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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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本8 溯(8)

3194.6.23 ☀

他居然真的只身来到了镇上,虽然他自己说是来这里找别人时顺路来见见我这个线友。

我不知道他所说是否属实,那个男人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穿着打扮都很随意,就一件白T恤加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在学校用WIRED和他聊天时觉得这家伙应该是大学老师或者至少是高校毕业生,但实际上只是个独立编辑,前阵子还丢了工作,乍一看过去就是个游手好闲等待工作期开始的毕业季学生。但是一旦他开始讲述那所发生的一切和这个世界的历史,我实在怀疑一个二十来岁的人为什么能有这种程度的积累。他的语言极其平实,但是非常能调动人的情绪。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提到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时,所说的那句话。

“我不明白,是什么理由让我连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成为了被禁止的一件事?”

我决定去追随他们,尽管他在离开镇上时说我年纪太小,也不应该参与到这种事情中去,但我觉得,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所谓的公民,都有得知真相的权力。如果他们禁止,我们就自己去争取。

我不再去考虑前往另一个远方的事了,我觉得这两件事完全可以合二为一,我不用再受折磨,远走之后也会有人记住我。我想离开,不论彼岸到底是怎样的地方,离开是我惟一的目的。

我把这最后一张信纸仔细按折痕叠好,塞回信封里。在书桌前对着枇杷树发了许久的呆后,我再次像过去那样开始试图捋清自己的处境。

现在我身在距离帝都上千公里的一个南方小镇,和以往几次出行不一样的是我来到这里并没有什么目的,单纯是因为朋友的邀请和我自己想试试看幻觉的产生来到别的地方有没有必然联系(目前来看是没有,原因单纯在我自己身上)。来到这里的头两天都没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过的十分闲适。

直到我开始寄住在仁兄的大伯的家中。这位大伯的人生经历属实悲惨,这里不多做赘述。我目前住在他那个已经消失了二十年的儿子的房间里,我因为好奇而在房间里寻找他曾经生活的印记,我找到了,但我还是情愿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找到,然后在这个小镇上稀里糊涂的消磨剩下的闲适时光,并顺便看看住在斜对面的漂亮小姑娘。

阿伯的儿子名叫林清飞。我前两天在床底下翻到的铁盒里装着许多记录着他个人杂乱心绪的信纸,如果上面所写都是真的的话,林清飞可能有不轻心理疾病,具体什么症状我难以得知,但是几乎可以肯定他多次有过寻死的想法(我早上用手机查询了才发现那张药方背后全是各种安眠药的名字),而且思想非常的不端正且叛逆,但实际上内心无比脆弱,甚至可以直接形容为玻璃心。

通过那些纸片的记载我得知在二十年前的二十年前,这座小镇上有人遭遇过和我相似的境况。事实上我已经把寻找自己的记忆这个目标给抛到脑后很久了,但现在却被几张泛黄的纸张给又拎了出来。我本来已经决意如果真的没法找回记忆,就干脆以寒的身份好好活下去算了。但现在我发觉自己的过去很可能和一些深邃黑暗的东西连接在一起,没有人可以保证哪天我平静的生活不会被从那片飘出腐烂气息粘腻黑暗中伸出的巨手给抓得粉碎。

明明只是无意间来到这样一个最可以远离那些东西的地方,在我最不想面对自己的过去时却反而碰到了可以找回自己的线索,这™的就是生活吧。

相比于我之前盲目地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家的地方胡乱找,或许这次从林清飞身上入手还能找到更多东西。但是就算真的找到了我又能如何呢?我甚至不敢去和阿伯说你的儿子现在怎么怎么样了,更不要说面对自己的过去了。

我把林清飞人生中最后一张照片从相册里拿出来,躺着他曾经躺着的床上端详起来。照片里的林清飞留着半长的黑色卷发,身材瘦削高挑,此前我在照片中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平静的目光,把那解读成是出征士兵般的刚毅决绝。现在我只能从中看到一个抛下一切离开之人的决绝和释然。对于他来说,飞蛾扑火反而是种解放吗?“远走之后也会有人记住我”,既然不想被遗忘为何还要去呢,两者明明是完全相悖的,更何况现在除去阿伯,也没有多少人真正会记得他,等阿伯孤独地离开人世之后,林清飞这个人也将彻底在这世上灰飞烟灭了。

我把他的照片放到一旁,转身背对着窗帘里漏出来的阳光。昨天和仁兄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结果今天真的就出了点问题,大早上起来发现自己中暑了,到现在头脑都昏昏胀胀的。

