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真的是很好奇,到底是谁和你说,我近视啊?”
季泽栖笑着问道。
“那么你不近视,戴着眼镜干什么?”
的确,现在的季泽栖戴着眼镜。
想摆脱近视这个“罪名”却并不困难。
“您怎么不说我是远视呢?万一我这镜片是凸透镜呢?岂不是闹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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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亚听得一字不落。
可是按照季泽栖之前说的那些话语来看,他还是挺期待警察会来的啊。
怎么现在……有点刺儿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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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琢磨不透季泽栖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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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似乎也从来没有琢磨过季泽栖的心思。
反正他们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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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丞深吸一口气,之前他在病房里看到季泽栖的时候就觉得他和季枭长得特别像,觉得他们的性格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再加上他认识季枭,问起话来应该会好说话一点,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小子话中有话还包了三层刺。
极度不想配合。
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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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我可没有没有说过您近视哦。”贝尔笑道。
“也是。”季泽栖看向她。
“那您可以回答我吗?”
“我们当时是不小心遇到的,我本来只是觉得他有点像通缉令上的人,下意识的想看个清楚,但是他看见我之后似乎有点愣,过了几招之后,他居然用中文说‘季枭!老子要你死!’,但是当时我已经受伤了,而且,他对‘季’这个字有点敏感。”
贝尔:“您怎么知道克籽对这个字有点敏感呢?”
维亚走了过来:“因为当时我叫了季泽栖一声,克籽听见我喊了‘季’这个字之后,反应就变了。”
贝尔:“那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变化?”
维亚:“本来他是下意识的想跑开,但是后来听到‘季’这个字的时候,他就翻脸了,匕首直接就从衣前的口袋拿出来了。”
季泽栖:“警官,我想问一句,克籽他和我爸爸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伯丞:“他以前是中国人。”
季泽栖:“多久以前?将近二十年吗?那么他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法国的?”
伯丞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但是那只是最笼统的说法。他出现在法国的时间,最初他的档案出现时间是十四、五年前,你有什么疑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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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五年前。
那正好与那年事情的时间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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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过来吧……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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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脑海里唯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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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去……不过去……不对啊……根本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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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栖,季泽栖!”
是薰衣草的味道。
让人莫名的安心。
维亚摇了摇他的肩膀:“你怎么了?怎么抖得那么厉害!?”
季泽栖微微回过神来,抬眼看去,好看的眸子上映着一层光晕。
他看着维亚,眨了眨眼。
“我没事。”
季泽栖答道。
可是再一看身边,还围着两位警官。
季泽栖:“我真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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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过不去什么?”
季泽栖:“啊?”
伯丞:“你刚刚说的,到底过不去什么?季泽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泽栖:“……原来,意识模糊的时候什么话……我都能说得出来啊……”
伯丞:“你什么意思?!”
季泽栖看了一眼维亚:“警官,能先让他回避一下吗,有些话,我只想单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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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丞看向维亚:“维亚先生,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毕竟受害人的一些话可能会对我们侦破案件有帮助。”
维亚:“侦破?可是犯人都抓到了,按理说不是应该早就……”
贝尔道:“维亚先生,请您先出去。”
维亚:这明明是我的家啊!
他很恨地看了一眼季泽栖,结果还发现那货还给他递了一个“麻烦你了但我就是不想在你面前说”的眼神。
真是……
岂有此理!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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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细细算来,这也算不得欺人太甚。
完全是他自己的想象力过于丰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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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他只好愤愤地走出了客厅。
当然,偷听还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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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为什么你要他出去?”
伯丞看着季泽栖的眼睛。
季泽栖:“警官,我让他出去的原因,是因为这件事本就和他无关,按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就是个目击者,除了能证明我是受害人之外,还能有很么用?再说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伯丞:“你这孩子……”
季泽栖:“警官,不知道你有没有查到克籽在中国的档案?”
伯丞:“这是外籍的事,查也不是不行,就是会慢一点,怎么,你知道些什么了吗?”
