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闭的会议室一下站起来,向培养自己的经理深深鞠躬,经理是个身高一米四的三十岁女人,穿着高跟鞋站起来,“你为什么每天吃那么多,又喝酒,还长不胖呢?”
我被她这一问问住了,可能是从大学开始跳华尔兹,体重一直保持在合理范围内吧。后来我才知道,经理那时候已经怀孕了,跟着她也离开了公司回家保胎。
我的最后一个工作日,资料填写交接后,我把自己带来的多肉植物留给了最合得来的同事,宝儿,虽然她是女生,但我没碰过她。
我想就是因为没碰过,所以我们之间的友谊依然延续下去,没有变质。我辞职呆在家里创作,女朋友的工作本来也没什么收入,左右之下以我不上进为由,分手了。
现在的女孩子有一半都是拜金的,还有一半既拜金又是颜狗。
没有了打扰,我开始黑白颠倒地写作,慢慢在网上有了些读者,同时我在写小说的过程中认识到了从前自己想不通的问题。就像武志红说过的那样,写小说可以是人的治愈过程。
我也读很多书,看很多视频,其中最多的是心理学,武志红、毕淑敏、弗洛伊德、荣格的书我全看过。有些早起的清晨,我会穿着珊瑚绒睡衣来到天台一边喝热牛奶,一边看日出。
下午日落了,提着音响,上天**自跳华尔兹。天台上有三块菜地是十一楼的住户种的,有一家人的小女儿常常在我跳舞的时候上来整理菜地。
一天凌晨三点,我把朋友拜托做的海报做完,喝了点酒就睡着了。梦里,梦到自己正在和一个女人上床,这个女人的脸一直看不清,等我擦亮眼睛看的时候,发现是李阿姨。
我惊呼着跳起来,结果是一场梦。我喝了一杯水,窗外还没有亮。有人说话,打开客厅的门,是我爸,祖母、外公正在喝茶,我爸还把那张北大里划船的照片给我,“这是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看!”
他们都在这里,那外婆在哪里?
当我回头看时,卧室的床上李阿姨已经变成一具腐朽的尸体,祖母和我爸消失了。
这下我彻底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出租屋里,汗液打湿了枕头。
过了很久,我翻开手机,已经是上午十点。于是到厕所洗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难道我爸也死了?
这个梦印象深刻,我一直记在心里,在和宝儿吃饭的时候提到,她说是我写小说写多了,幻想出的一些东西。但是我爸多年失踪,李阿姨突然被杀,这正常吗?
直到我的编辑要我写一个关于唐朝的古言小说,我到省图书馆查资料,在地铁上弓着背刷手机,无意间看到江文早年间的采访视频,他拿出一张合照,里面有我爸。
我敢确定那个人是我爸,是因为衣服,发型,脸上的痣都一模一样,只是名字改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江文说他是他的好朋友,是五台山的一个还俗和尚,法号慧心。
我爸真的去五台山出家做和尚了?我想这个人应该知道我爸的下落,于是回老家找到那张照片,去了江文的公司。
“所以就是这样,我进入了江文的文化传媒公司,成为他旗下的签约作者。”
“你爸找到了吗?”
“没有,世叔告诉我,十年前他不告而别,他从没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连身份证都是假的,本以为他回老家了。就这样一直没再联系上。”
“那个凶手你找到了吗?”
“没有,已经是7年的旧案了,警察局也没人在管。”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精神科医生刘方宗,他抬抬自己的金色窄边框眼镜,“时间到了,下周二下午两点我们再见。”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精神病?”
刘方宗微笑着,“世界上没有绝对百分百的正常人,你只是生病了而已,所以不要对精神病有任何歧视或者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我拿起自己的外套,潇洒地戴上墨镜,“谢谢你医生,下次我们换个地方见吧,这里看烦了。”
刘方宗有些惊讶,“不行,我只在这里看诊哦。”
他的拒绝在我意料当中,没有管刘方宗什么表情,我起身离开经过走廊时刻意低头,钻进电梯,看着电梯里广告播放江文的北大演讲,轻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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