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浪从书包里拿出书和笔记本,翻了翻,看不进去,又合拢。站起来,走到窗前的书桌边。
窗外的柿子树,已经枝叶茂盛;枣子树也开出了新叶,长满了青青的果子。果树长满了青叶,遮住了阳光,也使得屋内多了几分清凉。但,王浪还觉得闷热。
定了定神,从架子上拿出一张宣纸,铺在桌面上,用石板压住。又从架子上拿出一瓶墨,拧开盖子,倒在桌边的砚池里。擦了擦手,放下毛巾。
从笔挂上取出一枝毛笔,放到砚池里沾了沾墨……于是,提神静气,悬腕挥毫。写到: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进入了境界,仿佛驱散了心中的不快。写至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王浪笑了,轻轻放下毛笔,从笔筒里拈起一支小号毛笔。在砚池里沾了沾墨汁……左手按在桌子上,悬右腕,在宣纸右边空白处,落款、盖章。王浪轻轻拿起镇纸,放至桌角边。双手拿起四尺宣,用图书夹子,夹住两角,挂在墙上。王浪看了看,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奶奶推开房门,看见王浪面对着墙上书法正哈哈地笑,于是放下心来,笑着说:“浪子,吓我一大跳!还以为什么野兽进家里了呢!”
王浪扶着奶奶的手说:“奶奶,没事,只不过我刚写好一幅字,太高兴了而已!”
奶奶看着墙上的字说:“浪子,写得好。用笔超逸悦润,用墨和净浓淡适度。有王字之意境,更有自已的风骨。我多年没看见这样的书法作品了,真高兴!”
祖孙两人,正津津有味地对着书法欣赏。突然,屋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接着听见敲门声。奶奶笑着拍了拍王浪的背,往外走去。王浪也跟在奶奶的身后,看看是谁来了。
走到大门口,姨奶正在跟村长说话。有十几个人,有几个是镇上来的干部。有两个是本村的,骑在车上,没有下来。王浪在五米开外仔细听了一下,原来是镇长组织砸棺材的小队。王浪走了过去,拦在门口处,不让他们进屋。
村长王国彬指着一个长脸大汉,对奶奶说:“王奶奶,这是镇里来的干部。来你家,是来商量你那副棺材的事。”
长脸的干部笑着对奶奶说:“王奶奶,我姓周,是镇上专门负责殡葬改革的人。以前农村没火化政策,人去世后,装进棺材,埋进坟山。现在上级的政策是,从今年的七月一号起,去世的人,一律火化,农村不留死角……”
奶奶说:“知道了!我那付棺材的木料,不是普通的木材。还是浪子的爷爷,亲自接东山岭的隐世木匠来家操做的。桐油就用了上百斤,土漆也用了不下十三斤!我还是有些不舍得啊!”
周干部笑着说:“砸掉,有补贴的,八百元呢!还送一个骨灰盒,又节约了土地,不好吗?”
奶奶再仔细想了想后,看着周干部说:“是国家的政策,我支持,算了!砸吧!”
随后,周干部向两个小队的成员使了个眼神,两人点了点头,就拿着锤子,走了过来,准备进屋,去祖堂砸棺材。
王浪走出门口,下了台阶,大声说:“不能砸!”
奶奶摇了摇头,对着王浪说道:“浪子,不要拦,听奶奶的话!乖!”
村长对那两个人,也点了点头。那两人又往前走,一个走到王浪的面前说:“王浪,听你奶奶的,砸掉吧!都要砸了,又不是只有你一家,火化政策都是这样。老话说得好,人随国法,草随风嘛!”另一个拿锤子的,正准备从王浪侧面走过。
王浪不出声,快速伸出右腿,只听啪的一声,那人摔倒了,锤子砸在跟王浪说话人的裤裆处。顿时,那个人杀猪般地大叫:“啊啊……!疼死老子了!老子的命根啊……”
那人支撑不住,不一会儿就倒下了。被王浪绊倒在地的那人,爬了起来,从地上拣起锤子,砸向王浪,说:“狗日的,你还敢害我,干死你!”
王浪笑着,接住了迎面而来的锤子。这时,场面乱杂杂的。奶奶上前拉着王浪的手,对周干部说:“周干部,对不住啊,这位干部的医药费,我赔……你们砸,快砸吧!”
周干部笑着说:“王奶奶,我们镇镇府也知道你隔壁王家,个个都是好样的。王浪他爷爷是抗美援朝的大英雄,虽说去世早,可他的事迹是我们镇的骄傲啊!王浪的爸妈,也为镇里建设,捐过款,可惜好人不长寿。
你老人家,带着王浪长大,真不容易!还谢绝了,镇里、村里为你评选的补助。镇长多次在会场上,号召向你学习……也怪不得王浪,他是对你感情深厚啊!”
奶奶笑着说:“不怪浪子就好!”
周干部走到那位倒在地上的人面前,说:“没伤到骨头吧?额……不要紧吧?”
那位摇了摇头,一脸痛苦地说:“没事!还没碎!习惯了!”
周干部走到村长身边,不知道和村长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周干部回头笑着对奶奶说:“王奶奶,我们先回去了啦!你们再商量一下,过两天再来。”
王浪听后,将锤子递给了那人,那人低着头,走向了摩托车。
望着砸棺材的人都走远后,奶奶拉着王浪的手往屋里走,对姨奶说:“关门!”
求收藏,求鲜花!
隔壁王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