着小手“呀呀呀”的呼喊,就像在打招呼。
“英,我走了,我还要去跟妈,老汉上坟。”等到黄纸烧完后,郎空背起小郎碧,提上提篮走了,匆忙的脚步踏过泥坑,溅起滩滩黄泥。
越过半个小山包,郎空父母的坟就在前面不远的地里,密密麻麻的枯草和已经覆盖了坟包,坟前还生了一株刺,远看就像两个土堆。
放下提篮,郎空拿出柴刀开始修整坟包,“咔咔咔”锋利的柴刀掠过坟头,抓住的一把枯草齐根了断,几次来回后坟包上的枯草算是修剪完了,现在轮到坟前的那株刺了。
按照大马镇的风俗习惯,坟前生刺那是要绝后的表现,郎空苦涩的笑了笑“绝后?硬还是遭你说准咯!我郎家到我内点就绝后了。”
手起刀落铲除了那株刺,但刺根长得太深了,估计是从坟里冒出来的,郎空扯了几下根本没扯动,不得已也就只能算了。
两座坟包清理干净后郎空从提篮里掏出了一叠黄纸和三炷香,点燃黄纸和香后开始祭拜二老。
“妈,老汉,过年啦!我来根你们拜年了,背篼头还有你们的孙女,郎碧也来了,你们两个老人家待下头要好生保佑你们孙女哟!保佑她好生长大。”郎空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着。
背篼里的小郎碧又睡着了,根本没有听到郎空再说什么,待到黄纸烧尽,郎空对着每个坟包都磕了三个头。“妈,老汉,我走了,清明再来看你们。”说完,将东西放入提篮迈步离开。
郎空早上出来,等到上完三个坟已经是大中午了,还要赶回去给小郎碧喂奶呢!
这人呐!死了就没了,不管多了不起的人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们渐渐淡忘,死者虽然已经离去,但活人终究还是要继续生活,淡忘是必然的选择。
郎空找了棵树歇了歇,歇完后抬腿迈步继续走,又是一阵山风吹吹来,郎空索性唱起了歌“妹儿,妹儿,你看过来,哥哥,哥哥,我长得帅,你要是看的来,你都唱过来……”整个山头都是回声。
这首山歌是郎空当年和李英相遇时唱的,唱着,唱着,泪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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