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未点灯,盈之趴在窗台上,把自己一个人沉在黑暗里。
透过窗棂,她隐隐约约见到天幕上一颗一颗蓝色的星辰闪着光。是时任夜神上值了。
夜神此值再不复前朝一般是个边缘神职。润玉曾经的职位便是夜神,因此这夜神之位倒也水涨船高。
时任夜神是鸟族的仙君,原身是只朱鹮。说起来,这位夜神还与已经身死的鸟族隐雀有些亲缘关系,他是隐雀的外甥。
润玉当初在隐雀一家子中挑拣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一个能力不错又性子淡泊的子侄。于是便封了夜神,以示天帝对隐雀、乃至对鸟族的施恩。
夜神一职,传递出天帝的信号:若是鸟族识趣,优秀的子侄自然以后便高官厚禄不在话下。
不过可惜,鸟族自隐雀身死后,已经摇摆在天魔两界之间许久了。
六界局势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
花界背靠锦觅,便约等于背靠魔界。
其实这么说也不尽然。若是花界真出个什么事儿,魔界中虽然旭凤与锦觅愿意帮花界,但魔界其他人却未必真心相帮。
妖界近来不太安分,新任妖王一路杀上妖王尊位,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开战,使六界乱起来。
这位妖王的心思怪得很,谁也摸不准他是为了什么。
而魔界与天界的关系又一向尴尬。
至于冥界,向来遁世。阴庭那家伙面善心黑,多智近妖。不过他的确对与天界开战一事毫无兴趣便是了。
盈之原本想尽快料理了花界的。她出身人界,人界曾因花界之故无端饿殍遍地,因此她也算与花界有不共戴天之仇。何况如今她身为春神,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纵使司花木大权已然在手,但花界独成一界,她这春神当得还是没什么威信,不怎么痛快。
但如今的局势,却是不容她轻举妄动了。
内忧必招外患。虽然一个花界算不了什么。但先天帝太微统治下的天界一片乌烟瘴气,润玉登基后又因种种原因不得不与魔界开战。因此直到如今天界依旧在休养阶段,好不容易近几年颇有几分政通人和的样子了,实在是不能因着一个花界便又生外患。
花界一动,妖魔二界几乎是必动。
盈之的另一重顾虑在于润玉。
原本若她与润玉非友,她大可以快刀斩乱麻。一面收拾花界将十二芳主押入大牢,一面离间魔界几派之间的关系。随后下幽冥将生死簿上因花界之故枉死冤魂的记档请出来,将花界荼毒生灵的证据呈上朝堂,再将舆论传得满天飞。
如此一来,事可成矣。
即使润玉再有私心,再心慈手软,花界也必得到处置。
此举无非意在开个头而已,往后再徐徐图之便容易得多了。
但是盈之如今却不忍这般以势胁迫润玉。
她轻轻叹息一声。
看来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不过无论如何,花界,她是一定要收拾的。
左不过花界的事再忙,也忙不过去人间的事。
现阶段来看,还是去人间的事更重要一些。
一切等从人界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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