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解雨臣如期而至,脸上全是倦色,男人听着声音坐起来,笑得很是灿烂,全然不顾身边张起灵冷到极致的脸,走过去喊了句:“花儿爷。”
“我从新月饭店大价钱买来的方子,你过去躺好。”解雨臣说完看了眼站在边上的张起灵:“跟我过来。”
石胆虫经过四十九天的麒麟血喂养已经比最开始大了三倍有余,看到那人手掌腕子上纵横的伤口和渗着血的绷带,解雨臣纵使平日再不喜欢他,也不禁叹了口气,动容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值吗?”
那人抿了抿嘴,视线全然放在坛中的石胆虫上。
只见解雨臣从针灸包里取出一根金针,轻轻刺破了石胆的头部,虫子扭动了几下便失去了活力,晶莹的绿色顺着金针的孔洞流入坛中。他从随身带来的医药箱中拿出一只紫金檀木盒子,上面的雕刻样式有些奇怪,但能看出不是俗物。
将盒子打开,解雨臣用白玉药匙剜了一大块散发着异香的药膏,那乌漆麻黑的粘稠物混着石胆液说不出的恶心。张起灵皱了皱眉,虽然常年下斗什么古怪方子都见怪不怪了,但一想到这些东西一会要抹在黑瞎子眼皮上就有点别扭。
张起灵第一次看到那人的眸子,本该像祖母绿一样狼性十足的眸底却被一层灰蒙蒙的白膜遮住了,看起来非常诡异。解雨臣用金针在太阳穴和头部的穴位各扎几针,把药泥敷于他的眼皮之上,淡淡问道:“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花儿爷你确定这东西有用吗?怎么像女人敷眼膜似的,嘶,有点痒。”黑瞎子咧着嘴,感觉眼球虹膜上好像有一群小虫子在爬,又痒又刺挠。
“石胆虫的毒性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四个小时以后才能动。”说着,解雨臣直接坐在正对着床的红木椅子上,掏出手机低着头打俄罗斯方块去了。
张起灵则站在那儿动都没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被药泥糊住的男人,像发呆似的经过了四个小时,等解雨臣收了手机伸了个懒腰起身时无意间瞥见了这一幕,有些不是滋味。他自然是不喜欢张起灵和黑瞎子走的近的,无奈当时为了深挖出九门上一辈的秘密才让黑瞎子接近他,现在可到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预见解雨臣下一步的动作,一团黑色的身影快步过去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屋里顿时漆黑一片。解雨臣手上正褪金针的手迟疑了一下,突然微微一笑有些惊喜,失明的人刚恢复视力时会对一切光源敏感,没想到他能心思细腻到这种程度。
其实要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开始找石胆了,各路花大手笔收的有真有假,假的无一例外是普通石头,而真的却没有石胆虫,是空的。所以对于这次来之不易的药引子解雨臣可以说是精细到万无一失,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小心翼翼地擦掉了眼皮上两团粘腻的药膏,那人却没睁开眼,不知道为何黑瞎子没来由的畏惧。一瞬间恐惧、退缩、胆怯席卷着他颤抖的眼皮,他怕一切如旧,怕所有人的努力到后来不过一场空。
“臭瞎子你就这么不信我的水平吗?”解雨臣在他头上敲了一把,那人才睁开眼,一双祖母绿的眸子清澈明亮,表面的灰膜已然不见踪影。
他看到了,在黑暗中清楚的瞧见那黑色的身影腕间和手掌间交缠错伏的白色绷带格外刺眼。
“我看到了。”黑瞎子盯着那两条触目惊心的腕子,苦涩笑道:“哑巴,你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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