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拉着王浪的手,走过天井,来到二重屋的厅堂。随即,奶奶放开王浪的手,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不悲不喜。
渐渐的,王浪感觉浑身不自在。
奶奶满头白发,收拢在脑后,用玉簪别着,很精致。一身粗布衣裳,穿在身上很是得体。不象一般的老年人,那样臃肿。浑身散发出一股气势,压抑得王浪都不敢大喘气。这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生养出这样的人物。
王浪偷偷朝奶奶看了一眼,奶奶耳不聋,眼不花,平日那慈善的笑容已经不见了,一双凤眼透着精光,正看着他呢!
王浪不敢正视奶奶的眼睛,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奶奶才开口说:“浪子,抬起头来,看着我!”
王浪慢慢地抬起头,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说:“浪子,奶奶的话你都不听了,还敢动手伤人,是不是奶奶老了?你就把奶奶的话不当回事啦!”
王浪惊慌地说:“不是的,奶奶,现在是文明执法时代,我是看不惯他们的那种行为!”
奶奶又说:“哼!你知道什么?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火化是国家的政策,也是为了老百姓着想。他们只不过方式方法有点粗暴……你不要当出头鸟,知道了吗,浪子?”
“知道了,奶奶!”王浪小心地回答着奶奶。
奶奶站起来摸了摸王浪的头,说:“知道就好,回房复习功课吧!”
晚饭后,王浪正在看书,突然,房门被打开了,大崔走了进来。王浪看了一眼,没理会他。大崔笑着对王浪说:“浪爷,我去村子里,看砸棺材的人砸棺材啦!”
王浪抬起头,看着大崔,说:“砸个棺材有什么好看的,你不觉得没意思吗?”
大崔挠挠了头,不好意思地说:“那班人,几乎将王六爹锯死了,幸亏我拉得快!哈哈……”
王浪听后,好奇地问:“大崔,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崔说完后,王浪明白了。原来是王六爹的棺材料太高档,锤子都砸不烂。砸棺材的人,只好用电锯。王六爹心中舍不得,想到死后烧成了灰,就进不了坟山……当前政策要火化,又不敢抗拒。一时想不通,扑向棺材,叫砸棺材的人,将他一起锯掉……
王浪静静地思考着,大崔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王浪。过了一会儿,王浪抬头对大崔说:“大崔,你说,强迫老百姓不愿意做的事,村长和镇长有责任吗?”
大崔想了想后,说:“浪爷,你想找村长和镇长?”
王浪站起来,说:“嗯,我想看看他们有几个意思!”
大崔说:“我也去!”王浪盯着大崔看,大崔弱弱地说:“奶……奶……奶奶会让我们去吗?”
王浪拍了拍大崔的肩膀,说:“没事,我们不让奶奶知道就行了嘛!走吧,去做准备!”
夜深了,山村里静静的。天空上,没有月亮,不过有着满天的星星……它们是那样的璀璨。
王浪让大崔找来一个编织袋,自已偷偷地来到杂物间,轻轻地将大崔的摩托车推出来,不敢发动,害怕被怕奶奶知道。将车推到隔壁王家的小路上,大崔正在大路边等着。大崔手上拿了两个丝袜,说:“浪爷,要蒙面不?”
王浪笑着说:“不必,你是电视看多了吗?何况头上套个丝袜有个毛用啊!先去找王国彬吧!”
大崔骑着摩托车,带着王浪,朝村长王国彬家驶去。此时,村子里大部人都睡了。只有那死了亲人的人家,灯还亮着。那些人家,不时地传来道士超度声和零星的鞭炮声。
离村长王国彬家不远,大崔将摩托车熄了火,两人下了车。王浪将摩托车推进树林里,手里拿着编织袋,对大崔说:“你到这里等着,别出声!”
大崔担心地说:“浪爷,你一个人行吗?”
王浪说:“别啰嗦!等着!”
王浪轻轻地来到村长家门口,看见他家的大门还没关,客厅里还亮着灯。走到屋角边,朝门口看着。
这时,村长正从厕所里出来,边走边扣皮带。王浪知道是时候了,张开编织袋,套在王国彬的头上。右手一拢,将王国彬夹在胳肢窝下。几下就将王国彬带到了树林里。村长王国彬,只觉得影子一晃,当时就蒙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王浪将村长王国彬放在地下,王国彬晃了晃脑袋,伸手准备将编织袋打开……啪的一下,王浪将王国彬的手打开。压低声音说:“别动!”
王国彬小心翼翼地说:“好,我不动!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浪开口说:“这些天,你带人砸棺材,挺风光啊!”
王国彬摇着头,编织袋嘎吱嘎吱响,无奈地说:“不是的,火化改革,我也扭转不过来。我是村长,我们都在政策领导下,不得不执行,我家的棺材,我带头先砸了,我也怕得罪人,都是乡里乡亲的!”
王浪压低声音,说:“死了那么多人,冤不冤!活生生的人命啊!”
村长王国彬叹了口气,说:“是我没做好,工作没做到位,我也很难过,下午几乎都快要锯死王老六了……晚上去找了镇长,汇报了一下近期的事,我们村死了十五个,都是自己寻的短见的,镇长也怕发生民愤,叫我们可以放慢进程,别把村民们给逼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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