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亚捧着一大束薰衣草进来了。
他还没开口,就先把薰衣草放在了季泽栖的床头柜上,这才注意到病房里的另一个人。
“舅、舅舅!?”
维亚惊讶道。
“你什么时候来法国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慕归一听这声音,有些尴尬地回头,他是特意来到法国参加一个新药品调研的,而且也没想过要告诉自己的外甥。
慕归:“咳咳,我、我是医院那边拍过来参加药品研究的,两个月就回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想麻烦你,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为什么,你告诉我的话可以住在我家里啊,那里的房间比外头大多了,而且还舒服,不对,我又不是来做宣传的,舅舅你来这个病房做什么?这里不是贵宾专用病房吗?你来这里做药品调研就能来贵宾病房吗?”
慕归讪讪的笑了笑:“不不不,我们主任就在这栋楼,我来送点资料的。这不,遇到老熟人了嘛,索性就上来聊了两句。”
维亚:“真的?”
慕归:“真的!”
维亚:“那这样,我这就和奶奶说一声你来了,让家里女仆给你准备一间房,等到明天季泽栖出院,我们就在家里一起聚一下,吃顿饭,如果舅舅嫌麻烦的话,我就让管家去你现在住的地方,帮你打包行李,虽然舅舅只来这里两个月,但我还是希望舅舅能住过来,真是的,来了都多久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季泽栖敏锐地抓住了维亚话里“出院”这两个字:“我明天真的能出院?”
维亚在他床边坐下:能啊,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出院吗,我已经和医生打过招呼了,而且你在家养伤也没什么问题,再说了,你的演讲稿还没写完呢,下个月可就得上台了啊,你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准备了。”
季泽栖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的演讲稿还没写完?”
维亚怔住了。
是啊,他不就是意外看了一眼季泽栖的演讲稿吗,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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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别墅。
季泽栖一群人一进门,老太太就出门来迎接了。
“老夫人,您慢點!”女仆着急忙慌地跟来出来。
“今天澤棲和他媽媽、維亞他舅舅都來了,克里斯不在,我這個老夫人不得出來迎接嗎?而且全都是途途的老鄉,我當然得重視!”她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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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众人得到了老太太的热情招待。
季泽栖暗暗算了一下自己在医院卡掉的这些时间,发现自己写文稿的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了,后面还有熟读并用全英文背诵讲稿等一系列的准备,这是他在国内的时候另外几个也来法国做交换生的同学说的。
所以,他问候过法尔太太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维亚以为他是回去写演讲稿,有些好奇,悄咪咪地跟了过去。
季泽栖:“你跟着我做什么?”
维亚:“我想看看你怎么写演讲稿的,观摩学习一下。”
季泽栖:“……有什么好看的?”
维亚:“我英语不行,看看也没坏处,你就当我不存在,写你的讲稿去!”
季泽栖:“你……确定?”
维亚:“确定!不是我说你,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写!之前那天晚上我还看见了你那篇没有写完的中英双译讲稿,你应该不会删掉了吧?”
季泽栖:“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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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栖在电脑上展现了自己瞎编的能力,长篇大论的废话一大堆,当他打上了最后一个中文后,长按鼠标左键,框出所有中文,再按下右键,打开搜狗输入法,打开翻译模式,复制后,粘贴在了翻译器上。
当那一串串英文不停冒出的时候,季泽栖敲下了回车键:“好了,写完了。”
维亚目瞪口呆:“什么!?”
季泽栖:“怎么了?搜狗输入法强大的翻译功能了解一下啊亲。”
维亚:“你的英文你翻译……就是用搜狗!?”
季泽栖:“我肩膀疼,写得完稿子就不错了。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语法错误就差不多了。”
维亚:“……”
果然是一份很“中国式”的英文讲稿。
“对了,你之前说,我睡着的时候有警察来找过我,怎么我醒了之后一个警察都没来?”
维亚想了想:“那位叫伯丞的警官说,那两天他要审问克籽,明天才会上门来拜访。”
季泽栖:“哦,还有,问你个事。”
维亚:“什么事?”
季泽栖:“病房里,还有现在我床头柜上的薰衣草,都是你放的吧?”
维亚:“对啊。你和你妈都说你自己睡眠质量很差,但是老用安眠药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来自大自然的味道比较舒坦,怎么?你不喜欢薰衣草?”
季泽栖笑了笑:“没有,我挺喜欢的,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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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来似乎有着一种神秘感,让维亚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异。
他刚准备转身里开,就见季泽栖点开了一个浏览器,都懒得回头看他一眼:“维亚,你之前跟我说的那起案子,具体是在哪一天发生的?”
“哪一天我怎么记得?你不是又抽疯了吧?我说你为什么要揪着这个案子不放?现在克籽人都被警方抓住了,你心里到底在记挂些什么啊?难道这案子对你有什么别样的意义?”
“我刚刚查了一下克籽,发现他除了一个月之前的那个案子,什么前科记录都没有,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但是就从他拿出匕首的动作、刺向我时的神情我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以前多半也干过类似的事情,但是他的档案太干净了,不合常理。或者说,用普通人的身份,根本查不出什么。”季泽栖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顾远打了个电话。
“喂,泽栖啊,你之前的伤好点了吗?”
“好点了,师傅,我现在在法国,有件事要拜托你。”
“说吧,什么事?”
“帮我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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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丞放下了那杯喝了一半的咖啡,隔着审讯室的玻璃窗看向克籽。
“你說,你為什麼要連續刺傷兩個人?”
克籽直接忽略这个问题,露出了一个惊悚的笑容:“你們問我我就回答,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我說了,我要見季梟!”
审问他的那位警官都有些不耐烦了:“季梟已經死了,你刺傷的人是他的兒子季澤棲!克籽,你需要我重複多少遍?”
克籽:“這位警官,請問你又要我重複多少次?我都說了,讓我見季梟!我要見他!我可不管什麼兒子女兒的!我只要見季梟!”
克籽咆哮了好一阵之后,又一直闹腾,半点题外话都没有。
十多分钟后,审讯员走了出来:“頭,他我們都審了好幾天了,別的不說,就衝他一直嚷嚷著要見季梟,我都快聽他叨叨死了,可是您都說季梟死了,他為什麼還一直這樣?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伯丞:“季梟死了,我是在他死了之後一個月才得到的消息,這些年我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是,他為什麼一直要吵著見季梟呢?”
难道说,他和季枭之间真的有什么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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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季枭没死之前也不见得他提起过啊。
伯丞抿了一口咖啡:“貝爾,你明天跟我一起去一趟季澤棲家,我們還有很多話沒問他呢。”
贝尔:“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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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栖拿起放在书桌旁边的眼镜,又拿起了自己的笔,在桌子上铺了一张白纸。
维亚:“你要做什么?”
季泽栖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季枭,克籽。
“现在没有警察来找我,我就先分析一下。我和我爸是父子关系,长得像在所难免,或许会被人认错这一点不是很清楚,因人而异,”他说着,在自己和季枭的名字间连了一条线,在线上,写上了“父子”二字,“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他肯定跟我爸有点联系,而且应该是二十年前的事,克籽会记得那么清楚吗?”
二十年的时间,小孩子可以长成大人,年华会老去,岁月枯荣,发生了多少事,谁都不清楚。
季泽栖又在季枭和,克籽的名字之间连了一条线,在上面打了个问号。
维亚:“现在问题来了,你为什么当初没有去考个警校?”
季泽栖:“现在没空陪你开玩笑,他的动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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