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之摇了摇头:“罢了,不说了。你放心,我并未因着此事生出什么心结,无非一再告诫自己既做了春神便要尽其责。”
说罢,她端起紫砂壶来为润玉斟上一杯茶,道:“天帝陛下,来喝茶。”
润玉忽然极不喜“天帝陛下”这个称呼。
想起那日念遥的事,便想起那日省经阁中两人的对话来。
当时的润玉心中震撼不已,几乎快要忍不住落荒而逃。
后来,他频繁想起那日的情景来。
他想起那日的阳光是怎样透过门扉和窗棂照在省经阁内。
他想起盈之穿着一袭缙云色的曳地长裙,脖颈优美玲珑,乌发如云如练。
他想起省经阁的空气是怎样宁静而又汹涌,一如他的心忽然几乎要从喉口冲出。
他想起省经阁的书是怎样一层又一层得排列,不欲染尘却难逃染尘。
他想起盈之的双眸,大多数时候,这双眸子会温柔如春水般注视,尽管偶尔会泛起或促狭、或调皮、或哀伤的光。
他想起那日他所言半真半假,但盈之那一字一字落在他心上的话语,还是让他忍不住几乎将有关他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
盈之见他呆愣着,又笑:“天帝陛下,你倒是过来,茶要凉了。”
润玉回神一笑,二人在桌前落座。他听见自己对盈之说:“我以你为友,你可否不唤我天帝陛下?”
“润玉?”盈之温和地注视着他,“还是阿玉?你喜欢哪个?”
润玉笑从两靥生,耳尖又不禁爬上几抹粉红来:“就……阿玉吧,从来没有人这般叫过我。”
盈之听罢点点头,又道:“你可以唤我盈儿,许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好。”润玉又笑,低头轻轻念出“盈儿”二字来。
盈儿,盈者,圆满也。月满为盈。
润玉不禁暗道“盈”这个字当真极配她。
光听这个名字,恐怕会被误以为当了望舒仙子的。
但细想过去,春神一职,与她的人,她的名当真如珠联璧合般相配。
跨越一冬的寒冷,盼望着的都是春日的生机与圆满。
两人相对闲坐,盈之并未说话。她轻呷一口清茶,只觉唇齿留香。
润玉亦未说话,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留连几番。
两人虽未说话,但气氛却很好。
半晌,润玉见她茶已喝得差不多,便道:“我来寻你,是为着上次青泽宫大考的事。”
“嗯?”盈之抬眸疑惑。
润玉一笑,道:“非是有什么不妥,而是我觉得此法甚好。天界百废待兴,许多神职皆无适合的人,或许此法可以一试。”
“原是如此,”盈之点头,心下明了。
“请你来帮我参详参详,如何?”
“何时?”盈之顿了顿,又道,“这几日我原本是准备下凡去的,可能要去些日子。”
润玉忙问:“为何要下凡去?”
盈之道:“春神神职与人界密不可分。我此去人界,一是探访春神部的人是否尽职,二便是再看看如今所行是否符合人界世情。”
润玉颔首:“左右开考之事不急,那便等你回来再说。”
盈之轻笑点头,不再多言。
两人说罢了正事,便又聊起了其他。
润玉见她慵懒地趴在桌案上,不由好笑道:“你还欠我一局棋呢,不如你我对弈一局?”
盈之摇摇头,继续懒懒地趴在桌子上:“不去,不想动。”
润玉无奈:“拖了许久了。”
盈之继续摇头:“天帝陛下你就饶了我吧,我就想这样闲坐一会儿。”
“好。”润玉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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