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离婚的痛苦,他也很少回老家,因为弟弟买房他也没出钱,还把钱都给了前妻,见他如见路人,但还房款的时候依然来找他,这个“窝囊废”的大哥,李长山也不是傻子,吃一百颗黄豆还不知道腥吗?
自己也不是没有孩子,自己存点钱留给女儿多好,可是妻子和自己离过婚后杳无音信,过去了二十来年,也没见自己的女儿看过他这个爹,还是因为自己没有权势啊!
期间也有人给他介绍过对象,不是嫌弃没有房子,就是没有办事能力,有相中他的女老板,要他帮着送货,还共同供养女儿去英国留学,这哪是找男人,纯粹是找一个拉帮套的,到最后没能力干活就一脚蹬开。
人们对婚姻的物质基础,要求的越来越高了,他对婚姻越来越心灰意懒。房子始终没买上,工资在涨房价涨的更快,同行和亲戚的礼份子越来越多,一二百元根本拿不出手。
就这样一个人白天上班还可以,晚上回到出租屋就借酒消愁,然而愁更愁,四十多岁的年龄就得了脑梗塞,下肢都不太灵活,右臂也不太好使,李长山自嘲道:唯一健全的就左臂,剩下没有好部位。
他以为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可是越来越严重。有病乱投医,今天买这个理疗仪,明天买那个进口药,二十万存款两年所剩无已,亲戚朋友知道自己有了这样的病,来看自己的屈指可数,那个弟弟更别提。
老家也是不想回,小的时候能干活,都落不下什么好,现在半瘫痪的残疾人,更是得不到什么好果子。上政府去办低保吧,户口不在市区,自己还有能够劳动的父母,不符合条件。
李长山下了狠心,反正自己也是一个人,剩的几千块钱,自己天天吃喝,这个病不就怕吃好东西怕喝酒吗,这次就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死也要做一个鼾畅淋漓的饱死鬼。
于是就买来一斤酱牛肉,一斤五香花生米,和二斤老白干,自己又炒了两个青菜,一共凑了四个菜,象是过年一样,用不利索的手打开白酒瓶子,开始自斟自饮。
从童年的朝气蓬勃,中年的努力奋斗,到现在的病体缠身想起。到过去自己帮过的人,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问候一下,表示还没忘了这份情,有的人看到你都躲出很远。
越喝心情越激动,于是做起了一首打油诗:我辈弱冠苦楚多,二十余载瞎奔波,唯有杜康来作乐,可叹老束染病魔。喝了一斤多白酒的他,突然脑袋充血不醒人世,21克的灵魂慢慢离开了他的躯体。
猛然间他被一阵清烟呛醒,睁开眼睛一看蓝色的花格棚纸,再往西墙看去挂着十大元帅的年画,上面微微有些泛黄。揉了揉双眼,发现日历牌上的日期是85年7月25号,这不是我儿时的家吗?李长山内心十分的激动。
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在做梦呢,便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还真疼差点叫出声来,难道自己是传说中的重生了,回到了13岁,这个世界真的不可思议,是对上一世悲苦生活的补偿吗?李长山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把逝去的青春夺回来。
他从炕上爬起来,走到厨房看到母亲正在做饭,记忆中花白头发的老太婆,现在正是三十初头,母亲的身材不高但有些微胖,知道不待见自己,还是喊了一声妈。
母亲没好气地说:“挺大个小伙子,考完试了也不知道干点活,大白天的睡大觉,你爸上山割柴去了,你也拿着镰刀去,能割多少算多少,别总是在家吃闲饭”。
李长山家是东北辽西一个小山村,有一百多户人家,三面环山的丘陵地带,西面是一条小河,长年流淌川流不息,南面是一条市级公路横贯东西,小山村说不上富裕,勉强的自给自足。
他来到庭院,看到弟弟和妹妹在玩,想起弟弟过往做的那些事,真想上前抽他两嘴巴子,又一想那都是前世的过往,也就压下了怒火,来到厢房挂镰刀的地方,摘下一把镰刀刚要上山。
突然院中的大门被推开,本村的小学校长也是李姓本家长辈,李长山得叫二爷爷,比父亲还小两岁呢!小妹过去拉着他,对母亲喊:“妈,二爷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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