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毛之死

“滴嘟～滴嘟～滴嘟～”急促的警笛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学校门口突然来了两辆警车，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我好奇的跟了过去，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围得水泄不通，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闲人被挡在了外面，前面几个大个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站得靠后的人们都纷纷在垫着脚尖，竭力伸长着脖子，有的竟至于直接用手撑在别人的肩膀上跳起来看。

挤不过他们，没办法，只好作罢。想走，但心里又总是惦记着，怕错过了什么热闹事儿。

见有个熟悉的脑袋从人群里探了出来，我紧忙上去打招呼。

“嘿！麻良，里面什么个情况啊?这么大阵势?”麻良真名叫刘景良，名字前加个前缀“麻”有显亲切的意味，类似名字前加“小”的用法。

麻良走到我面前，小声嘀咕道，“我去，你还不知道呀?有人被杀了，活活被勒死的。今早看门的老头去开门的时候，发现有个带着帽子的人就靠在学校大门上，还以为是个喝断片的酒鬼，帽子摘下来一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还能闹鬼不成?赶紧说，我懒得猜”我说道。

“闹鬼那到不会，但是比闹鬼还恐怖。帽子摘下来那一刻，老头差点没给吓尿，那个人面色紫青，舌头外露、嘴唇发绀，双目圆睁直白透着血丝，两行血泪从眼角流到了下巴处，老头被吓得边哭边喊，杀人了！杀人了！”

他的话在我脑子里刻画出了一个清洗的画面，不觉地打了个寒颤，脊背有些发凉。我疑惑的问道，“说得这么玄乎，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说的呀！他们说的比我这个还离谱呢！他们有的还说老头屎都吓出来了。”

“有毛病吧！”我对他们的行为非常不爽，一群冷漠、无知、愚昧的“看客”。

回头一想，又觉得有些羞愧，我自己不也是“看客”中的一员吗？果然，中国人扮演得最多的角色就是“演戏的”和“看戏的”。

麻良又神秘兮兮的问道，“你知道死的是谁吗?”

“不知道！不知道！赶紧说！”

“说起来，那个人你应该很熟悉。”

“这次不会又是你瞎编的吧?”

麻良说道，“这次是真的，儿摆！”儿摆的意思就是骗你是儿子。

“行行行！我信你，到底是谁?”我不满的说道。

“瞿云”

“瞿云?”，“我认识?”。

“瞿云就是和你打架的那个黄毛啊！”，麻良很郑重的说道。

“瞿云就是黄毛！瞿云就是黄毛！瞿云怎么会是黄毛?”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但是我却仿佛愣住了一样，没有伸手去捡，如同被谁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弯不下腰，伸不开手，张不开嘴。

我仿佛喝了一盆洗脚水一样难受，“我不舒服，先回去了”，说完，便回身默默走开了。

看我神情不对，麻良连忙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儿吧?要不我送你回去?”

我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我还是接受不了，回宿舍的路上，我不停的念叨着“黄毛死了！黄毛就是瞿云！黄毛死了！黄毛……”

他虽然惹过我，也叫人打过我，我也是真的讨厌他这个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希望他死，相反，我现在很可伶他，这份伶悯来自内心深处的善良。人性本善，只是有时在利益面前我们选择放弃了善良。

……

因为我与黄毛有过节，我也被警察请去问过话，但只是走个过场，但很快就洗脱了嫌疑，谁会怀疑一个学生是凶手呢?况且我并没有作案时间。

一个星期过去了，凶手还是没抓到，瞿云的母亲每天都到学校闹，说要为他儿子讨命。谁有嫌疑，就要去找谁拼命，在听说我跟瞿云打过架后我的脖子也被她抓破了皮，保安使了吃奶的劲才把我从她手中救下。

我不恨她，看到她那副模样更多的是心酸。一个母亲为了孩子无论做出什么都能够理解。

瞿云的父亲早死，母亲是一个泼辣的女人，平日里各种宠溺着他，因此也造就了瞿云目空一切的性格。如今唯一的儿子却先自己而去，我想象不到她今后的日子会是怎样，再泼辣的女人也总有软弱的一面吧！

后来学校实在经不住闹腾了，经过几番折腾，最后决定向瞿云母亲赔偿20万换取学校安宁。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意义的线索，杀人案至今未破，很明显杀人者是个经验老道的惯犯，警方派出了大量的警力也始终没抓到凶手。

杀人犯的落网潜逃闹得整个坪江人心惶惶，很多人吓得夜不出户，中小学下发文件要求紧急封校。

又一周后，警方宣称凶手已经被逮捕，并宣布各校可以先后解封了。又强调我们要不信谣，不造谣，不传谣。

但后来我知道真正的凶手还是逍遥法外，警局为了安抚民心，找了个替死鬼，但这都是后话了。

爸妈听说我们学校杀人事件，对我安全很不放心，于是老爹花重金给我买了一个手机，并说道“儿啊！这可是我花了半生积蓄给你买的，以后记得每天按时给家里打电话汇报平安，不准有误！”。

我拿着手中的老年机左瞧右瞧，说道“半生积蓄?老张，你被人骗了吧?”

老爹一听我这话不乐意了，“呸！这可花了我99块钱呢，你给我好好珍惜，啊！”

然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还送了100块话费”

很小声，但我还是听见了，说道“我去，老张，你也太抠了把?充话费送的啊！我还是你亲生儿子吗?”

……

终于，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我有了自己的第一个智能手机，金立的，型号，就不记得了。

忻姐早就有了，用上了非常流行的QQ，还给我留了QQ号，说是等我什么时候有了记得加她，但我成绩不如忻姐那般好，求了好几次，爸妈一直就不肯给我买，说影响学习。

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用上QQ，咱可不想落后时代太多了。

于是，忻姐成为了我的第一个QQ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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