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终于给地平线的一端添上一抹乳白色的光,天边的丘陵与天空呈现出黑白分明的边界。
阿磊松了一口气,把车灯咔哒一声关上。
空旷的公路上偶尔有几辆货车呼啸而过,和阿磊的电动汽车一样在驶向光明的前方。
一想到自己是在驶向光明,阿磊的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于是他拿出手机打开音乐电台,虽然手机只剩下15%的电量,但他还是按下了播放键。因为他相信自己很快要来到一个光明的地方,而大家都在追寻光明,所以光明的你地方也是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一般也有充电的地方。
“黑夜里的站台,末班车离开……”电台里飘出的歌声似乎并不光明。
太阳很快从低矮的丘陵间爬起,给这片土地上包括阿磊在内的万千生灵带去今天的第一缕光和热。
亮金的光芒打在脸上,他并不觉得温暖,反而感到异常寒冷。“今天夕阳西下,断肠人柳巷寻烟花——”阳光照进驾驶室里,一晚上没看阿磊竟觉得这个地方有些陌生,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这个逼仄的狭小空间里开过了大半个诺国。
“孤魂野鬼天涯,永远也不能到达的船——”那位不知名的歌手还在用沙哑的烟嗓无力地嘶吼着。
太阳彻底从天边一跃而出,把地平线尽头的丘陵照亮,把笔直延申的公路照亮,把公路旁被风雨剥去外衣的里程碑照亮,把阿磊屁股下面开裂的海绵座椅照亮。
“就让我沉入黑夜,BABY До свидания……”歌的结尾是一句阿磊也不知道是啥文的歌词,尾音拖得很长,给人一种叹息的感觉。阿磊是这么觉得的,尽管他并不知道歌词的意思。
“船长,您思考完了吗?”
“差不多了。”船长走上瞭望室中央的一座高台上,咳嗽了两声来疏通自己的发声器官,“咳咳——咳…喂?”,接着他把嗓子沉下来,用充满威严低沉浑厚的声音说道:“AT,你觉得这种声音怎么样?有没有那种审判者的威严和压迫感?”“船长,我们的广播系统是靠入侵人类的通讯卫星来进行广播的,因为要附上石碑系统进行翻译所以只能传输文字。”
“好吧我知道了。广播如下信息:
人类,我给过你们机会。
我们来自35.7光年外的伊兹卡星系,一万三千年前因为伊兹卡恒星处于濒临死亡的膨胀状态,我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寻找殖民地。一万零一百三十二年前我们来到了这个被你们成为太阳系的边远星系。在太阳系边缘捕获到你们所发射的原始航天器后我们曾一度天真地希望和你们在这个星系里共存。但收集过足够的情报后我们一致同意进行种族灭绝,但由于联盟的干涉加上当时地球的环境过于恶劣,最后我们只抹杀了95%的人类个体,并且将剩余人类的认知水平还原到史前状态。这是联盟所下达的对低等文明最仁慈的做法了。在销毁你们文明存在的证据之后我们在地球上放置了上万个环境净化装置,做完这一切后我们的舰队在地球和月球的各个角落进入休眠状态。联盟和我们一起给了你们一起重新来过的机会,现在看来我们当时真是愚蠢至极,现在我已经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我们打算离开这里,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们向人类索取的仅是900吨的聚变燃料和2000吨的有机质。如果你们拒绝,人类会在一天之内灭绝。
给你们三天时间做出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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