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中央一套晚上十一点会播放芭比娃娃的动画片,我很喜欢看,不是因为那些造型,而是主人公都会得到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我希望通过他们的故事给自己坚强的力量。
一天李阿姨回来了,生气地跑到楼下的厕所给男友打电话,外婆跑出房门站在楼上听,我也出去站在后面听。当时不明白这是一种对亲人的情感勒索,只觉得外婆是在关心李阿姨,想要知道她的所有事,就像我一样。
李阿姨的对话大概说的是,今天本来是不打算回家的,因为和男友约好去县城玩,换好了衣服,却在半路被男友甩下车,自己穿着高跟鞋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男友在电话里解释当时有急事,必须走,两人就开始吵架。
我觉得李阿姨数十年的择偶标准一直没有变过,清一色全是开重型货车的司机,品行不端,除了开车啥都不行。
二十年前矿产开放正是热门行业,有钱的都是煤老板、矿山老板,大批的挖掘机师傅、货车师傅跑到我们山上驻扎。
水电厂就挨着矿山,所以自然而然李阿姨和拉石头的男人搞上了。离开了那个把她半路甩掉的司机,又找了另外一个比她矮的司机。
那个男人曾经向李阿姨借了三千块钱,李阿姨没有钱,靠骗外婆,外婆给了她三千。这三千块钱要了三年还没要回来,直到那个男人结婚定居在郊县,李阿姨带着我过去要债,给了两百块钱就打发走了。
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非常奇怪,我想他是李阿姨给我找的众多继父中,唯一比较与我处得来的。他的车技一流,而且还带我去山里摘野棉花的花苞,半夜打着手电筒看野棉花插在塑料瓶里绽放花朵。
李阿姨并不向男友避讳自己离过婚,而且带了一个男孩的事情。有时候她会带我和男友一起出去旅游,晚上三人同一张床睡,他们会等我睡着了开始小动作。
我其实很认床,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学会伪装了。我假装睡着,等他们结束,然后起来撒尿,并且对被子里光溜溜的两个人又踢又打。
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有一层东西把我和李阿姨分开了。李阿姨从来不会对我说一些普世真理,她只会在自己生气的时候对我撒气。
所以我不知道她到底心情好或者不好,只有慢慢学会看脸色。
有一次李阿姨在家,我看芭比娃娃看到深夜,做了一个愚蠢的行为,那就是叫醒她帮我关电视。这么简单的动作,我应该自己去关的,但是我有点害怕。
李阿姨被叫醒之后大发脾气,当时我被她的声音震地一颤,又尖又难听,于是我不说话,等她骂完起床关电视,然后关灯再继续骂我。
很多年后,李阿姨带我见她新任丈夫,我们在餐厅的厕所吵起来,那时我已经和她一样高,我问她:“为什么你就那么想找男人呢?一个人过不是也很好吗?难道回村以后丢人现眼的只有你一个吗?!”
李阿姨扇我一巴掌,气得说不出话,我笑着又说了句:“是不是会开车的在床上也不差?”
由于李阿姨沉迷于感情生活,外婆每天都在劳作,我则很少被注意在干什么,只要我人在就好了。
可能真像外婆说的那样,“你小时候长得很像洋娃娃,每个人看到你都喜欢捏你的脸。”
于是有的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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