季泽栖看了一眼门口,发现那门是敞开着的,维亚就靠在门边。
也是,总不能把屋子的主人赶得太远。
于是他便压低了声音:“我查到了。”
伯丞:“你?你怎么查?难道说……”
季泽栖笑笑:“我们国家人口资源丰富可不是光光占着这人口大国的位置的,人多自然有它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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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贝尔问道。
“知道。不知道我爸爸有没有和您曾经提起过他的一个伙伴,叫——”
“顾远,我知道,之前正在中国出任务的时候还有幸见过他一面,他的情报墙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是的,他是我师傅。我就把克籽的照片给他,让他帮我去查。因为我感觉,这件事情跟国内脱不了干系。而且他认识我爸爸。”
伯丞:“后来呢?”
季泽栖皱了皱眉:“师傅查的速度很快,他告诉我,克籽以前在中国的时候,是一个惯犯,但是算不上丧心病狂吧,他参与过多起入室抢劫案,中文名叫何庆。何庆在中国参与的最后一起入室抢劫案的时间正好就是我出生那一年,而那起案子,也正好是我爸爸负责处理的,他被我爸爸抓住,在牢里蹲了三年。出狱之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而他平时都是靠偷窃来勉强维持生活,所以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要查起来是真的挺困难的。”
伯丞的脑子里有一道光闪过:“等等!”
季泽栖抬眼:“嗯?”
“你今年几岁?”
“十九岁。”
“这说不通啊……如果他当年一出狱就出国,不管是不是非法跨境,都不可能会有这么长一段空白!我刚才说,他是在十四、五年前出现在法国境内的,而你却说,他入狱那年是你出生那年,那就是十九年前,他蹲了三年大牢,出狱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可是他在法国的记录,确实十四、五年前的,那么中间那一年到两年的时间上哪去了?”
季泽栖:“善意提醒一句,他出狱的那一年,我爸爸,刚刚好就出事了。”
·
伯丞的瞳孔猛的一缩。
难道说他的幻想是真的?!
·
“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
伯丞声音低沉得问了一句。
“警官,您所说的那一年的空挡里,何庆会干什么事情我们都能想到,我不是傻子,更何况那之前,我就隐约记得我爸爸提到过何庆这个人物,当然,是在什么情况下提起的,什么时候提起的,我一概不记得,小孩子嘛,我觉得警官也不一定会记得五岁之前的大多数事情。”
“那你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在我爸爸出事的那一年里,我也出事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妈说我那天和我的发小一起出去游泳,不小心溺水了,回去的时候脑袋晕晕乎乎,撞到了脑袋,那个伤口,可大了,差点没把我妈吓死,而且那个时候我发着高烧,估计是那个时候把记忆给烧没了的。但是现在,就是刚才,贝尔警官问我过不去什么的时候,我想到了那个时候的一些事情。”
伯丞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你这是——”
贝尔:“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你作为当时的受害者,又烧坏了脑子,很难回想起以前遭罪时候的记忆。”
季泽栖点点头:“这点医生到没和我说,估计是我妈让瞒下来的,但是那也只能骗骗小时候的我了,长大之后,我经常往警局里跑,一来是为了见见我师傅,二来是为了满足一个男孩子的好奇心。十三四岁那年我比较叛逆,跑去警局的时候发现我师傅正在开导一个受害者,那是一起强|奸未遂的案子,受害人只有十二岁,被凶手拖进小黑屋之后遭受了很多非人的虐待,然后凶手又故意给她送吃送喝,她不敢吃也不敢喝,把凶手惹火了,凶手一怒之下扒了她的衣服,正打算把她占有,她却晕了过去,当时那个凶手被吓得有点懵,根本不知道那是因为低血糖和神级过于紧张引起的昏迷,直接报了警,因为杀人和强|奸未遂被判的罪是不同的,所以到了警局之后他就招了。而那个小姑娘,则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那时候我就很怀疑,那年我的记忆出了问题,而且还在医院躺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而我正好是PTSD患者,一旦想要回忆,身体本会本能的出现排斥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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