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搭乘最后一班轻轨回到位于夔州主城区的老宅时已经是快夜里十一点了。从怀里掏出钥匙,拧开布满铜锈的锁头。伴随着“吱呀”一声,老宅木质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声音的来源,原来是门上的黄铜合页已经被铜锈给糊死了。算了,明天看完眼睛找一个师傅看看是拿酸洗一洗还是换个合页。
走进院子里,我看到自己那辆银白色的大众polo上面搭好了防雨棚,正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我。我记得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自己一直是在家里住的,当时因为学校在城南,我家在城北,每天挤二号线去上学都得花上将近两个小时,爸心疼我,便逼着考了驾照。驾照考下来的第二天爸就带我去4S店给我挑了这辆车。说起来这车也陪了我好几年,后来要不是因为爸看病缺钱,我绝不舍得把它给卖了。我原本以为关哥只是把老宅赎回来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贴心,把我的车也给赎回来了。
我快步跑进客厅找出了备用钥匙,“嘀嘀”一声打开了车门。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电瓶居然还有电。我发动了汽车,坐在里面听着发动机熟悉的轰鸣声,虽然我这车不怎么地,但在我眼里就是再好再贵的豪车也比不上当初爸给我挑的这辆车。这哪里是车,这是爸对我的爱啊!
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天也不早了,我也该睡一会儿了,明天先去医院看一下眼,然后回来把车送到4S店彻底检查一下,在家里住几天再开车动身回余杭。
第二天早上七点,手机闹铃就响了。也许有人会说了,大长一天的时间呢,只要不晚了跟医生约好的时间不就行了,何苦要这么早起来呢?唉,这不主要还是因为医院离我家有点儿远,加上早上早高峰挤轻轨人有点儿多吗,我早点儿起来,早点儿过去还能在医院附近吃点儿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可千算万算我也没想到今天夔州轻轨上人居然这么多,我一大早就赶到了轻轨站,可是足足等了三趟车才勉勉强强挤了上去。上去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车上尽是些来夔州旅游的人,本地人少得可怜。我没想明白,这夔州有什么好玩儿的,要说知名景点吧,比不上锦官城;要说气候吧,这地方夏天热得要死,冬天又冷得要死,怎么能跟温婉的江南相比呢;要说地势吧,这地方到处都是山,没完没了的,出个门都不方便,还不如去燕京那种平原城市呢!真想不明白,这些人来这儿干什么。
在轻轨上挤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来到了夔医大附属眼科医院。今天是工作日,来看病的人还比较少,所以我只等了半个小时就进了诊室。
刚一进诊室,里面的值班医生便认出了我:“你,你不是范襄吗?”我点了点头:“是啊,医生您认识我?”值班医生摘下口罩:“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我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他,只能尴尬的回答:“实在对不起啊,我这见过的人太多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还记得在洛邑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时候那个被主任骂的狗血淋头的实习医生吗?”我想了一会儿,哦,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刚从天竺回来,小崔喊我过去救场…原来他就是当初那个实习医生。
“你不是在洛邑医学院干的好好的吗,怎么跑到夔州来了?”既然是当日的同事,我便和他聊了起来。“唉,别提了,就医学院那个老扒皮成天想着剥削我们这些实习医生呢,这不我刚轮岗实习结束拿到医师资格证就跳槽了。”我笑了笑,这年头有学历就是好啊,有医学硕士学位上哪儿医院不能找个工作啊,不像我,到现在了还在一直漂着。想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了小崔:“对了,小崔还在那儿干吗?”“哦,你是说崔医生啊,唉,他早就走了,听说现在在南方自己开了个小诊所。你呢?”这一问忽然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自嘲式的笑了笑:“还能怎么样啊,我又没学历,无非就是倒买倒卖,混碗饭吃呗!”“哟,大老板啊,一定挣了不少钱吧?”“哪有啊,小打小闹,饿不死就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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