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闯荡

好在，李文斯读了一些书，很快找到了在外打工的姐妹。没有钱，只能先到他们所在的小厂暂住，为此，姐妹和老板说了很多好话，作了很多保证，才留了下来。因为没钱，李文斯每天在厂里跟着姐妹们蹭吃没有油水的青菜汤，日子清淡如水。每天吃了饭，李文斯就会走出外面去看招聘信息。

走在南方的街道，一切都是新鲜的。这里要比村里发展得快，房子起得很高，一排一排的；人很多，节奏快，各各都有忙不清的事，往来如梭。在陌生的街道走，李文斯感到很新鲜，也充满了希望，风儿吹来，南风，很快，李文斯就感到困了，得尽快回去吃饭。姐妹们上班做事去了，李文斯就躺在简单的木板床上，憧憬一下，休息一下，下午又得出去找事儿，不然，回去了怎么向村里乡亲交待，得抓到钱，年终时风风光光地回去。

在南方，虽然是在异乡，虽然处于最低的阶层，但逃离了村民的眼光，来到了一个心灵相对自由的地方。也有很多来自一个地方的老乡成团成团的在一个地方打工，虽有千万里距离，但李文斯一点也不孤单。在新鲜而又暖和的他乡，有姐妹们的照应，李文斯并不急着进厂，一有时间就看招聘信息，看陌生的面孔，看外地来的美女，不免有点天花乱坠。

只是，一到晚上，回到简陋的床板床，李文斯又回到了一个不可避免的尴尬境地，残酷的情况一次次打碎了他的梦想。尤其是仅有的几个零钱用光时，他不得不向姐妹们借钱，给屋里的双亲致信。虽然自己还在飘荡，虽然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但是孝顺的李文斯还是想到了父母的难，想到了父母养大自己不容易，想到了母亲每每用看不到眼睛眺望远方的神情，为此，李文斯决定先用shan意的谎言安慰牵挂的双亲。

话说双亲，自从光外出以后，每天盼望李文斯的来信，每当邮差推着那台棕绿色的单车，驼着沉重的邮包走进牛村，隔壁乖巧的小孩妮妮就会奔跑着去告诉林叔和瞎婶。这时，正在做针线活的瞎婶就是吆喝着，叫老头子赶快到门前去请邮差，迎进那间带着天井的泥墙房，还摸索着给邮差筛了一大碗早上才泡好的土茶。

一旦有来信，两口子又不识字，只得请村里的秀才帮忙代念。这时，邻里们闻讯前来聆听，想通过信件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个个竖起了长长的耳朵。同同哥三岁的满女妮妮早早就从家里搬来了小凳子，白白胖胖的小手托起可可爱爱的下巴，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读书信的秀才。秀才似乎也找到了人生的价值，从家神的位置走一了天井中央，让天上的光照亮手中的书信，抑扬顿挫、摇头晃脑地念着李文斯的来信。小堂屋里的氛围一下严肃起来，大家有如看电影般聚精会神，对千里之外的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父亲、母亲，见字如面，儿子在外一切都好，切勿挂念。父亲年纪大了，母亲眼睛不方便，家里除了父亲养牛，母亲就不要养鸭子什么的了，怕母亲不小心踩到村前的小溪里。孩子此次出来，见了大世面，南方这边的马路好宽，有钱的老板都开着四个轮子的车，天睛不晒、落雨不淋，好方便。大姐二姐他们在厂子里做事，工钱蛮高的，此次出来，得到了他们的照应，还有外孙女他们，抓收入也蛮很的，每个月都有钱存起来，女孩子本来花销不大。我在这边吃得好、睡得好，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这边的厂子挺多的，我得先选一选，合适了才进厂。好了，先写到这儿了，孩儿不孝，二老在家多多保重。李文斯。”

秀才念完信，妮妮摇晃着头顶的小扫把，从家里搬来了一块小黑板，从角落里拿起了香嫂子平时教训她的小竹条，当起了老师。妮妮叫大家安静点，她要上课了，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还真像那么回事。邻居们也很配合，认真地听完了妮妮老师上的课，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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