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站里我登上了绿皮小火车,果然,我刚一上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这哪儿是火车啊,整个一热闹的大集市嘛!本就不宽敞的过道上被竹编的背篓塞了个满满当当,联排的硬座上则是身着民族服装的男男女女。我伸头向着背篓中望去,只见里面清一色尽是些青椒、洋芋之类的土产。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狭长的过道,坐在一个苗人老妪的身旁。山区的土苗十分热情,我还没有开口,她便从背着的刺绣布包里掏出一块烤熟的乌洋芋递给我:“小伙子,早上没吃东西吧,看你这脸色煞白的,赶快吃一点儿垫垫肚子吧,这是我们自家种的乌洋芋,你尝尝。”我接过洋芋:“大娘,这车是去苗寨的吧?”
那老妪也是个自来熟,一听我发问,话匣子立刻就打开了:“小伙子,看你的穿着不是苗人吧,怎么来这种小地方了?”我笑了笑,亮出了我手中的单反,这是我去岭南前就准备好的,本来是打算记录羊城胜景的,现在看来暂时是用不上了:“我是夔州人,是一个摄影师,来苗疆采风的。”
老妪叹了口气:“年轻真好啊,年轻可以到处去跑,不像我们这些老年人,只能呆在这偏僻的地方。小伙子,也不怕你笑话,我看到你就想到了我的孙子,他就是在夔州读的大学,后来留在了夔州从此就很少再回来了。他总是说接我去夔州享福,可是想那夔州,是西南一等一的城市,消费这么高,他一个人挣得只怕都不够花,要是再加上我这个老婆子······”
直到这时我才突然明白,原来老辈人口中跟不上大城市的生活节奏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他们哪里是跟不上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只不过是知道孩子在大城市生活不易,不想再去增加孩子的负担罢了。
说着说着,火车已经到站了,下车之前,我举起手里的单反,为老妪照了一张照片。那是一个面朝河流的苗寨,寨子不大,只有一条青石铺就的老街,一街两行都是实木的吊脚楼。走在雾气弥漫的老街上,颇有几分戴望舒《雨巷》的即视感。
看着朦胧的老街,我不由自主的端起手中的相机。苗寨里人不多,老街上不时走过几个土苗,看到我端着相机打算给他们拍照,吓得快步走开了。
好淳朴的地方!我不由得感叹,现在这么淳朴的地方可不多了。我虽然没有去过凤凰,但也曾听说过每年五一、十一那里的游客爆满的胜景。同样都是苗寨,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我沿着老街,向着镇子中心走去。被磨的光滑的青石板微微硌着我的脚心,那感觉颇有几分飘飘欲仙。
走了一会儿,肚子有几分饿了,从早上坐上火车到现在,除了那老妪递给我的半块凉了的烤乌洋芋,我什么也没有吃过,现在都快中午了,我怎么可能会不饿呢?
我放慢了脚步,走进街边一家小小的米粉店中。南方是稻米的主产区,这里的人都爱吃米制品,加上这些地方有很多来自北方流民的后代,北方喜好的面食的味蕾在这里无法得到满足,于是这些北方人的后代便模仿家乡面条的制作方法,用南方特产的大米制成了米粉,用来抚慰自己的思乡之情。久而久之,米粉这种融南北方特色于一体的食物便在温婉的南方生根发芽,并一代代传承至今。
我走进粉店,点了一份儿苗疆特色的酸汤粉打算尝一尝。在夔州的时候我早就听说过苗疆酸汤粉的威名。听说这酸汤粉不是本地人的话第一次根本吃不下去。我开始还不信这个邪,但当粉端上来的时候,我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这酸汤粉也不是特别的难以下咽,只不过就是苗家特有的这种酸汤味道有些奇特,一般人第一次尝试都会觉得有些奇怪,久而久之就被传成了不是本地人吃不下去。
我简单扒拉了两口粉便匆匆结账离开了粉店。确实,这酸汤粉的味道的确有些奇特,我还真的有几分驾驭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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