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心里话

他就愣了那么一会儿，眼睛中就流露出了恨意，在桌下握紧了拳头。

说起来也是，像马瑞家这么有钱，他从小肯定是娇生惯养，估计除了他父母以外，没人敢警告或者威胁他，我说不定还是第一个。

“哇，”洋子站了起来，拉着我在沙发前坐下，“你是怎么学会背这个的呀？我到现在都还不会背呢。”

“没什么，只是了解日战的时候对这些诗词曲类东西感兴趣，就随便记了记，但是也没有记太多。”我虽然这样随口说了一句，但都是实话。

“这么厉害？我当初要是有你这样的吉利，早就考进全班第一了，那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帮我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崇拜的眼神，遭到了全部人的嫌弃，说的准确点，如果他们还对我带着那么一点侥幸的话，那么洋子的这句话，就是让他们和我彻底为敌。

就是因为我身份的原因，我不配和洋子在一起。

这可笑的社会！我在心里冷笑着。

“我看还是算了吧，就他？估计请个和他一样的家教老师都比他强，我说的是和他一样大的学生。”刘菲菲一边扎头发一边说，我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脸不屑。

我在心中暗骂道，要不是我上次在酒吧里救了你一回，你早就跳楼自杀了，还会在这里参加洋子的聚会吗？

但是这话我死也不能说出来，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行了，你们就别挖苦他了，估计某个在酒里下药的人跟他无法相比。”洋子冷冷地嘲讽说，马瑞显得尴尬无比。

马瑞两眼直接瞪着洋子，不用猜也知道那眼神在说啥——如果你当初就愿意服从我的话，我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这一切说白了都是你自找的。

得，我也算是服了，地位高压死人，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喜欢上一个人，比他低的同时追求者就是犯罪——在他看来有权制裁这些人。

这或许就是社会的生存定律吧，适者生存，劣者淘汰——初中时的生物老师可能会经常说这话，你可能会认为，仅仅是照着生物课本上的内容所讲，你却不会把它联系到实际中去。

方天华阴冷地笑了一下：“算了算了，洋子小姐说的是，我们干嘛挖苦农村娃，如果没有他们给我们种地的话，那我们岂不得饿死，哈哈哈哈哈！”

“那么各位知道吗？我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的日战史，最喜欢的人是谁吗？”我拼命忍住怒火，看向了他们所有人。

“我虽然不知道你喜欢谁，也不知道这是一段怎样的历史，但还是想听听。”刘龙看着我说，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我能讲出个什么东西来？

“喜欢的人是织田信长，敬佩的人是德川家康！”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两位是？”

“你只需要记住名字，具体是谁没必要知道。”我冷冷地说。

“俊平，我们走吧。”洋子忽然站了起来。

“你不听我们唱歌了？”刘菲菲问她。

“我向来不听目中无人和卑鄙无耻的人唱歌，你们要是想听，那就听个够吧！”洋子牵着我的手，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可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没必要这么不开心吧。”我也劝说道。

“这是哪里话？今天是我生日，我怎能不开心，只不过这里有两只苍蝇没有自知之明罢了，难得见到他们，看着我心烦，走吧。”说完她就扭头拉着我的手走了。

下了楼，洋子站住了，虽说今天是生日，但她似乎不知道接下来去哪里。

“怎么啦？是出来换换空气？”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前方的车水马龙说。

“总之，我不想看到有人在我的生日聚会上被人冷嘲热讽，他们当中有我的亲人和朋友，我是不可能和他们为伍的，不可能和他们在一起，更不可能待在那种环境里面，因为我受不了。”洋子脸色沮丧地说。

啊，听了洋子的话，我的胸口和喉咙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这一切也只能怨我自己了，他们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对他人冷嘲热讽，而我的反击看上去就像是无力的。

“那个……对不起，我没能给你创造和他们一样的环境，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吧，抱歉……”说实话，我除了道歉已经说不出其他的了。

