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情,所以天之大,唯其不破。
万民国皆修无情道,可这无情道又何其难修!且不说这七情六欲,但说那无欲无求的和尚确也难修得道。
为何?修道者,意在修得无情。意,便为欲,自然难成大道。
千百年来,无人能修得此道。楚希文在这离清大陆不过去区区一凡人。既没有灵根,脑袋也不聪慧。
其实说是不聪慧,已经算得上是大大的夸奖了。楚希文在此不过一痴儿,顶顶的大傻子。
每日只知流口水,满院子乱窜,智商连个五岁孩童都不如。
好在楚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楚希文再傻也是他们儿子,自然深得宠爱,被下人们好生伺候着。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楚希文十六岁了。
楚希文生辰这天利州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利州城城主的儿子樊奇修得了无情道。
不过年仅二十的他名动天下,成了人人艳羡的天才少年。
而楚希文为何会和这种人牵扯上关系呢?因为楚希文乃是至阴的体质,对于至阳的男人们可是上好的鼎炉。
男子鼎炉可比女子好上千百倍,与其交欢不仅可功力大增,而且鼎炉的功力也不会上涨。可谓居家放心良药,不用担心逃跑背叛。
只不过樊奇的老爹刚把楚希文弄进府,楚希文就死了。因为这天才少年引来的不仅仅是艳羡,更是嫉妒和窥伺。
一夜之间,樊家除了樊奇,无一幸存。
楚希文观完记忆,他有些无奈自己的体质,要是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人抓去……。想到这,楚希文就……想到了周君。
上一世两人虽没有记忆,但周君很显然就对楚希文动了心思,如今恢复了记忆,周君对楚希文的态度就变得奇怪起来。
“你是你,他是他。”在楚希文眼里,失了记忆的周君就是另一个人。
周君此时正瞪着屏幕嘀咕,“说得轻巧,合着你才是该修无情道的那个。”
话虽这样说,周君心中还是松了口气,他和楚希文都不是定得下心好好过日子的那种人,周君可不想把心磕死在楚希文身上。
如今原身不过十岁,身上虽着锦衣却满身污泥。本是高高束起的长发散乱不堪。
“大傻子,二傻子,楚家巷子出了个小傻子……哦哦……”
莫约七八岁的孩童们围着楚希文唱童谣,嬉笑间做着鬼脸还像想用树枝打他。楚希文不打算和一群孩子计较,不过远远就听见有人呼喊少爷。楚想站起来的身子一顿,便又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子。
“住手,住手!”
一群家丁从林中冲了出来,孩童们一哄而散,如四散的鸟雀。
“少爷!”为首的老家丁一捞楚希文,却见他已经昏睡过去,刚抱在怀里。就听见身后的家丁大呼,“明叔,少爷脑袋……”
明叔一惊,连忙将楚希文换了个姿势抱,果然,那小脑袋上竟淌着血!
楚父楚母站在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大夫看病,“老爷,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呀!”楚母攥着楚父的衣袖抽咽道。
“唉!”楚父拍拍她的手,见大夫站起来,连忙问,“大夫,我儿如何了?”
“脑袋撞上了石头,皮外伤,吃些药休养几天便好。”
“好什么?文儿脑袋都流血了!”楚母心疼的坐在床上,哭喊道。
楚父歉意的对大夫拱拱手,“大夫,开药吧。”
唉,愿上天庇佑我儿,别让他再收这般罪责了。
樊奇今年十四岁,今天是他被天庸道拒绝的第三天。
天庸道乃是离清大陆最好的修仙门派,占据的山头连绵不绝,且各个灵气充裕。在这里,出过不少鼎鼎有名的人物,这其中一个打一个喷嚏,这大陆也要震上一震。
天生变异火灵根,却先天灵魂不全,灵根暂时补足了那一魂的缺失,可若要修炼,就要付出成为痴儿的代价。可成了痴儿,他又有什么资格再修炼呢?
樊奇早慧,他虽在凡间家世显赫,可在修仙界,亦不过是区区凡人,道者挥挥衣袖,他便只能去见阎王爷。
樊奇不甘心,他怎么甘心!
樊奇自小体弱多病,被他爹送去习武,如今身体倒是结实了不少。樊奇小时候见过一仙人,白衣出尘,仙风道骨,面容冷峻,却善心善意。
若非如此,樊奇少时早已摔下山崖而亡。
仙人抱着他,御剑飞行穿梭在云海之中。低头见故乡,那哺育他长大的城就在脚底之下。房子连绵却一览无遗,小黑点挪动着,樊奇心中震撼,小小的念头骤然滋长。
他要成仙,他要修道,他要成为像仙人一样的人!
自从楚希文醒来,就全当自己从痴儿变成了正常人。楚父楚母感谢天地之余,还要去法庆寺还愿。本打算带着楚希文一起,不过楚希文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他另有打算。
灵根平白无故是变不出来的,但他也不能耗死在这。听闻离利州城不远,是藏有寒冥雪狐的寒冥山。吃了雪狐的心,便可化腐朽为白玉,没有灵根也照样能给你长出灵根来。
这倒不是道听途说,楚希文的记忆中虽不曾有樊奇为何突然就崛起的缘由,但那些年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白日红云,意味着雪狐死亡。
雪狐如何难捉,就连那仙人都难以寻得踪迹,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众人稀奇。
楚希文不过十岁小儿,要想单独离开自然需要耍些手段。
家中天降祥瑞,却必须历经磨难,楚父楚母虽舍不得,却不敢不顺天意,只好放行。
楚希文离开之际,他们便匆匆赶往法庆寺祈求上苍保佑他们的孩子。
楚希文的体质虽然凡人看不出什么,但那些修道者有心却可一目了然。楚希文只好乔装打扮,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显眼。
赶了两天路,临近傍晚才赶到寒冥城,楚希文在客栈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一早就直奔寒冥山。
山脚浅浅的雪铺在土地上,楚希文的脚印慢慢被越来越大的雪花覆盖。即使楚希文穿得像个粽子,却依旧难驱寒意,脚冻得好无知觉。
他大约已走了一个时辰之久,眼前白茫茫一片,再无其他。风雪几乎压上了他瘦弱的身影,他解开棉袄,只剩一单衣。
墨发已成了白发,他的嘴唇在抖动,冻的毫无血色的脸颊骤然抽动:“雪山神!我知这山是……你的,可我只想采一朵雪莲花,只想……采一朵雪莲花……”
楚希文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冻得发直的身体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到在柔软的雪地上。隐约间,他看见一只银狐飞扑而来。
古书记载:寒冥雪狐生性薄情却也多情,生性良善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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