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目标是经理

这天傍晚，已经阴沉了一下午的天空终于还是飘起了小雨。

眼见着就要越下越大，高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边走的同时她已经将伞撑开了来。

然而，好一阵子过后她也没听到有任何声音从伞盖传到耳里，更没看到有跟她一样撑伞的人。

她于是不太情愿地将伞收回了包里，然后便迈着更大的步子往小镇里那个名叫“柳林风声”的酒吧走去了。

大概半小时后，当高山驻足“柳林风声”门前，事先已有过准备的她却突然犹豫起来。

但片刻迷茫后，这个纤瘦的女人还是毅然决然地跨了进去。

不是因为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只是那丝丝不断侵袭她脖颈的雨滴，寒凉得让她畏惧。

不过“柳林”里的“风声”并不如她曾经所理解那般嘈杂，空气也不那般污浊。

与其说，这里是一间酒吧，莫如说是一家充满幽雅气息的高档酒店。

当有了这样的认知，高山便不再四下张望地走到了吧台处。

陈列整齐的一排排外国酒率先映入她的眼帘，随后则是，身穿洁净且棱角分明西装的调酒师温和细致地招待客人的画面，“他们好像认识很久了”，她不由自主地有了这样的想法。

调酒师：您好，美丽的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您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在高山开口前，调酒师温柔关切地问到。

被率先如此问话的女人一时间忘了自己刚才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的草稿对白，只慌乱地摸了摸后脑勺，断续支吾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调酒师：原来是这样，那请允许我带您过去，总经理在三楼的办公室

说完，调酒师转头跟他的几个客人小声说了几句话，便微笑地领着高山穿过一条幽长的走廊，进到了格调同样很雅静的电梯。

一路上，调酒师都没再跟高山讲过任何话，也没再看过她一眼，只沉默着把她带去了一间由珠帘隔开、充满檀木香味的房间。

在门口，调酒师嘱咐高山调酒师：请不要停止微笑

后便告辞离去了。

房间的灯光很暗，只隐约可以看见好像有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但无法分辨性别。

于是高山只能保守地开口，

上官高山：您好周总，我是……

她缓慢地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忐忑着对方或许会问她一些问题，诸如“来酒吧面试的理由”“职业规划”“工作经验”之类。

不过她是想错了，因为回应她的只有尴尬的沉默，以及对方身影的纹丝不动。

一时间，她变得慌乱起来，担忧是不是自己迟到了，或者自我呈现出来的形象不足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又或者自己的开场错误？对方是否正在休息等等。

就在高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回想起了调酒师叮嘱她的话。

“不要停止微笑”。

于是，这个女人再次扬起笑容，提高音量地重新自我介绍起来。

上官高山：您好，周总，我是此次前来面试经理一职的上官高山，系武汉大学金融管理系2014届毕业生，25岁，至今为止的从业经验都与……

周总：喔，上官高山…小姐…是吧？很抱歉…打断你的发言，不过，你的简历我已经全数看过，关于你的校内表现和以往工作的经验，以及你更换工作的原因，其实并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

男人慵懒的声线从窗户对面的洗手间传出，随着他声音的暂停，房间的灯被打开。

这时，高山才得以看清楚男人的相貌。

稀疏的几许头发随意地耷在那光亮的额头上，他的两颊泛着微红，眼神涣散，但却直勾勾盯着高山，同时怀揣着如五月孕妇一般的大肚腩缓缓走向了她。

周总：来，你跟我来这边

男人说着便拉起女人往房间里面走，把她带到隔间内，指着挂满女性服装的衣橱，并示意高山过去，然后才继续开口说，

周总：这里的衣服，是我特地准备的，接下来一个月，你的工作就是穿上它们，并且尽可能多地将自己的身姿展现给酒吧里的每个人看，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想应聘经理一职，你还觉得自己有能力胜任这个职务，就再来找我好了，当然，这一个月，带薪

说完，男人嘴角勾笑地瞥了高山一眼，然后便转身走到办公桌前，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

对于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高山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虽然她暂时还对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有所疑惑，也不明白老板用意何为，但她知道保持沉默才是明智的选择。

果不其然，一拿出那些衣服来看，一切都不再那么难以理解。

之后她大概用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挑出其中相对最为保守的长裙来装进被一并准备好的袋子里。

当高山终于走出隔间要来告辞的时候，那个男人，早已经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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