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班上的胖子、卷毛和眼镜组成了***,胖子很胖,讲话很有深度,见识也广,家里面还有一个哥哥;卷毛是个安静的美男子,非常听爸妈的话,有一个弟弟,每次我们去他家玩,只要爸妈不同意,都不出去,我觉得他是我们四个中颜值最高的。
眼镜的身世和我差不多,爸爸常年在外打工,但是打工的钱都花的一干二净,喜欢追逐潮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眼镜的妈妈一个人在冰天雪地的景区里打工给眼镜挣学费,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因为忍受不了寂寞,经人介绍找了个老伴,经常到他家去帮忙。
我则是***里最有主意,古灵精怪的一个,和眼镜的关系也在年复一年当中积累深厚,我们一起玩水,追逐,欺负同班中最弱的两个人,四处旅行拍照。
校园霸凌就像永远除不掉的灰指甲,生长在每所学校,虽然经历过校园霸凌,但是回看那些被霸凌的同学,他们并不无辜。
家庭再怎么不幸,不是自己穿着邋遢、内向不说话、怪诞的理由。
我们一起把同学的球鞋挂到教室电风扇上,当天上晚自习,班主任一进来就闻到了脚臭味。我们捂嘴笑,作为肇事者被轰出了教室。
后来到了毕业,很多同学都没考上高中,出去打工了。胖子、眼镜和卷毛都读了职高,我的分数差强人意,但是我爸的四妹找到了我。
多年过去,我爸一点音讯都没有,外婆坚信我亲奶奶把他藏在庙子里做和尚,但是四姨说,他真的失踪了,找不到。四姨把我带回爸爸的家,见了亲爷爷奶奶,他们都很年迈了,头发花白,奶奶熟练地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
“你小时候,我就说过,你很能读书的,就跟你爸爸一样。”
四姨告诉我,我爸爸曾经是北大的学生,家里有一张他在北大学校的湖里划船的照片,我满怀憧憬的想象自己的爸爸长什么样子,但是看到照片之后,有些失望。
他很普通,也许没有我妈高,就是一个普通人。
奶奶说,那时候我爸入赘到李家,他是个敏感的人,但是外婆又唠叨,他受不了就跑了。
爷爷奶奶家的房子很大,每间房子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可以洗澡也可以上厕所。还有一个比我年长一岁的姐姐,我去的时候刚好遇到她高考结束,把家里所有的书、试卷都烧掉了。
那个夏天,她的黑眼圈很重,身高没我高,穿着超短牛仔裤,家门外是一望无垠的玉米地,奶奶说那些都是她种的。
家里还有两个年长的男人是我爸的大哥、三弟,大伯的性格非常固执,对姐姐的要求很严格,但是女大不中留,还是放她去天津读大学了。在姐姐读大学期间,大伯在事业机关做了一些违法的事情,被关进监狱,判了一年。
三伯在大伯坐牢的时候死于肺癌,奶奶气得不行,但在那个夏天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大家有说有笑地吃饭,三伯还在回忆李阿姨和我爸结婚的时候,为了轰油门冲上那个最陡的坡,差点车就废了。
满座的笑声戛然而止,奶奶还说,“你妈那时候说要买什么电烤箱,我给了她一千块钱,到最后也没见她买过。不知道用钱用到哪里了。”
我只是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一直跟外婆一起住的。”
午饭吃完,爷爷奶奶凑了一万块钱交到我手里,让四嬢帮我去县里最好的高中招生办找个报名名额。和我同时出现在招生办的,还有一个女生,留着刘海,头发染黄了,看起来有点胖,胸却没发育。
我摸摸自己已经长起来的胡须,该买一把剃须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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