梦。

又是小姑娘在一片虚无的白色原野中奔跑,边跑边哼着一首童谣,轻灵的音符散落在她脚边,歌声和她的身影都在逐渐远离我,我想迈步靠近些,但是跟在后面跑却完全不见我和她之间的距离缩短哪怕分毫,直到她似乎终于跑累了停下来。她面朝白色原野边缘的一栋爬满青藤的红砖房前两手背在身后乖乖站着。我来到她身后,她没有回头看我,而是抬手敲了敲朱红色的大门。几秒后门就自己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没有人,小姑娘就这样径直走到门后的走廊上。我犹豫了一会,跟在她身后也走进去了。

房子里所有的事物都是洁白的,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木地板天花板上白色的灯罩和灯泡,正对着大门的走廊尽头的小门也是白色的。在这成片的白当中我的眼睛被反光给照得十分酸痛,多看一会眼前的物体周边还出现了模模糊糊的毛边。

小姑娘走上一段涂着白漆的木楼梯,我也跟在她身后走到二楼的一间厨房。

这是间宽敞的西式厨房,多而繁杂的厨具整齐地排列在灶台上宛如等待检阅的士兵。除去这些厨具之外这里的一切也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圆凳白色的桌布白色的水龙头和盥洗台,看的久了甚至无法分辨这些白东西的轮廓。我在一把凳子上坐下,小姑娘踮着脚在几个食品柜和茶壶间叮叮当当忙活着,又是烧水又是洗碟子。我本想伸出手去帮忙时,她已经用两手捧着杯红茶走到我面前。

“啊,谢谢。”我俯下身接过茶杯,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又抓着杯子不放,这小孩这时候又较啥劲呢?还是单纯想和我玩?“嗯?怎么了?”小姑娘没有回答,她整个人都像是雕塑一样呆立着一动不动,栗色的猫一样的眼睛直视着我一眨也不眨,甚至连她身上裙子的流苏也都以飘荡的姿态被冻结在空气中。我抬手碰了碰她的脸,像陶瓷一样光滑冰冷且坚硬。

我像是被电击一般猛地把手臂缩回来,但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肩膀,她便笔直地倒下,我下意识闭上眼。啪嚓,叮叮当当的一通之后地上是一堆锋利的碎瓷片,那杯端给我的红茶在碎片中向四周缓缓蔓延,仿佛是这些碎片流出的血液。

在我愣住的这段时间里,厨房的角落飘出八音盒轻灵的敲击声,旋律和小姑娘之前哼唱出的童谣一样。我跪在这堆碎瓷片前,用双手捧起一截手臂,在薄薄的白瓷表皮之下里面是空荡荡的,她就是个陶瓷玩偶而已吗?几天前就是这只手把一件蓝色的儿童递到我手上,让我给稻草人穿上吗?这是我所握过的温热的小手吗?我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我紧紧握住手臂上的断口,看着自己暗红的血液从陶瓷冰冷的釉质层上滑落,我的眼睛变得像早上刚起床时那样酸痛。那猫一样时刻都在四处张望的眼睛,能抚平一切躁动心脏的干净柔软的嗓音,看到稻草人穿上雨衣后难得的浅笑,我只见到一次的笑,还有那曾抚摸过我后颈的温暖鼻息,正襟危坐地吃西红柿时总是不老实前后乱踢的两条小腿……这一切都被我打碎了,都变成了地上这堆锋利且沉默的瓷片……

“叔叔你是不是快要哭了?为什么要哭?只有小孩子才可以随便哭的,你已经是大人了……”小姑娘的声音从房屋之上徐徐飘下,在笼着蒙蒙白光的厨房里回荡了一圈。我把那段沾着血污的手臂放下,八音盒还在不知疲倦地转动,那段单调的乐句在碎瓷片之上坠落。我用指尖拂过锋利的边缘,喃喃说道:“你死了啊……”

“是啊。”小姑娘的声音再次从房间上方传来。“我只能活在这样的地方,外面的世界是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的,像我这样的东西也只能死在这里……”我在碎瓷片中找到一截短短的手指,指头上被点起一模淡淡的蓝光。蓝光从指头上缓慢爬向其他的白色瓷片,很快就蔓延到厨房的白色木地板上。

我站起来,巨大木窗之外虚无的白变成了我无比熟悉的幽深的蓝,这片蓝被窗框分割成均等大小的四块,乍一看过去像是画着白色十字的蓝旗帜。

“像我这样的东西也只能死在这里……”小姑娘温和幽婉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我脑中回荡。她只能活在这里,但是这个地方杀死了她…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我也会死我也会被杀死……

