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门外的雨很大，路上的行人很少。

“啊……阿嚏！”

“这该死的暴风雨！”小屋里传出咒骂声。

“是啊！本打算出去和村长家那的老婆子搓几把麻将，骗把来块钱，应付应付开销……唉，现在可好嘛！泡汤了！唉……有什么办法？七月的暴雨就是这样……唉……”妇人也在一旁叹着气，“现在这鬼天气哪还有人傻乎乎地站在外面？”

小屋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还真有！”中年男子在一旁呵呵地傻笑。

妇人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开门去了。

“那个，您好！请问……可以给我避避雨吗？”门外的小男孩衣不蔽体，个子矮矮的，很瘦小，但是眼睛却很有精神。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颤抖。手里抱着的白色小犬也跟着“呜呜”地叫着。

“避雨？”妇人上下打量着小男孩，那眼神之犀利是警察审问犯人时才会有的。

小男孩躲闪着目光，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让人心生怜爱之意。

“嗯……雨太大了，外面太冷了，而且我太饿了……我是实在受不了了才来您这的，绝对不是贪图您家的财物！”这急于辩解的声音，不难让人想象，这孩子曾经被当成过骗子。

妇人最后带着狐疑的眼光看了一眼对方，后便转过身去：“进来吧！”声音之平淡，不得不让人思考这个妇人是否存在感情此物。

“哟！这是带了那个小东西回家啊！啊？哎？这孩子长得蛮像咱儿子小时候？不是？”男子坐在桌旁笑嘻嘻地看着屋外的小男孩。

“是挺像的。”妇人转头看了看，敷衍地答道。

“唉，可惜啦！咱儿子不在，不然让他也看看这孩子。”中年男子靠着椅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走进屋内。

“小朋友，你真可爱，来过来，让我仔细看看。”男子向他招招手。

小男孩缓过神来，朝着男子鞠了一躬，答道：“谢谢。”随即招手，呼应身边的那只形似白狼的小犬进来，再关上门。

屋内灯火通明，桌上放着一碟花生，一瓶酒。角落里，一台有些老旧却很干净的电风扇正“呼呼”地吹着风，却丝毫没有让人觉得凉快。开着门的卧室里，置一柔软的床。小屋很小，却很温馨。

“谢谢！”小男孩很感激地看向中年男子，再次道谢。

中年人“哈哈”一笑：“你这孩子真有礼貌，来，孩子，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颜玄，今年七岁了。”指指自己，“闻音，不知道今年几岁。”指指小犬。

“颜玄？啧啧啧，这名字有意思。是谁给你取的？”中年男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一个领养我的老爷爷。”颜玄低下头，突然流下泪水，“他在一个月前……逝世了。”

“哎，可惜啦！本想见一面。”中年人靠在椅子上，面露惋惜之色。他看了一眼快要哭出声来的颜玄，转移了话题，“那这小狗是……”

“我来时在不远处的树林里遇见的，名字是我取的。”颜玄擦了擦眼泪，顿了顿，“喜欢白色。”

“我也是。”男子笑笑，“不过那片林子里野兽很多，以后注意点，别再进去了。”

这时，妇人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到颜玄身旁：“快换件衣服吧！别冻着了！这是我儿子小时候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就把这儿当家，别太生分了！”语气中所透露的欢喜与之前判若两人。或许是听见了颜玄的礼貌问候，也有可能是为了给男子一个面子。

“唉？你这家伙，怎么对着孩子这么热情？刚刚可不是这样的。”中年男子打趣道。

“我现在觉得这孩子可爱，蛮喜欢他的。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妇女白了他一眼。

妇女看了一眼在拿着新衣服的颜玄，在男子耳边悄悄说道：“你不是因为儿子走丢了，心里觉得缺点啥吗？要不把他留下来吧！这孩子看着挺乐观，挺健康的。尤其是这眼睛，多好看啊！不过这狗……”

“没事！小孩子开心最重要！”中年人摆摆手。

“那行吧，你说了算。”妇人见中年人不介意也不好说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哦！你可别反悔哦！”男子笑道。

“我是不会反悔喽！倒是你，很有可能……”妇人打趣道。

“好！”男子猛的一拍桌子突然说到，吓得颜玄手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男子朝着颜玄笑笑，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对不起啊！刚刚你阿姨说想让你留下来陪着我们。你呢？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谢谢叔叔！”颜玄挥着小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闻音看着自己的小主人那么开心，也欢快地摇了摇尾巴。

“行！既然你同意了，那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吧！在这住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中年人笑着摸了摸颜玄的小脑袋。

“谢谢叔叔。”颜玄开心地点点头。

“害，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谢谢？叫什么叔叔？叫爸！”男子有些不满的看着颜玄。

“爸……爸？”颜玄轻轻地念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欸。”男子听到这两个字笑了。

“爸，那个……”颜玄捏着自己的衣角，看上去有些紧张。

“说！什么问题！爸爸帮你解决！”中年男子拍拍自己的胸脯。

“嗯……那个……什么是‘家’？”颜玄小心翼翼地问。

男子愣了愣，没有回答，绕开了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男子就起床了。一想到家里多了一个小孩，走路的声音都变轻了。看着熟睡的两人，男子留下了一张字条：我出门了，有事，中午晚点回来吃饭。你不用等我了。写完男子想了想，将“你”改成了“你们”。自言自语道：“以后，就要三个人过日子了，要多挣点钱，不能苦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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