“我要的不是那种金钱可以挥霍的环境，如果我想要这种环境的话，我也不会专门跑到酒吧去工作，对我来说那种环境没有用，我说了不想和他们为伍，不会和卑鄙无耻还有目中无人的家伙为伍，所以你没有错，我们如果创造财富的话，用的是自己的双手，他们用的是不劳而获，与其说是挥霍，不如说是浪费，所以说你有什么错？根本没有可以对不起的事情。”

听了洋子的答复，我怔住了，已经没有任何话可以回复她了，但是我内心中的那份愧疚依然存在，可以说，我甚至自认为，我不是拥有了她的爱慕，应该是占有。

“啊……可能说了些让你不适应的话，如有冒犯，还望包涵。”最后一句道歉语是用日语说的，或许这样才能表达出强烈的歉意。

我看着前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把洋子揽入怀中，道：“说的非常不错，没有哪里冒犯的，能得出这样的觉悟很不错，应该是我要珍惜能够得到你的机会。”

“嗯。”她躲在我的怀中，娇羞地点了下头。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洋子因为那不可告人的利益感到害怕，我是她在异国唯一能够接触到的人，对于她的保护，当然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与其说是利益，不如说是秘密，我离这个秘密越来越近了，只要我能亲手揭开这个秘密，并且解决它，我就可以一直守护着洋子了——各位想笑就笑吧，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想法，这个年龄段的人都会有吧。

“那，接下来你打算去哪？”我问洋子。

“唉，找个地方散散心吧。”她低着头，叹气的声音虽然听上去格外悦耳，但依然含着无奈的孤苦。

“哎，要不然我们到市公园里去吧？那个地方可以划船，如何？”思索了一下，我提议说，每到夏天，市公园里面都有不少情侣划船在湖中游览，我早就想带着洋子去一趟了。

“嗯，听你的。”洋子点头冲我微微一笑，仿佛今天就是我过生日一样。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几乎每辆出租车上都有人，好不容易打上了一辆车，带着我们向市公园驶去了。

和往常一样，公园里的客流果然没有变。

“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票。”我们站在湖边的栅栏前，看着买票的人不多，我就立刻对洋子说，生怕一会儿买不到票了。

“嗯，去吧。”她甜甜地笑了笑，那笑容仿佛永远都对我充满信心似的，她的笑容让人沉醉。

等我买票回来的时候，洋子的手上已经多了两杯冰奶茶，她递给我一杯，说：“口渴了吧，这是给你买的。”

“好啊，谢谢你了，票已经买到了，我们走吧。”我一手拿着奶茶，一手牵着洋子，看上去跟其他的情侣没有什么两样，倒是回头度还挺高的，我享受着人们的目光羡慕，心里别提多美了。

“俊平，你说为什么那么多人回头看我们啊？”洋子回头望了一下客流，又转过头来笑着问我。

“这还用说吗？”我温柔地对她微微一笑，“肯定是你长得太漂亮了呗。”我一只脚踏到船上去，把洋子也拉了上来。

“啊，原来是这样。”洋子表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估计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我们在船座上坐下，这种船是脚踏船，旁边有一个方向盘，我一边踩着踏板，一边操控着方向盘，很快就驶到了湖中央。

“湖面是这么平静，要是人生也是这样就好了，没那么多的挫折，估计梦想也能很快实现。”洋子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独自感慨道。

“这样的人生只能是一种奢想而无法实现，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困难是多种的，等着你去克服。”我也看着湖面说。

“困难？比如说掉进湖里？”洋子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问我。

“湖？我想有我在的话，你就不可能掉进湖里第二次了。”我也笑着打趣说，两人的思绪都回到了一年前，“不过放心，如果真的发生了，我倒也会去救第二次。”

“那你要说你的心里话哦，那次我掉进湖里，为什么要救我呢？”洋子说出来这这句话就像考验一样，对我而言是需要思索一番才能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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