我仅存的理智熄灭了,我抄起手边的椅子砸向窗户,金属椅腿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断裂声掉在地上,窗户毫发无伤。

[你以为它们只会杀了小姑娘吗?它们会杀了你们所有人,然后再让你痛苦不堪一无所有地活过来,在你寻找自己时再次杀死你,如此循环往复……]

不知是谁在我耳边念咒似的低语,我此刻发觉如果不打破这扇蓝色的窗子我就无法逃出那个死循环,我要从轮回的坠落中抓住悬崖上的石头…我搬起圆桌举到窗户前,圆桌在凄惨的崩裂声中从中间对半断开。我歇斯底里地抓过手边所有的东西去砸这扇该死的窗,碗碟,菜刀,花瓶,砧板,水壶,玻璃罐,平底锅,最后连地上那个精巧的八音盒都被我扔出去。雕着兰花的精巧小木盒在窗户上砰的一声粉身碎骨,弹簧、齿轮和发条叮叮当当散落在窗下一堆被我扔出去的破碎的垃圾上。一块琥珀色的簧片在断腿椅子上悠悠地颤抖,好似被剖开胸膛挖出来还在体外跳动了一会的心脏。

八音盒内脏似的小巧零件上噼噼啪啪爆出白色的火星。厨房的墙壁和地板居然被这些火星给迅速点燃,苍白的火舌凶兽般腾起,几秒之内席卷了整个厨房。我置身火焰之感受不到任何灼烧的炎热,不久之后火焰消散,厨房消失了。时隔一年,我再次置身于那片飘荡着白色光点的幽蓝海面之下。

这是海底的一座幽深好大的城市,四周布满了浮雕与高耸尖顶的古建筑紧紧围住狭窄的街道。街道的地面上铺着一层惨白的光,就像夏日的烈阳打在南方的街道上那样子。但是那些远在海面之上悠悠飘荡的光点很明显并没有把街道照亮成这样的能力,那么这光是从何而来呢?

几只衣衫褴褛的干尸从阴暗的小巷里走出来,它们一走到铺着白光的街道上就弓起身子,像只被晒干的虾驼着背注视白色的地面前进,它们脚底的影子全都是大小相同的椭圆。它们身上没有再插着刀剑与镰刀了,我不敢相信那些疯狂嘶喊着高举双臂冲向城堡粉碎自己的干尸今天会变得像只晒干的虾一样,头都无法抬起。

一只秃头干尸蹒跚地经过我面前时,突然直起了腰板,他脚下的影子被解放地舒展开来变成本该有的样子。其他干尸见了都摇了摇它们那枯黄起皱的脑袋,秃顶干尸挺直腰板继续往前走,在一座高大的钟楼前它似是踩到了一节透明的阶梯,一步一步走向城市上方的海面。

一个白色的光点从海面上,等它贴近钟楼时我才发现这些此前一直远离海底的光点其实超乎想象的巨大,但我们在海底只能瞥见它萤火虫似的剪影。光点如同白细胞吞噬细菌一样把在它面前无比狭小的干尸吞没了,地上的其他干尸抬头看了一眼,但随机低下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光点在钟楼旁盘旋了一会,随后又缓缓爬升到海面。

街道尽头的钟楼上传来几声洪亮的金属敲击声。声波有力地震慑着整座海底城市。所有干尸都调转方向,统一往钟楼走去。钟楼中央一个镂空的钟阁里也燃起了白色的火焰,我隐约能看见火焰底部有个圆圆的头骨一样的东西。看到它我就想起在上一次来到这片幻境中时,那座正在被摧毁的城中城的地面上满是被干尸骨碌骨碌踢来踢去的头骨,而现在这个头骨却被摆在了钟楼里。

干尸们在钟楼边围成一个圈,然后伴随着钟声的节奏开始一齐跪拜,钟声变成了一轻一重,重的一声响起它们边噗通齐声跪下,待到几秒后轻的钟声响起再弯着腰站起来,即便是在这时候它们也无法挺直一下腰杆。跪拜了二十来下后一只干尸站了起来。黑洞洞的眼孔直视钟楼里的头骨。要是能思考的话,它此刻或许正在想和我一样的问题:当初几乎铺满城市地面的那么多骨头都去哪里了?

