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运之轮

时间慢慢逝去，太阳渐渐热烈，一个少女推着自行车缓缓走着，一个落魄乞丐小心跟着，阳光倾洒，宛若一副画卷。

福利院。

“老大——”

沈星老远就瞧见羌悔，飞似的扑过去，羌悔稍稍侧身，避开了她。

“啊！”沈星扑了个空，没刹住车，一头撞进了身后人的怀中。

“什么东……”

沈星揉着前额抬眼一看，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映入眼帘，他的头发杂乱，兴许是太久没打理，已经有些长了，遮住了耳朵，垂到下颚处，看不清长相，他就这么驼着背，害怕，卑微，无助。

“我靠，老大你穿越了？”

“你脑子有病？”

沈星侧弯下腰想瞧瞧他，刚一看向他，他就急忙别过头，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已经残缺的衣角，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沈星无趣的支起身，嘟囔着：“这野人哪来的？”

羌悔瞥了他一眼，转头把绿豆糕丢给了沈星，推着自行车走了。

“老大，这野……小伙子你不管啦。”

“嗯，你拿去吧。”

沈星：……这什么玩意儿？送我？

“喂！”沈星小心翼翼凑近他，“你——是不是山顶洞人啊？”

“我没见过山顶洞人，要不，你给我说说你们怎么过日子的？我拿绿豆糕给你换，你看成吗？”

他嗫嚅着开口：“我……不……”

“不？”沈星嘟着嘴，眼睛圆溜溜的，看起来很是可爱，她摆摆手，“不说就算了，我才不稀罕，哼！”

沈星冲他吐了一下舌头，抱着绿豆糕大步离去。

“我……不是……”

很轻的声音，一出口，便被微风吹散。

-

“你今天又偷跑出去了？”

羌悔百无聊赖地点点头，摆弄着书架上的书，时不时抽出来随便翻几页，遇到感兴趣的，她便招招手，示意女人闭嘴。

“羌悔，我知道把你捆在这里你不喜欢，可是……”

“院长。”羌悔合上书，“我带了一个人回来，你去看看？”

“人？什么人？”

女人眼里流露出惊讶，羌悔的性格她很清楚，怎么会随便带人回来。

羌悔把书放回原位，拍了拍手，没有回答她，径直离去。

女人轻叹一口气，看着羌悔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

女人找到了他，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低着头，仿佛要钻进地里，每当女人扶他时，他都会猛地一抖，然后把头埋得更低，似乎很不好意思。

女人觉得很奇怪，他似乎很害怕见人，就像被猎人追捕的小动物，充满了恐惧。

女人没再碰他，柔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垂下眼眸，借着头发遮挡住痛苦的表情。

他使劲抿着嘴，唇边已经泛白，眼底尽是畏惧，像是回忆着某个痛苦的瞬间。

女人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是她选择了沉默。

良久，他渐渐平复下来，轻轻地摇了摇头，幅度很小，看来是不愿意说。

女人也没强迫，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我是这儿的院长，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会帮你的。”

他点了点头，慢慢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沉重，一步一步，每一次抬脚似乎都很艰难，单薄的身体摇晃着，像是死神绊住了他，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

女人目送他走远后，拿起桌上的电话。

“嘟——嘟——”

“喂，徐院长？”

“有个事，你帮我查查。”

-

沈星看到羌悔回来，屁颠屁颠地缩进羌悔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嘴里还叼着半块绿豆糕。

“你什么毛病？”

“恋·羌悔·癖。”

羌悔抬起就是一脚，直接把她踹了下来，末了还拍了拍鞋子。

沈星：……

“诶老大，问你个事儿呗。”

羌悔睨她一眼，坐在床边换鞋，嘴都懒得张。

“……”沈星拍拍胸脯，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那男的到底谁啊？”

“捡的。”

“捡的？你不是讨厌这种人吗？干嘛捡回来？”

羌悔穿上拖鞋，轻轻勾唇，抬起沈星的下巴，似笑非笑道：“送给你的。”

“我？我不要……”

“嗯？”羌悔挑眉，眼里清河无波，却总是透出一丝丝凉意。

“……才怪。”

羌悔松开手，伸了个懒腰，拍拍她的头，轻快地笑道：“看来你很喜欢嘛。”

沈星：我能不喜欢吗？我敢不喜欢吗？

突然，羌悔余光瞥到一抹身影，她收起笑容，看向门口。

是他。

“怎么了，老大？”

沈星顺着羌悔的视线转头看过去，突然打了一个嗝。

羌悔收回眼神，瞧着沈星打嗝的样子，觉得还挺有趣。

“怎么？这么喜欢？看一眼就激动成这样？”

沈星：……谁…嗝……喜欢…嗝……

羌悔接了一杯水递给沈星，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力道很小，堪称温柔至极。

沈星自认识羌悔以来，就从未被温柔以待，现在这么一感受，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想着就傻笑了起来：老大还是疼我的。

羌悔：……

“你歇会儿，我出去一下。”

羌悔朝他走去，“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留下还在痴笑的沈星。

-

羌悔这个人，怕麻烦，所以一惯都是面无表情，给人营造一种不好惹的假象。

“谢谢……你。”

他努力镇定自己，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他死死地掐着手心，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主动说话了。

羌悔从来不说客套话，她向后撩了撩青丝，衬着暖阳，伴着微风，眼里的光点忽明忽暗，依旧是毫无波澜。

“我能跟着你吗？”

男人慢慢地抬起头，借着风力吹开他的长发，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他的一身都很脏，破了衣，花了脸，简直不堪入目，却唯独眼神清明，眼眸澄净，和羌悔一样，是一双美丽却没有情感的眼睛。

羌悔移开目光，别过头去。

“名字。”

“宋慕。”

-

不愿说，不愿信。

却独让她入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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