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大开着,风从窗口外不停地灌进来。
索性现在还是夏天,不至于太冷。
书桌上的电脑还开着,旁边还有小半杯喝剩的水,床头柜上还摆着两个药瓶,是季泽栖忘了收回去的。
电脑的屏幕亮着,季泽栖却趴书桌上那睡着了,而且连眼镜都没有摘。
他的手机也放在一旁充着电,耳机就放在水杯旁边。
他的书桌靠近窗台,月光此时不太突兀地蒙住了季泽栖的脸,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芒。
维亚走进,看了看电脑屏幕,上面的Word文档里是一大堆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汉字,另一边则是清一色的英文。
看了一下格式,他反应过来那是一篇演讲稿。
再看看床头柜的两瓶药,一瓶药是消炎用的,另一瓶药上面标注着英文,维亚也没太看懂。
“季泽栖,醒醒,别趴在这睡。”他刚一伸手去拍季泽栖的肩膀,便立刻被季泽栖抓住了,在维亚愣了一秒后便是季泽栖下意识地用力往下一拽。
“啊——季泽栖你做什么!”
季泽栖立刻醒了。
他只觉得自己左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两人同时吃痛,维亚只想甩开他的手,季泽栖也立刻松了手,刚才用力过猛,左肩上的伤口都裂开了。
季泽栖有点懊恼,早知道就把门锁了,谁知道住对面的那个家伙是个夜猫子,虽然说自己是寄宿在他家里,但是他好歹也叫人交了生活费,个人隐私能不能多多少少给点尊重?不过这也怨他自己,没注意到要锁门。
季泽栖受一线刑警顾远的影响,又从小接受了来自刑警的教导,警惕性比一般人都要强上许多,反应很快,还对一些犯罪事件比较敏感,多年的警惕性旺盛导致了他的睡眠比一般人要浅,这也是南女士比较头疼的问题,平时除了强制吞下安眠药,季泽栖很少能够水上一个好觉。而这次受伤,医生在开药时也强调了要好好休息,蔡叔索性就加了钱,让医生往药里加上了一些良性安眠药,虽然效果不是那么显著,但是季泽栖好歹能够睡会。
可现在倒好,维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闯进来,又是吵醒他又是让他伤口开裂的,严重打扰了他的睡眠!
“你是不是和我有仇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我这里做什么?好玩吗?”季泽栖再三强调自己不能发火,要冷静,愣是压下了要给某个吵醒他睡觉的混账来个过肩摔的心情。
“我是看你没关灯叫你你也不应才进来的!”
“你难道不会想到我已经睡着了就是忘了关灯吗?或者是我这个人本来就习惯开着灯睡觉!”
“所以我更要进来看看啊,开一晚上的灯很浪费电的,而且趴在桌子上睡觉对身体不好,我好心来叫你,你倒好——”
“我怎么了?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对!就这句!”
“行了!”季泽栖摆了摆手,不打算和白痴计较,“还有事吗?没事就回你房间睡觉去,我会记得关灯的。”
“哎!你——”
“砰——”
维亚被赶了出门。
被赶出门的维亚深刻地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这一家正正经经的主人了。
灯光下,季泽栖左肩上的血迹蔓延。
“妈的,这王八蛋,害得我得再换一次药了!”
他将药换好之后,随手把拆下来的纱布仍在房间的垃圾桶里,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保存了Word文档里的内容才选择关机,然后把窗子稍微合上了一点。
此时,他的手机充满了电。
季泽栖的困意被维亚整下去一大半,他点了首周杰伦的《说了再见》,再把他的手机调到了夜间模式,点开微信阅读软件,继续看他没看完的《麦克白》。
他平时不怎么看戏剧类型的文章的。
偶尔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翻来看看。
手机突然冒出一条消息。
【WY】:你来巴黎了?
【乘风-ZQ】:嗯。
WY是一个外籍华人,擅长设计,据说正在考设计师,他和季泽栖通过网络认识好几年了,他们是微博里互关的好友,但是至于WY是设计什么的,季泽栖也不太清楚。
毕竟WY曾经给他设计过衣服。
【WY】:好哇你!都一点多了你还不睡觉!
【乘风-ZQ】:本来睡着了的,但是被一个傻X吵醒,我要吸取教训,下次将我的房门所得死死的!
【WY】:我天,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没素质的人啊?人名警察FBI什么的都死光了?
【乘风-ZQ】:那有什么办法,我干爹让我住在这的。
【WY】:你先休息吧,别睡太晚了,身体要紧。
【乘风-ZQ】:对了,你会设计西装吗?我想要稍微华丽一点的,最近有点事要用到。
【WY】:会啊,不过赶完设计再赶制作的话得一个多月。
【乘风-ZQ】:那算了,赶不上,我睡了。晚安。
季泽栖下了线,躺在床上,长发散在软软的枕头上。
他下意识看了看窗外。
他现在在法国,巴黎。
这是个对他而言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地方,身边将会有一堆陌生的人,陌生的语言,完全没有家的感觉。
一直到三点半,他都没有睡着。
他觉得明天应该没有什么事,便妥协一般地从包里找出安眠药,再配着床头柜上那一瓶英文标签的药吃了下去。
不多时,他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季泽没什么吃早餐的习惯,在国内国外都一样,也忘了自己是在别人家,两粒药就让他安安稳稳地睡到了中午。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都快十一点半了。他坐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沉得发疼,巴不得把脑子撬开来看看里面有个什么玩意。
没几分钟,他房间的门就被敲得砰砰作响,显然是敲了很久已经敲到不耐烦了的:“季泽栖!都中午了!怎么说你都该起了吧!”
季泽栖:妈的,这人谁啊!
他头疼得厉害,又有个神经病在外边敲门,只想着把那人先打一顿再说,边去开了门。
门一开,维亚本来期待着能够听到季泽栖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一个声情并茂的道歉,再配上一个愧疚的眼神,结果,一看见季泽栖,他就开始骂:“你他妈有病吧!敲门敲得跟鬼打墙一样!”
自己的好心得不到回报,维亚自然是很恼火的:“我敲你门都敲了多少次了你自己心里没电数?但凡是个正常人,敲一早上门不骂街那都算是素质好的了!你这个鸟样子不会是刚刚起床吧?你能一觉睡到中午也真是能耐!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还要去学校办交换生手续的?”
季泽栖的头发没搭理,乱糟糟的,衣服也没好好穿,扣子不明所里地解开了一大半,隐隐约约露出了缠在身上的白纱布,当然,维亚就算是看到了,也未必知道那时干什么用的,也未必会去在意。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起床啊?”维亚还是有点在意季泽栖身上的白纱布,索性就放缓了语气。
季泽栖白了他一眼:“有意见吗?有意见你就想想昨晚打扰我睡觉的人是谁。我当时好不容易才睡下去的。”
“你……睡眠不好吗?”
季泽栖转身,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形象有点崩,将扣子一个一个系了上去,顺口“嗯”了一声。
“那你早说啊,我昨晚可以让人给你准备一些薰衣草。”
“你又没问。”季泽栖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把这一大早,不,一中午的起床气给洗了个干干净净,维亚也跟着进来。
看着季泽栖熟练的把水往脸上招呼,水珠又顺着头发分散,之后又凝结,最后顺着发丝滴落。
维亚环顾四周,看到书桌上还放着半杯水和一瓶药,垃圾桶的黑色塑料袋里似乎又一抹亮眼的白。
“你昨晚几点睡的?”
季泽栖比了个“三”。
“那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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