旁边的干尸试图拽着它的衣襟让它再次跪下。但它如同一座干瘪的雕塑一样不肯动弹分毫。钟楼上的白火发出一声爆香响,接着它的脑袋便也烧起了一团白火,可它还是一动不动,这回不像是雕塑,而像是干尸们最初渴求的火把了。火焰从头顶向下爬行,很快他全身都被火焰覆盖,周围跪在地上的干尸们的笑容被惨白的火光照得无比扭曲而狰狞,我此时感觉曾经那两次见到的并不是干尸,只是具有干尸形体的活物。而这些见到同类被焚烧还笑起来的才是真正的干尸。它们也没发出笑声,它们是只会发出除了嘶喊之外任何的声音吗?

[它们不会发出除了嘶喊之外的任何声音,因为没有人能听得见。而它们一旦开始张开自己布满利齿的嘴,一切都将在它们潮水般的嘶喊之中倒塌……]

火焰呼的一下熄灭,被烧着的干尸随着火焰一同消失了,连灰烬都没有剩下一点。钟楼里传来两声沉重的钟声,钟阁里的白色火焰也熄灭了。干尸们互相搀扶着站起身,继续弯腰走向它们各自的前方。

我看着耸立在不远处的钟楼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在这里仅仅是站起身来向上直视都是不被允许的,但凡这样做过的干尸都消失的不留一点痕迹……我本能地后退两步,背后碰到一堵冰冷的石墙。我缓缓转过身去,漆黑如夜的墙面上有一扇小小的白色窗户,窗户里透出隐隐的幽蓝色。刚才我是从这里来到幻境中的吗?我锤了锤窗玻璃,窗户归然不动,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能弄出来。我想起了那些把自己撞碎在墙上的干尸,便往后退了几步,闭起眼睛不顾一切猛冲向窗户。肩膀碰到玻璃的瞬间我听到清脆的陶瓷破碎声,然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像我这样的东西也只能死在这里……”小姑娘的话伴随着回荡的碎裂声响起。我这才明白,在那里我们是那样的脆弱不堪,那哪里才是我们的容身之所呢……

回荡的碎裂声彻底消失后我醒了。先前被放在床头柜的杯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打碎在地上。时间还不算晚,太阳还没落到视野的边缘。睡了一觉从幻境里走出来后我头也不痛了。我坐在床沿上回想刚才侵入了梦中的幻境,思考那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楼下传来本地人豪爽的笑声,这时候应该是客流高峰。我换好衣服跑到楼下帮阿伯应付了一会生意。

“你听说没?之前那个旧城港……”两个在吃汤面的老大爷低声议论道。“旧城咋了?我记得那都荒了十几年了。”

“听说政府准备在那里重新建个军港,建完之后马上从这里向桐山派兵……”

“这消息你从哪听来的?旧城那边不是以前有个军港后来给拆了吗?感情上边钱太多花不完是吧?要真准备打桐山,咱这里不是前线了?”

“就怕这个,之前我儿子让我搬去乾丰我本来还不肯,现在看来可能…”

“你还怕导弹落在你头上吗?国家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哪怕真要打肯定不会殃及咱们。你这些小道消息少看点,多看看新闻频…”

“我儿子同学在政务院工作的,他说的还能有假?”

“那他不是泄露国家机密了?换在我们年轻那时候,早给洗掉了,连家里人都要被送进去。我说老武你要相信我们国家……”

“相信相信,我就是因为太相信现在连养老金都拿不回来了。”

“害,咱少提两嘴这些破事,都过去了,莫谈国事。”

傍晚六点过后店里的客人都走了。我在柜台里边洗碗,阿伯在旁边的桌子上包馄饨。燕子在黄昏中掠过街道,隔壁几家的小孩似乎永远也不会累地又开始玩追人的游戏。我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抬头时看到了门框顶上灰乎乎的蜗牛,它自几天前都一直缩在那个角落里,仿佛已经完全同化为门框的一部分了。蜗牛好像也会冬眠,也就是说它生命中一半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彻底沉睡。在这期间它可能会毫无知觉地死去,不论是被小孩拍死被鸟吃掉还是地球爆炸对它都一样,它都是在醒来前死去。

把视线从蜗牛身上挪下来时,我不自觉地看到了斜对面的那栋红砖房。爬山虎叶片上闪灭的光斑让我想起了西泽的海。

“阿伯,那边那栋房子里住着什么人?”“哪个?”阿伯从椅子上探出身来。“斜对面那个,红砖房。”

“那里…以前是老吴住的,他们家十几年前搬去县城了,那之后应该十几年都没有住了吧。”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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