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传】78.幻境

或许是那过于决绝的动作一时间惊到了在场的肯，他刚想要扑过来的身形一顿。

赛罗冷静地抓住那个金光耀眼的长剑，垂下眼，把那道忽然佝偻的身影拥住，然后轻轻放在地上。

他很少见到这样脆弱的黑暗帝王。

在他眼里，贝利亚一直都是嚣张恣意的，无所不能，仿佛能撼动整片天地，遮天蔽日，本该是被所有人遥不可及的强大。

可现在却气息不稳地倒在他怀里，脆弱单薄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刮动。

赛罗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下来，因为马上自己也要经历相同的结果，马上自己就要什么都不剩了。

可是他还是舍不得。

他的心里空荡又难受，这一路曲折困难，无数曾陪伴着他的人都赴身消散于世，而如今，竟只剩下他了。

·

这本就只是一场从数万年前就开始博弈的棋局。

他们都没有自主抉择的权利，唯一能做的，除了利用一切可以借助的东西去尝试守护一些什么之外，再无其他。

结束一切？毁灭一切？

曾经的他妄图在光明阵营里通过捍卫正义来达成一切，却未曾想到，只有真正能掌控黑暗的人，才能对黑暗造成最大程度上的损伤。

才能真正结束光暗的鏖战。

托雷基亚认识到了，贝利亚认识到了，后来还有赛罗。

他们都曾经是惊才艳艳的一代天骄，是英雄，是夺目耀眼的光。

他们也都是被人唾弃、厌恶、恐惧的存在，是深透到极致看不见一丝光明的黑暗。

谁会平白无故就愿意被人辱骂？谁会抛弃顺风顺水的得意生活去接受一次根本没有报答结果的旅程？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终究没有会善待他们的。

战争是必定有牺牲的，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无悔。

强忍着疼痛闷声笑了笑，贝利亚支起身吻了吻少年的额，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轻声说，“我早就该走了呢，小孩儿。”

“不要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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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安排的身份确实让人无错又心觉不公，你会想凭什么他们就可以轻松活着，凭什么他们平安喜乐，凭什么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可是这些都没有意义，或者说，意义这个词语，本身就没有意义。”

“只是为了存在能够理所应当的安心，才会去寻找，去抉择『意义』”

“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的时候，他所见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他遥不可及的奢想。”

“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这点破事，为了复仇而已。”

“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所以。”

“我早就该走了呢，小孩儿。”

“不要想我。”

·

不用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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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些东西却是无法接受的。

贝利亚彻底消散的那一刻，空旷的宇宙之中，只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爱迪一众匆忙赶往的身影瞬间停滞在原地，面面相觑看过来，他们都没听过赛罗如此绝望悲恸的呼声。

赛文的身影被暗拎着紧接着出现在他们身旁，与少年形似的眉眼略微挑起，“你准备好了？”

赛罗不闻不顾，只一个劲儿重复着一句话。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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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静地站起身，手中温热的光剑直直指向赛文，凌厉冷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又孤寂得很。

只剩他一人。

那就，结束一切吧。

暗推搡着赛文上前同时怔愣抬眸，两人遥相对视，电光火石间却又悄然无声地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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